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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守寡种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发丝交缠

    第155章

    几乎刹那,灯笼骤然熄灭。

    关漓惊呼到了舌尖,腰肢就被他有力的手臂捞住!

    整个人被拦腰一勾,她背脊便狠狠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腹……

    她气息未喘匀,视线黧黑。

    空荡荡的街道中央,两人以前后依偎的姿势,就这样静默深陷于夜色中。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沈冬七警觉扫视过街道前后,确认附近没人,冷声开口。

    这女人,浑身都是心眼子,还在他面前扮演摔倒?

    关漓浑身酸软,还要被他质疑,气笑了:

    “可算被你逮到机会来挤兑我了,开心吗?”

    他心知肚明是药物原因,装什么?

    眼睛适应了黑暗,关漓抬手推开箍在腰间的手臂:

    “放手!”

    沈冬七双眸攫住身前女人乌黑的发顶,话里含着浓浓的讥讽:

    “难不成是伺候王爷太卖力,累得腿都直不起,路也不会走了?”

    瞧她伶牙俐齿的劲儿,哪有半点虚软困倦的样子,她分明是在演戏!

    想到此,沈冬七手臂蓦然松开。

    关漓顿时胸口砰砰,气急攻心,然而输什么也不能输嘴!

    她干脆顺着他的话,讥诮怼回去:

    “可不是么,毕竟王爷比你强多了,酣畅淋漓一场,确实费力气,多谢沈侍卫提醒了,说不准还真是累出来的。”

    话落,关漓心里也有些迟疑,难道还真被他说中了?

    晚饭只简单吃了粥,费心费力运动一场,这会儿也大半夜了;

    想到此,她揉了揉腹部,好像是有几分饥饿感……

    但是,越走,她眼皮就越沉重,像面粉掺了水,随时要黏合在一起。

    迷迷瞪瞪的,大脑也因困倦变得迟钝,她仅凭本能迈动双脚,在稠黑的夜里摸索前行。

    没了灯笼引路,路面又不平整,一脚踏进低洼里,关漓身体又不受控制踉跄了起来。

    沈冬七落后她半步,脸色阴沉得厉害:

    “侧妃这台步走得不错,不做戏子可惜了。”

    这次,无论她要唱哪一出,他决意袖手旁观,看她还怎么演下去!

    可下一瞬!

    面前女人仿佛迟暮老妪,佝着腰一个倒栽葱……

    “你!”沈冬七长腿猛地迈大,手指拎住关漓衣领,“不要命了?”

    跌回他臂弯里,关漓杏眸半眯,挣扎:

    “放开我,摔死也不用你假好心。”

    她眼皮缓缓耷拉下去,大脑还有知觉,可身体有气无力,睡眠像泥沼,拽着她深陷无法自拔……

    灯笼掉落,在安静的街上轻轻滚了半圈。

    沈冬七半搂着她,眉峰深拢,大掌忽而钳上她两腮,微微收紧力气。

    他冷嗤,“摔伤自己,稼祸于我么?”

    对自己这样恨,宁愿摔得头破血流,也要让王爷明日·治他的罪?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他压轻的话音吐离薄唇,被夜风搅散了,撕成片缕,飘进关漓耳朵。

    意识被一双无形的手往下拽,她瑟缩了下身体,偎在他温暖宽阔的臂弯里,就沉沦入困倦的泥潭……

    饿,困,没力气和他吵了。

    她一如反常,非但没挣出他怀抱,反还卸去了全部力气,浑身像蛇般从他手臂间滑下去……

    沈冬七攫着她腮,分明用了力气,应该有痛觉,可她为什么?

    他双臂并用,把下跌的人用力抱住,欲言又止:

    “你……”

    晃了晃她软绵绵的身体,无论怎么摇,她眼皮也像被树胶粘连似的,始终紧闭。

    竟不像演的了……

    想起她方才所说,沈冬七表情不禁迷惘起来:

    王爷喂她的毒酒,是慢性毒,断不可能此时就发作,并且,发作的症状应当是极其痛苦才是,怎会是困倦昏睡?

    要么,真是被王爷弄成这般不堪一击?

    想到此,他心脏像挨了几记闷棍,抿紧了唇。

    微微弓腰,将绵软的人弄到背后,沈冬七双臂向后,穿到她臀下,往上一托一颠!

    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和她欢愉的场景,即便是最后累倒在他身畔,她也是精神奕奕的,红光满面喘着大气,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走到半路就累得睡着……

    压制不住心底的燥闷,沈冬七背着她稳步往肆铺里赶。

    他抿唇低讽,“哼!”

    天上无星无月,夜兽将大地吞舔入腹,四下皆是茫茫无尽的黑,两旁的屋铺鳞次静诡;

    挑了狭窄的侧街,他高大的身躯微躬,驮着她默默独行,鞋底沙沙,经过路旁树下,能听见夜鸟惊醒的扑翅声……

    步伐沉稳,走了一阵,腹中的烦闷没有消散半分,反而聚沙成塔,搅得他心神不宁,越想越气。

    “究竟是王爷好,还是你卖尽了力气去讨好,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忍不住低问,微微偏头,清晰感觉到她侧脸就贴近自己肩胛,乌顺的长发被风吹乱,有几缕爬上了他肩头,像狗尾草一样毛茸茸刺挠着他脖颈……

    背上熟睡的人自然不会给他答案。

    沈冬七收回余光,只觉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胸腔的郁闷发泄不出,团成几捆乱麻,潦草堵得他心脏难受。

    身周黢黑,视野短窄,前方像大张的兽口,等待他自投罗网。

    肆铺的路沈冬七在夜深人静里走过无数回,哪怕闭起眼睛也不会出错。

    他凭着熟悉,挨近小道的墙根儿健步前行。

    钻入巷子,到了肆铺后门,他从怀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下反应抬头观察空阳的卧房,无半点灯火,应该和往常一样,早就熟睡了。

    背着关漓,他刻意放轻脚步,摸上了二楼。

    珠帘在黑暗中轻轻摇晃了一阵,又归于平静。

    进了她的寝卧,沈冬七暗自数着步伐,精准走到她床榻边,把人放下。

    “笃!”两人双双躺倒。

    短暂的响动,像两片羽毛掉进湖中,在夜色里掀不起丝毫波澜。

    沈冬七在黑暗中皱眉,侧身想撑起身,却察觉头上的木簪不知怎的,竟被她散落的长发缠搅住了。

    距离近在咫尺,他脑袋微动,英挺的鼻尖便在她腮侧轻划而过。

    脂粉的雅香,立马钻入他鼻腔,沈冬七动作僵滞住,鼻息扑洒在她眼角处。

    真好闻……

    可是。

    第一次瞧见她精心打扮,她却非因他而扮,是为讨别的男子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