她不争 第118章 三年前
隐龙卫众人一路飞奔，一刻不曾停歇，后面还有负责清理行踪的人。
直至天蒙蒙亮，才停下了脚步休息。
楚离大致数了一下，只有差不多四五百人。
隐龙卫的人数本就不多，前几年纪璟回来后，又清理了将近一半的人，这三年潜伏在京城偶尔也会暴露，被黑翎围剿。
以至于到现在，当年盛极一时的隐龙卫，只剩这寥寥几百人。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楚离让众人都隐藏起来跟着，人太多太显眼，容易被发现。
又让影貉给她易容，变成了一个长相还算清秀，但不怎么起眼的农家女。
影貉也换上了普通农户的打扮，摘了鬼面，楚离看到他还有些稚嫩的面容，甚至是清秀有余，杀气不足。
既然知道纪璟还活着，楚离自然是要去找他，准备前往尉迟国。
影貉弄来了两头毛驴，楚离骑在上面有些新奇，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骑驴。
“殿下，咱们扮做农户，骑马有些不合适，只能委屈您骑这小驴子了。”
“无事，都差不多，还有殿下就别叫了，叫姐姐吧，对外你就是我弟弟。”
楚离对在外掩饰身份很是习惯，没有一点不适应。
“是，姐姐。”影貉应声。
楚离满意点点头，这一点，影貉比纪璟强，没有说什么“不合规矩”之类的，很听话。
“姐姐，十日前我们看到那宫女在街上便把她抓来问话，得知您还活着，本该立刻通知少主的，但毕竟当年少主亲眼见过您的尸体，这才心灰意冷的离开，我们怕是楚皇的引我们出现的计谋，便没有通知少主。但刚才已经派人前往尉迟国通知少主了，少主那边一定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影貉和当年的纪璟很不一样，纪璟性子冷淡，话很少，影貉倒是挺健谈的。
“谨慎点好。”楚离对隐龙卫的处理方式没有意见，“说起来，隐龙卫都叫影xx吗？”
“不是。”影貉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小表情，“隐龙卫三年收一批新人，只有每一批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叫影。”
楚离挑眉：“这样，那你真棒。”
“谢姐姐夸奖。”
两人骑在毛驴上聊天，毛驴走的并不快，路还远，急这一会儿的时间也没用，即使楚离很想见到纪璟，也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走。
“你刚才说阿璟见过我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影貉挠挠头：“就是见过尸体啊......那时候我不在，但是听说下葬那天少主和夜枭的几位前辈都去了，少主亲自挖出的棺材，里面的人确实是姐姐，而且并未易容。”
他又看了看楚离：“若不是我们隐龙卫都清楚姐姐的模样，加上那丫鬟有姐姐的信物，昨日肯定是不敢认的。”
楚离真的不解了，楚晚舟是上哪弄来一个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连纪璟都骗过去了。
“挖坟开馆......”楚离苦笑，“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她都难以想象当时纪璟的心情，得有多难过啊......
即使是亲眼看到了“楚离”的尸体，也依然去了尉迟国，做着她给他安排的任务。
“我的阿璟啊......”楚离低声唤着，心脏像是被人攥着，酸涩的紧。
“姐姐别难过，您这不是没事吗，等你见到少主，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
影貉眼珠子转了转，拉着毛驴靠近了楚离一些，压低声音道：“姐姐，听说您和少主是......那种关系？”
影貉年纪小，以前的事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纪璟是楚离的属下，然后回来就接管了隐龙卫。
做暗卫的，没人会将主子的八卦到处乱说，影貉之前也没见过少主和公主有什么亲密举动，而且作为暗卫，主人死了伤心是正常的，要不是少主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夜枭的前辈安慰他，说什么“知道你爱她”、“主人也爱你，一定不愿见你如此模样”之类的，影貉压根儿就不会往这想。
楚离闻言愣了一下，被这个问题搞得啼笑皆非，心中的酸涩都淡了许多。
“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原来还有人不知道吗？”
“果然是真的啊！少主太牛了......当年他跟我一样只是个暗卫吧，怎么做到的！”
“唔......“楚离摸着下巴思索，“就......长得好？”
“......”影貉沉默，学不来学不来。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八卦，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吧。”
“姐姐要听什么？”
“随便，想起什么说什么吧。”
“嗯......楚国这几年还算安稳，除了三年前打过几次仗之外，这两年倒是很和平，楚皇手段强硬的肃清了一番朝堂，楚国各地的贪官污吏杀了不下百人，作风很强硬，但效果也很显着，还减少了赋税，这两年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邶国那边暂时不敢进犯，苏将军带领麾下短短四个月，将邶国将领杀了好几人，打的邶国抱头鼠窜，特别厉害，苏将军还请旨直接将邶国的国土抢一些，归于楚国。”
“苏将军，苏静秋吗？真是厉害啊。”
“是啊，天下第一女将真是名不虚传，我特别崇拜她，听说苏将军也是殿下的人？”
楚离摇摇头：“苏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属下，我只不过是将苏姐姐介绍给皇兄罢了。”
“原来殿下和苏将军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苏将军啊......”
