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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走之路 第4章 万古神国烈,漠漠天下寒(四)

    是的,我骗了他。

    我不过是想,有一个人能陪着我,让以后的路不那么孤独。

    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感受到了爱,他挥出的每一拳,都带着我对这个世界的呐喊,早上,我在校内远远的看着那个少年,我确信了,对的,就只有这么一会儿,我决定这一生都跟定他了。

    这几天,母亲和那个男人去省里参加作者交流会了,我松了口气,自由的气息我多久没有感受到了?我记不清。

    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一定会心疼我的,我越来越压抑,每条神经都绷紧了,我无法坚持下去的。

    这些年来,每次看到他的眼神时,都会让我心底发毛。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让人浑身不自在。我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谁会来帮助我呢?母亲吗?她肯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因为她实在是太爱这个男人了,以至于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如果我向她倾诉这一切,恐怕换来的不是理解和支持,而是厌恶甚至是抛弃。这样一来,那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而只能算是被遗弃罢了。

    在夜路上,我这时想起年轻的母亲写下过的诗句,“月神呜咽,吐出柔和的曲目,散作尘世的微光,无悲鸣,无欢呼,有的仅仅是美,寒冷的美。”

    我似乎也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月神在夜空中低吟浅唱,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那柔和的曲调如同天籁一般,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月光如轻纱般洒下,照亮了整个大地,将世界变得如梦似幻。这美丽的光芒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悲叹或欢呼,它只是静静地存在着,散发着一种冰冷而神秘的气息。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人们只能感受到美的震撼和力量,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感受。这种美既不张扬也不喧闹,它宛如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花朵,独自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此刻的夜色很美啊!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美太多倍了。

    但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身体冷得厉害。然而,当身旁有他陪伴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暖流。

    深冬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可怕。远远地,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犬吠声。那个位于街角处的两层小楼便是我的家。当走到家门口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学弟,学姐家已经到了。你能不能陪我进去坐一会儿呢?毕竟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呢。”

    我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却看到他的头部微微地晃动了一下。

    我心里明白,他并不想留下来,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会如此正直善良,为何会对如此美丽动人的我无动于衷?不过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会令我对他愈发着迷。于是我鼓起勇气,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学姐家里现在没有其他人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我一个人实在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进去坐一会儿啊?”

    他听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着我一同走进了屋子里。

    等我打开灯以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学姐,你早点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连忙着急地回应道:“别急着走呀,学姐还没能好好谢谢你呢!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再走吧,外面天气这么寒冷,吃点东西也能让身子暖和一些。”

    然而当我看到他似乎仍然执意要离开时,我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赶忙又继续劝说道:“来君回,学姐去给你煎几个鸡蛋吃好不好?你吃完再走嘛,这也是学姐的一份心意,如果你不肯接受的话......”此时那位剑眉星目、面容俊朗的少年开始认真凝视起我的双眼来,而我则尽力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充满真挚和诚恳。

    我万分庆幸他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微微低垂着头,双手环扣在一起,我并不知晓他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但却能够清晰地看见他那张脸庞之上所流露出的郁闷之情。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熟练地系好围裙,然后打开篮子,从中取出几颗鸡蛋。接下来,我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一系列操作:先将鸡蛋打入碗中,再用筷子迅速搅拌均匀;之后,我把平底锅放在炉灶上加热,并倒入适量食用油;待油热后,我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蛋液倒入锅内,让其均匀铺开;最后,当鸡蛋底部变得金黄酥脆时,我用铲子轻轻翻面,继续煎至另一面也呈现金黄色。没过多久,一盘香气扑鼻的煎蛋便被我端到了他的面前。

    “快尝尝学姐的手艺怎么样。”我满心欢喜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我相对,随后略显迟疑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煎蛋送进嘴里。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异常紧张,生怕自己的劳动成果得不到他的认可。

    终于,他咽下口中的食物,低声说道:“味道还不错。”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对我而言却是莫大的肯定和鼓励。我不禁喜笑颜开:“只要你觉得好吃就行,以后要是有空闲的时间,都可以过来找学姐,学姐给你做好吃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煎蛋。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喝点这个吧,可以暖身子。”鬼使神差的我,从抽屉里拿出家里的原浆,倒了满满一杯递给了他。

    一瞬间,我和他的周围都是浓烈的酒精味。他轻轻地摆了摆手,带着一丝为难说道:“学姐,我还是学生啊!怎么能喝酒呢。”

    “这不是酒,是原浆,喝了不晕也不上头的,你喝点这个回去就不冷啦。”我强装镇定地解释道,但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可笑,他真的会相信吗?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目光落在他那张青涩而又坚毅的脸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或许是因为他的拒绝让我感到有些失落,亦或是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我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然后笑着对他说:“你看,我都喝了,真的没事哦。”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杯子。当他将那杯原浆一饮而尽时,我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然而,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个笑容十分奇怪,仿佛在说:“学姐,你真没骗我吗?”

