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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守寡种田 第八十九章 喉咙都喊哑了

    第89章

    众人低声私语,纷纷用目光谴责江璟房。

    见势不好,刘老三赶忙踩上太师椅,凑近他耳边提醒:

    “少爷,咱们才逆转了口碑,千万得稳住,目标既然是那妇人,不如就用她做赌注吧?”

    江璟房略微沉吟,就改口道:

    “是本少思虑不周了,孩子确实当不得赌注,那就……”

    他折扇指向关漓,挑了挑眉毛:

    “若是你们输了,就罚这个泼妇当众吞炭,当一辈子的哑巴!”

    只是毒哑她而已,又不是要她命,这回他够善良了吧?

    众人嘴巴惊讶张大,面面相觑。

    没想到赌注这这么大,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关漓……

    脸色又添了几分蜡白,关漓哆嗦着嘴唇问:

    “江少爷,这也太血腥了,换……”

    “赌不起就赔钱吧!”

    江璟房打断她,语气轻描淡写。

    “对,赔钱!”地痞们适时起哄。

    关漓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重重点头:

    “好!我赌!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可能输。”江璟房胸有成竹。

    关漓微仰着头,目光自他的脸,缓缓下移到他腿部,一字一句道:

    “如果你输了,那就当众砍下你的腿!”

    “好家伙!”有人情不自禁惊呼:

    “一个赌吞炭,一个赌割腿!”

    有好赌之徒立即来了兴致,问旁侧的人:

    “你们猜,最后是谁输谁赢?”

    “我押五十文,买江少爷赢!”

    “我押……”

    霎时间,百姓们也摆起了赌局来……

    江璟房笑得越发猖狂:

    “好!为了公正起见,我们当街各自售卖育田膏,售完也不准离开东市,直到两日后见分晓!”

    空阳不同意,立即反驳:

    “两日?那我们住哪儿,江少爷不会是又想趁机抓我们回你江宅吧?到了你的地盘,岂不是由你指鹿为马说了算?”

    百姓们闻言,点头附议——

    “赌得这么凶,双方都不准离开才合理。”

    “不准离开,夜里难道睡大街上吗?”

    “……”

    众人争论不休。

    关漓静观其变,和空阳手牵手,十指紧扣。

    江璟房见状,抬眼扫视了街道两旁的店铺,随手指着前方的客栈,道:

    “那就住进客栈两日,两日内不准离开客栈半步,违规者视为输。”

    关漓扭头看了眼客栈,“住店钱你付?”

    “我付就我付。”江璟房不以为意,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关漓跪地吞炭的模样……

    关漓又提要求:

    “那我们答应,但是今日乞巧节,我们得过节,赌约要在今夜子时开始生效。”

    “行。”江璟房不耐烦地摇扇:

    “但你们从此刻开始,不允许再回添粥庵!还有……”

    略微停顿,他朝人群勾了勾食指。

    刘老三立即端着个托盘挤进众人视线里。

    托盘上是一纸契书,和一盘朱砂。

    江璟房抖开早准备好的契书,眼底闪过阴谋,道:

    “上回赌注,念你们对云纹病有功,将功抵罪不作数,这回,我要你们按血押。”

    话落,众人又沸腾了起来,脱口惊呼:

    “按了血押,天崩地裂也得应约,否则做牢狱三年!”

    将众人的话捕捉进耳里,关漓胸口急促跳了下:

    “好!”

    她双手悄然攥成拳,没有异议。

    “姐姐!”空阳扯住她袖口,满脸担忧:

    “血押我来按!”

    “不用!”关漓掖起袖子,替她擦拭额角豆大的汗珠: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替我照顾好星河。”

    从江璟房要拿孩子做赌注开始,关漓心里就明白,这个局是冲着她来的。

    从她们出现在坊间开始,江璟房好像故意甩出了鱼钩,引导她们过来;

    耽误了这么久才到坊间,竟恰好也赶上了杂货肆的吆喝售卖……

    事情有些失控。

    双方都做了局,且都押上自身做赌注,否则就入狱,根本没有后路可退。

    汗珠肆意在关漓衣衫里滑淌到腰腹,黏腻发凉……

    她的这些细微动作神情,逃不过江璟房的眼睛。

    摇着折扇,江璟房率先抬掌,在朱砂盘子蘸了蘸,郑重在契书上按了个血红手印!

    “轮到你了。”他抓起绢帕,懒洋洋擦拭右手。

    托盘被端到关漓面前。

    在众目睽睽下,关漓深作了个呼吸,也在上面按下自己的血掌印!

    刘老三像个太监似的,将托盘端向围观众人,缓步展示,笑得痞里痞气:

    “现在开始,各凭本事售卖育田膏,两日后请乡亲们再回来揭分晓!”

    人群里有识字的,大声念诵起契书的内容;不识字的,望着那两个血色手印,大谈特谈……

    众星拱月般,关漓和空阳走到哪儿,众人就追随到哪儿。

    也不走远,关漓径直在江氏杂货肆的屋檐下,把背篓放到地上,开始吆喝:

    “还是那句话,我们添粥庵的育田膏,功效好,成本高,值得这个价!但今日是乞巧节,所以我们也有优惠,每罐三十文!”

    比起别家杂货肆的售价,她们现在相当于货郎零售,卖得便宜些也在合理范围。

    但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江家的育田膏,只卖十文钱;

    并且人家拿出来的育田膏,从外表上看,和关漓手里的并无区别。

    江氏肆杂货正门前,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

    而关漓面前,只有数十人愿意购买,人数少得可怜。

    百姓们采买完育田膏,纷纷揭开软塞来对比——

    “这膏体从肉眼上瞧,简直一模一样!”

    “啧啧,添粥庵坑蒙拐骗,是个黑心庵。”

    “淬,还是佛门净地呢,我看,还是别亵·渎菩萨了!”

    “……”

    空阳蹲在关漓身侧,默默听着那些诋毁的话,眼眶微红。

    关漓摸了摸她头顶,声线愧疚:

    “对不起……”

    自从空阳认识她,就一而再地为她打诳语,而今还要听这些伤人的恶语。

    空阳吸了吸鼻子,抬头强挤出笑容:

    “肚子饿了,快些卖完货去吃饭吧。”

    关漓怔忡了下,点头,愈发努力吆喝起来。

    可是,

    两人喉咙都喊哑了,也只引来旁人围观,再也没人愿意购买她们的育田膏。

    江璟房看着自家门前生意如火如荼,而屋角的关漓那边,却冷冷清清。

    他走过去,扔下一个钱袋子,轻蔑嘲讽:

    “好人做到底,你们的货,本少爷出钱包圆了。”

    关漓蹙眉,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捡起钱袋子,倒过来,吆喝道:

    “货卖给谁不是卖?乡亲们,既然江少爷替你们出钱,大家还不快过来领育田膏?”

    有免费的东西领,百姓们自然不会放过。

    片刻的功夫,关漓就卖光了满满一背篓育田膏。

    勾起空背篓,关漓将空阳搀扶起来,小声道:

    “正午都过了,沈冬七在酒楼里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