楚离看着影貉提起苏静秋就兴奋的有些泛红的脸，瞧出了他的心思。
“你别想了，苏姐姐有夫君，还是两个。”
“我知道啊，都有两个了，也可以有三个嘛......”影貉说着，脸更红了。
“......苏姐姐比你大十六七岁，你省省吧，继续说。”
“那也才十几岁而已......”影貉小声嘀咕，又接着道，“所以邶国那边打了败仗，肯定不敢来找事。至于尉迟国那边，虽说三年前让楚国损失惨重，唐小将军和将军夫人他们都战死沙场，迦南关只剩唐将军一人，但现在毕竟是少主替代了尉迟枫的身份，所以肯定不会同意尉迟国再......”
“你说什么？！”楚离表情一变，一直和颜悦色的她此时表情阴沉的吓人。
影貉缩缩脖子：“少主替代了尉迟枫的身份......”
“上一句！”
“......迦南关只剩唐将军一人？”
“什么叫只剩唐将军一人？唐小将军和将军夫人战死？！怎么就会战死了？”
“当年少主带着夜枭冒充的使团刚一踏入尉迟国的国土，尉迟国那边便趁着楚国放松警惕时派兵攻打，少主想阻拦的，但攻打楚国是尉迟皇帝早就安排好的，甚至没有告诉原本的尉迟枫，就是怕他露出端倪。”
“当时的将领是纯皇党，压根儿不卖“尉迟枫”面子，还放言‘太子殿下再扰乱军心属下只能按军法处置了’”。
楚离牵着毛驴缰绳的手都开始出汗，神色僵硬的问：“然后呢？”
“虽说少主带着夜枭有一定的战斗力，但如果要彻底反对，一来根本打不过边关几十万人，只是用人命去填一个无底洞罢了；二来也会彻底暴露身份，那殿下您的计划只能夭折；少主权衡之后只能看着这场仗就打了起来。”
“尉迟国出其不意的派出了全部的兵力正面强攻，加上唐将军当时不在迦南关，还有整整两天才能赶到，所以楚国就输了，迦南关往后十里都被占据，楚国的将士们已经退至赤城关。”
“那场战役，楚国损失惨重，唐小将军和将军夫人战死，士兵们也折损十万人。”
楚离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唐见月呢？”
“谁？”影貉想了想，“唐将军的嫡女唐见月？她啊......”
......
“杀！”
迦南关外，战鼓冲杀声震天。
唐见月在城墙之上，看到远处正在杀敌的哥哥和母亲。
她提起枪便要下去，被沈嘉禾拦住。
“阿月！”沈嘉禾拽住唐见月的手腕，“伯母说让我一定看好你，不让你去......”
唐见月情绪有些激动，指着下面道：“你看到了，尉迟国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五十万大军直攻城门，母亲和哥哥就在我眼前奋战，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战死而什么都不做？！”
沈嘉禾嘴唇紧抿，手上的力道加重，半晌才红着眼眶道：“可是我不想你有事......”
“嘉禾，你我自小相识，应该明白，我此生最不怕的死法便是战死沙场，况且，那是我的母亲和哥哥，如今他们四面楚歌，他们不让我去，想保护我，难道你也不理解我吗？我真的不怕。”
沈嘉禾几乎要将唐见月的手腕捏碎，唐见月只是皱着眉，一声不吭。
“罢了......”沈嘉禾的手松开，“我跟你一起去。”
沈嘉禾转身就要拿剑，被唐见月一把拽了回来。
唐见月揪着沈嘉禾的领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这个吻炙热而深情，烧的沈嘉禾几乎落泪。
“嘉禾，我要你活着，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们就成亲。”
说罢，不等沈嘉禾回应什么，便毅然决然的大步离开。
沈嘉禾望着这道身影：“可是我怕啊......”
......
