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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守寡种田 第四十三章 稻禾生病了

    第43章

    喂饱了孩子,关漓拎着脏污的尿布出门。

    后院里有水缸,她上前瞥了眼,缸里已经见底了,便问在不远扇火的空阳,道:

    “附近有没有水源?”

    空阳被黑烟呛得偏头咳嗽了几声,指向坡后方,道:

    “下了坡,过农田往前走,有溪流经过,不过路有些远。”

    关漓点点头,目光巡视了一圈,找到扁担,顺手挂了两只木桶,挑在肩上,嘱咐道:

    “我去溪边洗尿布,顺便打些水回来,我女儿在房里头睡着,要是醒了你帮我看一会儿。”

    交代完,就挑着空桶,扁担晃晃悠悠往后坡去。

    添粥庵建在矮坡坡顶,关漓边走边观察四下环境,穿过一片小树林,眯眼眺望——

    阳光实在太刺眼,视线里金灿灿的,只隐隐瞧见远处有农田,看不真切。

    她扭头望了眼庵堂,念头一闪,扁担和木桶就进了空间里。

    拎着轻飘飘的尿布,她快步往下跑。

    靠近几爿稻田,路也泥泞许多,田里水汪汪的,稻穗尖尖都点到水里去了……

    风掠过田间,稻穗蔫蔫的摇晃了一阵。

    关漓听着田穗的响动,径直踩过田埂,往前跑,身体在日光炙烤下,满背脊全是黏糊糊的……

    终于到了溪边,她立马脱了草鞋,双脚探进清凉溪水里泡着。

    只有一条脏尿布,又是开阔的野地,关漓索性弯腰,用手几下把尿布挼洗了起来。

    尿布洗净,先放进空间里,紧接着换出了两只木桶。

    走到上游,木桶随意砸进溪水里,等上片息,再拎起来就已经是满当当的了。

    溪水清澈,关漓发现水里还有鱼,从空间里拿出了网兜,试着碰碰运气。

    打捞了好一阵儿,腰都累酸了,总算捞上来一尾草鱼。

    溪边水草茂盛,她转头扯了两根芦苇,把草鱼栓起来,连同木桶一起扔回空间里,便飞快沿路返回。

    等回到庵后的小树林,她才催动意念,用肩膀挑起了那两桶水。

    木桶才出现,她脚步猛地趔趄一下,险些把水打翻了。

    关漓深吸半口气,连忙稳住步伐,一张脸憋得馥红,额角被晒出黄豆大的汗珠,滑聚到腮畔。

    她心里震惊,这具身体实在太柔弱了,差点就被一担子水压垮!

    关漓右手扶着扁担,左手捻袖搌干脸上的汗水,咬牙,暗下决心:

    这么瘦弱的身板,以后遇上危险,可不是每次都能侥幸脱身。

    打铁还需自身硬,不管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被栓出来的后遗症,她都得加强健身了!

    回到庵内,空阳早已煮好了米饭,正哐哐锵锵挥着锅铲炒菜。

    看见她挑水回来,忙拽出两根柴禾,扔下锅铲跑来帮忙。

    “施主辛苦了。”空阳善解人意,帮她卸下扁担,看见挂在扁担尾部的草鱼,不由一愣: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空阳立即对草鱼合掌念气了佛号。

    关漓表情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太饿了,忘了佛门净地不能杀生吃肉。”

    她弯腰,解了芦苇绳,把鱼放进木盆里,倒上水,咽了咽喉咙,道:

    “我等会儿就把鱼放生回溪里。”

    空阳抱起木桶,哼哧哼哧倒进水缸里,摇头,说出口的话出乎关漓意料,道:

    “施主并非出家人,又带着未足月的婴儿,母体产后元气大伤,正需要恢复,这鱼你煮了补身子,贫尼晚课时替它诵念往生咒。”

    惦记着锅里的菜,话落,空阳就飞速转身,回到土灶旁,继续挥动锅铲。

    关漓咋舌,嗫嚅了几下唇,想再推拒,又实在舍不得这条鱼。

    她竖起拇指,郑重点头,“空阳大师,有大智慧!”

    连日逃亡赶路,体力消耗极大,她实在太饿太需要营养了……

    空阳摸了摸后脑勺,腼腆一笑:

    “施主谬赞了,当年庵里有香客在叩拜菩萨时作动生产,产后虚弱,在庵里小住,贫尼只不过拾主持当年的牙慧。”

    说着,锅铲翻炒几下,将熟透的青菜盛到盘子里,小跑着端进厢房里。

    关漓看着她稚嫩的脸,被灶火炙得红彤彤的,不禁也压弯了眉眼:

    这小师傅,真可爱!

    关漓找来了刀和砧板,蹲在水缸旁,从木盆里撩水浇在砧板上,抹了抹;

    她抓起草鱼,骤然往砧板一砸!

    鱼瞬间被砸晕,菜刀利索“唰唰唰”几下,刮鳞、剜腹……

    一条鱼很快就被她料理完,关漓用盘子盛好,端进小厨房里,偷偷从空间里取出调料,抹到鱼身上,再放进炒锅里清蒸。

    两人口味不一,空阳没有等关漓,青菜出锅,就舀了饭,端回自己的厢房里吃了。

    等她饱腹,离开后院,关漓的蒸的鱼才正好能出锅。

    揭开锅盖,鱼香四溢,光是闻着都想流口水。

    关漓盛了满满一碗糙米饭,用抹布垫着碟子,也端回自己厢房,心满意足吃了一顿热腾腾的午饭。

    孩子还在睡觉,关漓打个饱嗝儿,也轻手轻脚躺到床上,和女儿一起午休。

    她睡眠浅,迷糊间听见门外有盆桶碰撞的声响,立马就翻身起床。

    打开房门,看见空阳扛起锄头,正要从后门出去。

    关漓忙喊住她:“这是要去哪儿?”

    空阳扭头,单掌竖在胸前,向她施礼,声线稚脆,答道:

    “昨夜下了大雨,坡下几亩薄田积满了水,贫尼要去锄地排水。”

    关漓立马从门里出来,夺过她肩上的锄头,道:

    “这种粗活儿交给我,你留在庵里帮我看着孩子。”

    说罢,锄头一扛,就快步走向后门。

    空阳在她身后追喊了几步,关漓怕她追上,拔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空阳看了看她身影,又扭头看了看庵墙,只好退了回去。

    关漓哼着小曲儿,低头看自己脚边的影子长度,猜测应该是申时末了,阳光收敛了爪牙,没有正午那样毒辣了。

    走到几爿农田旁,关漓辨认了一下方向,走到地势略低的位置,开始锄地。

    挖开了沟壑,田里的水立即哗哗流出去。

    关漓弯腰,随手勾起一茬稻穗,细细察看。

    目光从穗尖,缓缓下移。

    倏地,关漓表情凝重了起来,立马蹲下。

    草鞋踩着泥泞黏软的田埂,她盯着稻禾茎节分叉处,上面长满了灰褐色的病斑……

    ——是稻纹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