    我又拿了一个杯子,将两杯都灌满后,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仰起头来,毫不犹豫地吞下这杯烈焰般炽热的溶液,并挑衅似的向着他轻轻挑眉。

    他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质疑道:“学姐,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会喝酒啊?”

    “没关系啦,都说了不会上头的。”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好,那我喝完这杯就马上离开。”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江湖人士特有的豪爽气息,说完便毫不迟疑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晃动了几下脑袋。此时,他的腮帮子一直延伸到鼻翼两侧都泛起了两片红晕。

    就在这一刹那,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并非如想象中那般遥不可及。虽然只有我心里清楚这所谓的“原浆”到底是何物,但在这一瞬间,我们仿佛已经跨越了身份和年龄的鸿沟,变成了能够互相传递温暖的挚友。

    他有些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一般,转身准备离去。我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他就此离开。

    我借着酒劲,一向温柔娇羞的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先是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趁着他还在迷惑的时候,从他身后环抱住他。“来君回,别走,留下来好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不知为何,我的大脑仿佛在跳跃在俯冲一般,我无法流出泪水,我的全身都在发胀发热,我不能只是借助别人来抒发我自己的情感,“学姐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啊。尽管我们才刚刚认识一天而已,但是在我的梦中,已经见过你无数次了。”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用那复杂的眼神凝视着我。“学姐,你喝醉了。”他的嗓音低沉,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情绪。我拼命地摇着头,想要证明自己并未醉酒:“我没醉!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他见状,连忙伸出手臂扶住我。而我则趁机紧紧抓住他的手,并用力一拉,毫无防备的他瞬间被我拉入怀中。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来君回……”我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嘴唇很软,带着火热的温度,这种感觉让我沉醉。然而,他却突然推开了我,眼神中透着一丝惊愕。

    “学姐,你冷静一点。”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可他实实在在的喝了两杯,似乎也不是那么清醒。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心中满是失落,不过我还有机会,我需要拖住他,等他的酒劲完全涌上来,我才能成为他的女人。

    “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我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是在打消他的顾虑,让他认为我只是一时冲动。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学姐,你真的很漂亮,也很优秀。但是,我们现在都还太小,不应该轻易尝试这些。”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终于,他猛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气息十分不稳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来君回的眼神有些迷离,说完这句话后,他已经完全醉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英俊的面庞,“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吗?不是的,我也很害怕,我也很纠结,我也问过自己,这么简单的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我还算是一个人吗?我此前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可不也由自己证实了吗!

    我林椿,愿意将今后托付给他来君回,不求富贵,但愿我能与他长久相伴,不负彼此。

    来君回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看着我,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我知道,应该让他解放了,让他不需要思考了,我拉起他的手,给了他我承诺的温软。

    突然,他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热烈地亲吻着我。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的身体渐渐发软,沉浸在他热烈的亲吻中。我拉住他的手,在他耳旁,挑逗着,“君回,不是在这儿,我们去我房间。”

    是的,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但并不能算的上真正的女人,很多事情我也不懂,可是作为人,那些原始的印记在此刻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和他不需要指引,趁着醉酒,趁着迷乱,荒唐的……

    可是,他才十七岁,他的家庭,他的生活,我一无所知,我这样岂不是害了他,毁了他,他的成绩很好,他很有希望通过考试,一举登天,难道要为了我放弃一切,随我飘零半生吗?

    我累了,伴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林椿的脸上。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也逐渐涌上心头。

    她转头看向来君回,他还在熟睡中,脸上还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林椿心中充满了矛盾和迷茫,她不知道昨晚的事情该如何面对,更不知道来君回会有怎样的想法。

    林椿轻轻地下床,穿好衣服,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她需要时间来思考,来整理自己的心情。

    她迅速洗漱好,围上那条不属于她的围巾,在房门前,喊道,“君回,我先去上课了,你也快点。”

    等到屋子里有了一些动静,她这才离去,她一时不敢面对来君回,只有先把事情思考透彻了,方可见面。

    陈旧的时代,禁忌的情爱,结局已昭然,一切都会成为青春的美好与无法忘怀的爱,无论通过什么手段,无论遭到多少诽议,不可否认的是,有过一时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