唐见月骑在马上，战马勇猛的在战场上飞奔，朝着唐清野和婉娘的方向跑去，长枪舞动间便取了不少敌军性命。
唐见月提枪猛地掷出，枪身贴着唐清野的脸颊飞过，枪尖直直扎在唐清野背后准备偷袭的敌军脖子上，将他的脖子扎了个对穿。
唐见月策马赶来拔出长枪，长枪一甩，粘稠的鲜血被甩在已经暗红的地上。
“阿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沈家小子看好你吗？”唐清野有些慌乱，比他刚才跟敌人拼杀还要慌乱。
唐见月眉目间全是凌冽，扫视着周围的敌军：“哥哥不知道吗，嘉禾一向最听我的话。”
说着，还扬起了一个肆意的笑，脸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在战场上宛如一颗明媚的骄阳。
没有时间给他们聊天，敌人再度袭来，唐见月和唐清野也被逐渐分开。
唐见月毫无畏惧，从懂事开始就已经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只有得偿所愿，没有丝毫恐惧。
大批敌军将她包围，怎么杀都杀不完，在战场上，会让人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只有不停的杀人，直到麻木。
在唐见月看不见的身后，一支箭矢朝着她的心口飞来。
听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唐见月回头，但已然来不及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剑将箭矢挡住，金铁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唐见月顺着剑身看去，只见沈嘉禾已经在她身边，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沈嘉禾此刻的模样和往常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纨绔公子很不一样，脸上是唐见月从未见过的肃杀，剑眉星目，宛如一个强大剑客。
唐见月的心突然快了一拍，被沈嘉禾的模样冲击的心动不已，回过神后张口说的话却大相径庭。
“沈嘉禾！你赶快回去，你又不会武功，来这装什么！”
沈嘉禾挽了个剑花，笑的肆意张扬：“不装了，阿月，接下来，为夫陪你杀这一局！”
等两人并肩杀了许多人，唐见月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都被这小子骗了！
哪里是不会武功，分明是借着不会武功跟她贴贴，每次遇见什么找茬的，他都躲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手说：“阿月保护我。”
用“不会武功没人保护很危险”的借口一直跟她同行，寸步不离。
唐见月回头看向不远处衣衫染血的沈嘉禾，他的剑法凌厉又直白，大开大合，攻势极强，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唐见月的虎口已经开裂，沈嘉禾也受了伤，唐清野和婉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野里。
敌军的人数太多，多到光是拿人命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两人一刻也不停的杀人，将后背交于对方，不知杀了多久，也数不清枪下亡魂几许，只是麻木的杀着。
最终，还是力竭，被几名敌人包围。
唐见月跪着，长枪已经脱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直至天蒙蒙亮，才停下了脚步休息。
楚离大致数了一下，只有差不多四五百人。
隐龙卫的人数本就不多，前几年纪璟回来后，又清理了将近一半的人，这三年潜伏在京城偶尔也会暴露，被黑翎围剿。
以至于到现在，当年盛极一时的隐龙卫，只剩这寥寥几百人。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楚离让众人都隐藏起来跟着，人太多太显眼，容易被发现。
又让影貉给她易容，变成了一个长相还算清秀，但不怎么起眼的农家女。
影貉也换上了普通农户的打扮，摘了鬼面，楚离看到他还有些稚嫩的面容，甚至是清秀有余，杀气不足。
既然知道纪璟还活着，楚离自然是要去找他，准备前往尉迟国。
影貉弄来了两头毛驴，楚离骑在上面有些新奇，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骑驴。
“殿下，咱们扮做农户，骑马有些不合适，只能委屈您骑这小驴子了。”
“无事，都差不多，还有殿下就别叫了，叫姐姐吧，对外你就是我弟弟。”
楚离对在外掩饰身份很是习惯，没有一点不适应。
“是，姐姐。”影貉应声。
楚离满意点点头，这一点，影貉比纪璟强，没有说什么“不合规矩”之类的，很听话。
“姐姐，十日前我们看到那宫女在街上便把她抓来问话，得知您还活着，本该立刻通知少主的，但毕竟当年少主亲眼见过您的尸体，这才心灰意冷的离开，我们怕是楚皇的引我们出现的计谋，便没有通知少主。但刚才已经派人前往尉迟国通知少主了，少主那边一定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影貉和当年的纪璟很不一样，纪璟性子冷淡，话很少，影貉倒是挺健谈的。
“谨慎点好。”楚离对隐龙卫的处理方式没有意见，“说起来，隐龙卫都叫影xx吗？”
“不是。”影貉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小表情，“隐龙卫三年收一批新人，只有每一批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叫影。”
楚离挑眉：“这样，那你真棒。”
“谢姐姐夸奖。”
两人骑在毛驴上聊天，毛驴走的并不快，路还远，急这一会儿的时间也没用，即使楚离很想见到纪璟，也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走。
“你刚才说阿璟见过我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影貉挠挠头：“就是见过尸体啊......那时候我不在，但是听说下葬那天少主和夜枭的几位前辈都去了，少主亲自挖出的棺材，里面的人确实是姐姐，而且并未易容。”
他又看了看楚离：“若不是我们隐龙卫都清楚姐姐的模样，加上那丫鬟有姐姐的信物，昨日肯定是不敢认的。”
楚离真的不解了，楚晚舟是上哪弄来一个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连纪璟都骗过去了。
“挖坟开馆......”楚离苦笑，“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她都难以想象当时纪璟的心情，得有多难过啊......
