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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漫漫,冥界判官莫纠缠 第152章 混淆是非

    其一,用葛布裹脚,一直朝外走,方能摆脱雾妖喷出的浓雾。因为雾妖十分讨厌葛布,一时半刻不愿近前,因此可趁此机会夺路而逃。

    其二,引下天雷,击中雾妖。天雷乃煌煌天威,正气之源,可破一切邪祟。

    显然,第二种办法在场几人谁也不懂,若要等到天雷自降,也不知猴年马月。恐怕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几人全部已死于非命了。

    “葛布.......这.....我们身上也没有葛布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咱们几人不会要命丧于此吧!真是倒霉,希望那妖怪能饶过咱们的命吧.......”

    突然,一名书生瞥见了一旁默不作声,恍若空气一般不显眼的农夫,顿时眼中满是惊喜。

    “葛布!他身上穿着的不就是葛布吗?!哈哈哈,咱们终于有救了!”

    另外几名书生闻言,顿时面露喜色,“我就说咱们几个命不该绝!”

    “阁下!请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们几个人分一分吧!咱们需得早些从这里逃出去才是啊!”

    “是啊,是啊!快些脱下来吧!说不定一会就来不及跑了......”

    那农夫突然之间被人这么关注,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不得不说,他也是心地善良,也没想那么多,便将自己那件葛布外衣脱下,分成了几份。

    但却不想,他脱下来的那件葛布外衣只够分成四份裹脚。这也就是说,现场的这些人只能有四个人得到这些葛布。

    为首的一名书生见此,连忙上前去抢夺农夫手中的葛布。

    “给我!拿来吧你!”

    其余的三人见此,也纷纷开始效仿,开始去他的手中争抢着。

    瞬间,他手中的葛布便被哄抢一空。

    “这.....这是我的衣服,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一块吧.......你们可以逃命了,可我怎么办啊。”

    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那农夫仍旧老实的、怯懦的开口道。

    那几名书生只想着自己能够逃命,离开这里,丝毫没想搭理那农夫的话。

    这时,白云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这位施主,你又何必这般自私自利呢?眼下这四位秀才皆有造福百姓之才,等来日中举做官,必能荫及一方百姓。”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又道:“而你呢?你只是一个农户,你除了会出些苦力种田,还能干些什么呢?施主你好好想想,你觉得你比较重要,还是这些读书人比较重要?有逃命的机会,你自当应该让给他们,而不是像方才一样想要跟他们争抢。”

    农夫:“........”

    农夫心中自然非常不愿,他尊重面前的白云师傅,觉得他是一方的得道高僧,但却没想到他待人竟这般的有高低之分。

    佛祖不都说了吗?众生平等,他这位得道高僧却这般去说,去做........

    这些读书人的命就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白云师傅,可这毕竟是我的衣服,再怎么说也得给我留一块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我死了不要紧,我的家人该怎么办啊.......”

    农夫笨嘴拙舌,再三想了想,只能想出了这几句话。

    白云和尚蹙眉,非常不满农夫的这种自私行为,“贫僧方才都说了,你腹无墨水,无任何才能,又如何与这些秀才相提并论呢?你应该有自我牺牲的精神,你想想,无论是哪个读书人身遇不测,于国家、于百姓而言,都是相当大的损失啊!相比之下,你牺牲的这点小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者说这几位秀才已经立下了宏愿,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何况你今年也快五旬了吧?你一年到头,所得之财连养家糊口都费劲,你何不帮助一下别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一旁的乔犇犇听了这老和尚的诡辩,心中很是无语,这老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心肠却如此狠毒,又是如此的会诡辩。

    明明自己没理,却在此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那葛衣原本就是农夫自己的东西,他想给就给,不想给便不给,何谈自私一说?更何况最后他仅仅只是想要一块能逃命的葛布,也被这白云和尚斥责嘲讽为自私自利。

    你想活命,他说你自私,甚至贬低你比不上那些书生,更不配和他们争抢活命的机会。

    如此没有三观,也不知道怎么被人称赞为得道高人的。

    这农夫目不识丁,哪里能辩的过见多识广,能说会道的‘得道高僧’呢?

    他们好像是在说同一件事情,但细细想来根本不是一回事,这老和尚甚至还拿出了百姓和国家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些书生看起来一个个的自私自利,资质平平。多数是平庸之辈,他们能不能考上还是未知数,何谈为国为民?就算他们来日做官,别说荫护百姓了,不欺压贫民,尸位素餐,中饱私囊已经不错了。

    还说那农夫自私自利,当真是十分的可恶。

    “白云师傅,佛说众生平等,你身为出家之人,更是人人称赞的‘得道高僧’。可真是把世俗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乔犇犇神色冷冷的看着白云和尚道。

    他身为出家之人,对待她和那些书生态度和善,甚至在看向她和崔珏之时,表现出了嫌贫爱富的谄媚。

    对待那农夫却是嫌恶,嘲讽与贬低。

    白云和尚这样的人精哪里听不出乔犇犇的话里有话,似是不想影响在乔犇犇这位贵人心中的形象,双手合十,为自己的解释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误会贫僧了。”

    “这世界上一切众生之间、男女之间、朋友之间、甚至每一个兄弟姐妹之间,又何曾平等过?有人穷,有人富,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卑贱如蝼蚁。”

    “佛法中所谓的众生平等,是指众生法性平等,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在因果规律面前,众生平等,而非说众生的际遇平等,地位平等。”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农夫道:“众生的不平等,是因为大家从开始以来,造的善业、恶业不平等而引起的。有人行善多,有人行善少,有人作恶多,有人作恶少。没有理由要求不论作恶行善,转世为人之后就要得到相同的待遇。”

    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心无旁骛的崔珏此时冷眼看着白云和尚,开口道:“可悲,可叹。你身为出家之人,方才说佛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但你却对此背道而驰,执空为有,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想当然的抹杀善与恶之间的界限,故意扭曲善恶的标准,并以此扰乱视听,遗祸人间。”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