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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农家子的科举青云路 第84章 是农家子

    “春雨滋民亩,秋来谷满仓。苍生皆仰赖,丰年岁时康。”

    押韵,对题,又有诗眼。

    虽然这类诗不见得能流传千古,可应付县试足够了。

    三道题都答完,有一小吏走进来,要在考生写到的位置扣戳,以供考官阅卷时判断快慢。

    见秦石头的卷面还干干净净,那人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兴许是看他年纪太小,不认为他能通过县试。

    秦石头也不太在意,他从考篮里拿出备好的干粮,就着冷水在口中含热了才往下吞咽。

    县试离家近,也不必在考棚过夜,所以他们只用带干粮,可要是再往上考,听说还有要在号房待上九天六夜的,吃喝拉撒全在这么一小间棚子里。

    这么一看,考科举才是真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仅要考验人的学识,还筛选人的身体素质。

    毕竟身体素质差点也没法扛过去。

    秦石头吃罢饭,把东西都收拾好,太阳西斜,总算能照进他的考棚里,晒会太阳,浑身暖洋洋的,手指头也没那么冷了。

    他倒出一些冷水拍拍脸,又按压太阳穴和风池穴,闭目养神片刻,再睁眼时,吸气凝神,提笔开始誊写试卷。

    几年时间,已足够他练出一手干净利落小楷。考官阅卷量越大,对字体要求就越高。试想一下,排卷排的头晕眼花,还要仔细辨认写的什么,这不是要主考官的命么?

    所以想要考试过关,字很重要。

    更遑论士人都认为,字如其人,若是没有一手好字,又哪来好的品行和心性呢?

    秦石头誊写试卷十分认真,总要先把答好的题反复确认,无误后才开始往上抄。

    抄到次题时,考场已经有人开始交卷了。

    县令就在考场等着,先交卷意味着先排卷,交的快占优势,县令时间多,可以慢慢看,要是卷子没什么问题,甚至还会给个头彩。

    虽然不让考生说话喧哗,可秦石头明显感觉到有人交卷后考场的气氛焦灼了些。

    他稳下心神,不闻窗外事,继续誊写自己的。

    公房中,炭火噼啪作响,柳祥贵靠在红柳交椅上,正和县学山长宋士名闲聊。

    小吏端着托盘,盘中放着一份卷起的试卷,外头用红绳系了一圈。

    “县尊老爷,有考生交卷了。”

    柳祥贵等的无聊,早就盼着能有考生交卷,连忙招手道:“快快呈上来。”

    他三两下解开红绳,看了起来。一眼扫过,确认这是份冠文题,答题者已及冠,再一看字,中规中矩,没什么差错,答题也还像那样。

    柳祥贵道:“都及冠了,还未考过童生,便是想给他头彩也给不得。”

    方才他们正说着,今年的正场考试要从先交卷的人提拔出来个头牌,可这试卷实在鸡肋。

    山长宋士名笑道:“且再等等吧,县内不重文教,每年就这么些人考来考去,单是这号场里的诸位,都有不少我瞧着眼熟的。有的人来考,也不图着定能过了考试,只盼着出出风头,给自己家铺子宣扬生意,倒也成了惯例。”

    柳祥贵素有耳闻,也笑了起来。

    这第一份试卷虽然做不了头牌,可过这正场考试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便在试卷上勾画一瞥,这便是过了第一场考试。

    又过去一炷香时间,交上来七八份考卷,还是无甚出彩的,其中一份试卷,是城里粮商家的少爷交来的。商人户籍不可参加科举考试,但前些年安溪大旱,粮商捐粮有功,上头特意开恩,许他们家十年内可以参加科举。

    可粮商的儿子不学无术惯了,一年花几百两请夫子教学,考试写的卷子还是不知所云。

    柳祥贵本不欲取他名字,又想到前年大旱,赵家确实捐粮有功,硬是捏着鼻子把赵富贵的名字给圈上。

    安溪县文教一直不行,眼看着十来个人交卷,竟没一份试卷算上等的,柳祥贵叹口气,他怕是十年八载都没法升迁了。

    小吏又送来一些上交的试卷,这回看着更多些,柳祥贵问道:“可交够五十份了?”

    缴卷人数达到四五十人,就可放印开门,这称作放头牌,接下来还有几场考试,依次称作放次牌、放三牌、放末牌。

    人都重视头筹,所以第一批出考场也是个荣耀。

    小吏回道:“老爷,还不曾够呢。”

    行吧,看来还得再等会。

    柳祥贵便请宋士名一起看试卷。

    宋士名也不客气,从中随手拿起一份卷子,打开,然后“咦”了一声。

    “怎么了?”柳祥贵问道。

    “这份卷子是未冠卷,但字体却……”宋士名说着,把试卷递给柳祥贵,柳祥贵一看,也叹道:“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咱们县里有哪家的小少爷来参考了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刘家和石家应该有适龄孩童吧?”

    宋士名谨慎得很,他就是清楚,也不会在县令面前说起这些,不然岂不是有作弊之嫌疑?

    柳祥贵也没继续问下去,捧起试卷看了起来,僵硬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不错,不愧是这两家的孩子,学识确实胜人一筹!”

    还没拆封看考生姓名,柳祥贵已经认定这试卷必是刘家或者石家人所做的。

    刘家和石家是安溪县有名的大地主,刘漕石粮,县里人都知道,刘家做漕运,石家贩粮,两家又有姻亲关系,风光无两。

    也只有这样的富贵人家,才能教养出有才学的孩子来。

    柳祥贵笑道:“不若就取他做头牌,你看怎么样?”

    宋士名心中暗喜,面色不改:“全听县尊大人的。”

    别管是刘家还是石家,只要是他们两家,也没甚么差别。

    柳祥贵在试卷上做了头牌的记号,随之便打开密封信,查看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谁曾想,一个陌生的名字蹦到眼前。

    “秦扶清?不是刘石两家的人?柳祥贵有些惊诧,“可是县学的学生?”

    宋士名也傻眼了,他可不记得县学有这么一个学生啊!

    柳祥贵便命人把考生名册拿来,找了一番,才在第二页看到秦扶清的姓名。

    “竟是一农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