即使是亲眼看到了“楚离”的尸体，也依然去了尉迟国，做着她给他安排的任务。
“我的阿璟啊......”楚离低声唤着，心脏像是被人攥着，酸涩的紧。
“姐姐别难过，您这不是没事吗，等你见到少主，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
影貉眼珠子转了转，拉着毛驴靠近了楚离一些，压低声音道：“姐姐，听说您和少主是......那种关系？”
影貉年纪小，以前的事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纪璟是楚离的属下，然后回来就接管了隐龙卫。
做暗卫的，没人会将主子的八卦到处乱说，影貉之前也没见过少主和公主有什么亲密举动，而且作为暗卫，主人死了伤心是正常的，要不是少主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夜枭的前辈安慰他，说什么“知道你爱她”、“主人也爱你，一定不愿见你如此模样”之类的，影貉压根儿就不会往这想。
楚离闻言愣了一下，被这个问题搞得啼笑皆非，心中的酸涩都淡了许多。
“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原来还有人不知道吗？”
“果然是真的啊！少主太牛了......当年他跟我一样只是个暗卫吧，怎么做到的！”
“唔......“楚离摸着下巴思索，“就......长得好？”
“......”影貉沉默，学不来学不来。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八卦，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吧。”
“姐姐要听什么？”
“随便，想起什么说什么吧。”
“嗯......楚国这几年还算安稳，除了三年前打过几次仗之外，这两年倒是很和平，楚皇手段强硬的肃清了一番朝堂，楚国各地的贪官污吏杀了不下百人，作风很强硬，但效果也很显着，还减少了赋税，这两年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邶国那边暂时不敢进犯，苏将军带领麾下短短四个月，将邶国将领杀了好几人，打的邶国抱头鼠窜，特别厉害，苏将军还请旨直接将邶国的国土抢一些，归于楚国。”
“苏将军，苏静秋吗？真是厉害啊。”
“是啊，天下第一女将真是名不虚传，我特别崇拜她，听说苏将军也是殿下的人？”
楚离摇摇头：“苏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属下，我只不过是将苏姐姐介绍给皇兄罢了。”
“原来殿下和苏将军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苏将军啊......”
楚离看着影貉提起苏静秋就兴奋的有些泛红的脸，瞧出了他的心思。
“你别想了，苏姐姐有夫君，还是两个。”
“我知道啊，都有两个了，也可以有三个嘛......”影貉说着，脸更红了。
“......苏姐姐比你大十六七岁，你省省吧，继续说。”
“那也才十几岁而已......”影貉小声嘀咕，又接着道，“所以邶国那边打了败仗，肯定不敢来找事。至于尉迟国那边，虽说三年前让楚国损失惨重，唐小将军和将军夫人他们都战死沙场，迦南关只剩唐将军一人，但现在毕竟是少主替代了尉迟枫的身份，所以肯定不会同意尉迟国再......”
“你说什么？！”楚离表情一变，一直和颜悦色的她此时表情阴沉的吓人。
影貉缩缩脖子：“少主替代了尉迟枫的身份......”
“上一句！”
“......迦南关只剩唐将军一人？”
“什么叫只剩唐将军一人？唐小将军和将军夫人战死？！怎么就会战死了？”
“当年少主带着夜枭冒充的使团刚一踏入尉迟国的国土，尉迟国那边便趁着楚国放松警惕时派兵攻打，少主想阻拦的，但攻打楚国是尉迟皇帝早就安排好的，甚至没有告诉原本的尉迟枫，就是怕他露出端倪。”
“当时的将领是纯皇党，压根儿不卖“尉迟枫”面子，还放言‘太子殿下再扰乱军心属下只能按军法处置了’”。
楚离牵着毛驴缰绳的手都开始出汗，神色僵硬的问：“然后呢？”
“虽说少主带着夜枭有一定的战斗力，但如果要彻底反对，一来根本打不过边关几十万人，只是用人命去填一个无底洞罢了；二来也会彻底暴露身份，那殿下您的计划只能夭折；少主权衡之后只能看着这场仗就打了起来。”
“尉迟国出其不意的派出了全部的兵力正面强攻，加上唐将军当时不在迦南关，还有整整两天才能赶到，所以楚国就输了，迦南关往后十里都被占据，楚国的将士们已经退至赤城关。”
“那场战役，楚国损失惨重，唐小将军和将军夫人战死，士兵们也折损十万人。”
楚离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唐见月呢？”
“谁？”影貉想了想，“唐将军的嫡女唐见月？她啊......”
......
“杀！”
迦南关外，战鼓冲杀声震天。
唐见月在城墙之上，看到远处正在杀敌的哥哥和母亲。
她提起枪便要下去，被沈嘉禾拦住。
“阿月！”沈嘉禾拽住唐见月的手腕，“伯母说让我一定看好你，不让你去......”
唐见月情绪有些激动，指着下面道：“你看到了，尉迟国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五十万大军直攻城门，母亲和哥哥就在我眼前奋战，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战死而什么都不做？！”
沈嘉禾嘴唇紧抿，手上的力道加重，半晌才红着眼眶道：“可是我不想你有事......”
“嘉禾，你我自小相识，应该明白，我此生最不怕的死法便是战死沙场，况且，那是我的母亲和哥哥，如今他们四面楚歌，他们不让我去，想保护我，难道你也不理解我吗？我真的不怕。”
沈嘉禾几乎要将唐见月的手腕捏碎，唐见月只是皱着眉，一声不吭。
“罢了......”沈嘉禾的手松开，“我跟你一起去。”
沈嘉禾转身就要拿剑，被唐见月一把拽了回来。
唐见月揪着沈嘉禾的领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这个吻炙热而深情，烧的沈嘉禾几乎落泪。
“嘉禾，我要你活着，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们就成亲。”
说罢，不等沈嘉禾回应什么，便毅然决然的大步离开。
沈嘉禾望着这道身影：“可是我怕啊......”
......
唐见月骑在马上，战马勇猛的在战场上飞奔，朝着唐清野和婉娘的方向跑去，长枪舞动间便取了不少敌军性命。
唐见月提枪猛地掷出，枪身贴着唐清野的脸颊飞过，枪尖直直扎在唐清野背后准备偷袭的敌军脖子上，将他的脖子扎了个对穿。
唐见月策马赶来拔出长枪，长枪一甩，粘稠的鲜血被甩在已经暗红的地上。
“阿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沈家小子看好你吗？”唐清野有些慌乱，比他刚才跟敌人拼杀还要慌乱。
唐见月眉目间全是凌冽，扫视着周围的敌军：“哥哥不知道吗，嘉禾一向最听我的话。”
说着，还扬起了一个肆意的笑，脸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在战场上宛如一颗明媚的骄阳。
没有时间给他们聊天，敌人再度袭来，唐见月和唐清野也被逐渐分开。
唐见月毫无畏惧，从懂事开始就已经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只有得偿所愿，没有丝毫恐惧。
大批敌军将她包围，怎么杀都杀不完，在战场上，会让人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只有不停的杀人，直到麻木。
在唐见月看不见的身后，一支箭矢朝着她的心口飞来。
听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唐见月回头，但已然来不及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剑将箭矢挡住，金铁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唐见月顺着剑身看去，只见沈嘉禾已经在她身边，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沈嘉禾此刻的模样和往常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纨绔公子很不一样，脸上是唐见月从未见过的肃杀，剑眉星目，宛如一个强大剑客。
唐见月的心突然快了一拍，被沈嘉禾的模样冲击的心动不已，回过神后张口说的话却大相径庭。
“沈嘉禾！你赶快回去，你又不会武功，来这装什么！”
沈嘉禾挽了个剑花，笑的肆意张扬：“不装了，阿月，接下来，为夫陪你杀这一局！”
等两人并肩杀了许多人，唐见月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都被这小子骗了！
哪里是不会武功，分明是借着不会武功跟她贴贴，每次遇见什么找茬的，他都躲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手说：“阿月保护我。”
用“不会武功没人保护很危险”的借口一直跟她同行，寸步不离。
唐见月回头看向不远处衣衫染血的沈嘉禾，他的剑法凌厉又直白，大开大合，攻势极强，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唐见月的虎口已经开裂，沈嘉禾也受了伤，唐清野和婉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野里。
敌军的人数太多，多到光是拿人命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两人一刻也不停的杀人，将后背交于对方，不知杀了多久，也数不清枪下亡魂几许，只是麻木的杀着。
最终，还是力竭，被几名敌人包围。
唐见月跪着，长枪已经脱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