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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守寡种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在她柔软怀里死去

    第167章

    暴雨遮挡了视线,天地白茫茫一片,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所幸两人身在山的北面,林木低矮了许多。

    慌乱狂奔了不知多久,终于发现了能栖身的山洞,关漓用脚匆匆拨开地面的枯枝乱叶。

    正要坐下,一条黑黢发亮的蜈蚣从碎叶底下钻出来。

    她瞳孔微震,一脚踩遍!

    鞋底蹭了蹭枯叶,她抬手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回头。

    “沈……”才张嘴,男人魁梧的身躯就单膝跪在她面前。

    “当啷!”插着猴子腿肉上的剑也掉到地上。

    两人湿淋淋,地上立即汇聚了亮滩水。

    关漓丢开背篓,忙蹲身问:

    “你没事吧?”

    沈冬七口中喷出鲜血,有气无力瞥她一眼:

    “你说呢……唔……”

    话未落,又低头连吐了两口血,身体摇摇欲坠。

    关漓吓得赶忙搀住他,齿关冻得哆嗦:

    “怎么突然吐血了?是被野猴子伤到了?”

    可伤到也不应该吐血啊,猴子还没有能力把他打成内伤吧?

    心脏冲撞着,她把人半拖半拽,让沈冬七靠着山壁坐下:

    “我……马上就生火取暖,你坚持住!”

    顾不上脏污,她开张双臂,蹲在地上把枯枝叶几下拢成一团。

    背对着沈冬七,拿出打火机。

    篝火光重新亮起来,关漓松一口气。

    “好了……”她返身想把他扶过来。

    转头的刹那,关漓表情骇然——沈冬七单掌撑地,不受控制地口吐鲜血。

    从没见过他吐血吐得这样可怖,关漓吓懵了。

    怔愣了一瞬,她膝盖压着枯叶径直滑铲到他身前。

    在人躺倒前,她及时接住了他。

    “怎么会这样?”关漓声线微微变了调,泄溢出心里的慌乱。

    沈冬七张嘴,鲜血将喉道几乎堵满,艰难呛咳了几下,靠在她怀里大口喘息。

    “药……”

    艰难抬手,指了指落在地上的包袱。

    关漓将他扶正,飞快捡起他的包袱,翻开。

    “是装在瓷瓶里的吗,哪罐才是?”

    她双膝跪地,举着手里四个瓷瓶,让他辨认。

    沈冬七此时像个血人,瘫坐在地上,浑身被雨水与血水裹住,脸色惨白如纸。

    观察到他食指虚点了下最右边的瓷瓶,关漓匆忙拔开防水的软塞,将瓶子倒扣在掌心。

    瓶内只掉落出两粒药丸,关漓将手心送到他薄唇边:

    “快吃!”

    沈冬七低头,两片唇在她湿凉脏污的手心轻嚅,衔起药丸艰难吞咽。

    “来把衣裳脱了,先把身体烤暖和。”关漓顾不上身上的冷意,动手帮他先脱衣物。

    有了昨夜的共处,加上他此时的危急,关漓动作熟练迅速。

    沈冬七却急急抓住衣襟,虚弱喘息:

    “不能脱……王爷……”

    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才吐出几个字,就得紧闭双眼缓歇。

    关漓急得拍大腿:

    “你都要死了!”

    说着动作粗鲁,猛地撕开他衫襟。

    沈冬七无力阻止,仍要摇头:

    “万一……”

    “万一个屁!”关漓想骂人,又念在他虚弱,只好按捺急躁,边脱边劝说道:

    “王爷他们是在附近没错,可那也离很远一段距离了,他们肯定在溪边找避雨的地方了。”

    话音落,沈冬七身上的棉衫已经被她剥花生似的,剥了下来。

    不多会儿,他整个人已经赤条条,裸·露在关漓眼底。

    他面颊升起红云,胸膛剧烈起伏,弯腰又吐起了鲜血。

    关漓替自己解扣子的动作一滞:

    “不是吃过药丸了吗,怎么还吐血?”

    忙不迭抓起剩余的瓷瓶问:

    “还有哪些药能吃的?”

    沈冬七半阖着眼眸,看她衣衫不整,蹲在自己面前,捧着瓷瓶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突然笑了起来,唇齿附着血污:

    “你很害怕我死么?”

    她在关心他,还是怕他死了没人再帮她抵挡野兽?

    “怕!”关漓下反应重重点头,心乱如麻:

    “你不能死,熬到雨停,我立马带你下山治蛇毒!”

    沈冬七抬手,轻轻推开她捧药的手:

    “是毒发,但不是蛇毒……”

    “是晋王让你服的毒发作了?”关漓愕然。

    沈冬七轻轻颔首,隔空指了指她的衣衫,示意她脱衣驱寒。

    见他还有力气抬手,且没再吐血,关漓把瓷瓶放到他膝边。

    她低头,迅速也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像昨夜那样,两人再次缩在保温毯下;

    不同的是,这次是坐着,关漓主动搂住他腰背,让他靠在自己肩窝。

    火光摇曳,来不及制造晾衣架,衣物凌乱散落在篝火边。

    关漓揽住他越来越冰凉的身躯,低声呢喃:

    “不要睡,千万别闭眼!”

    保温毯将两人裹起来,沈冬七唇无血色:

    “理应没到毒发的日子,大约是碰巧被毒蛇咬了,两种毒素在体内……”

    又遇上了猴子攻击,被迫动用内力缠斗,这才让毒性发作了。

    喉间发痒,他赶忙紧闭薄唇,忍下肺腑里那阵强烈的咳意。

    他抿唇闷闷咳嗽,脑袋下滑,侧脸一下贴在了关漓胸口。

    没敢推开他,关漓手在保温毯下抚上他后背,自上而下替他顺气。

    好会儿,他呼吸才平复下来,轻轻地喘着。

    侧脸贴着她柔软的胸口,温暖之下,沈冬七听见她急促的心跳频率。

    他唇角抑制不住上扬,缓缓开口:

    “关漓。”

    他突然认真喊她名字。

    关漓忙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如果我死在这儿,你能不能把我就地麦……唔……”

    “乌鸦嘴!”关漓捂住他嘴巴,气得低声骂:

    “要不是看你是病秧子的份上,我就大耳刮子扇你了!”

    “你死了,我才不会白费力气帮你收尸,你叫山里的野兽来帮你吧,把你啃得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她动了怒,心跳频率愈发高了。

    沈冬七听着她不留情面地谩骂声,笑弧越发往上翘。

    他突然瑟缩了下身体,“冷。”

    关漓噤声,双臂又紧了几分,把保温毯掖了又掖。

    他却还是打起了摆子,缩在她怀里呢喃:

    “好冷。”

    “你千万别睡着!”关漓轻轻拍打他脸颊。

    篝火被拨旺了许多,烤得她脸颊发干。

    沈冬七体温却在一点一点下降……

    关漓表情纠结,一咬牙,把他推开,忍着寒冷跑到背篓面前。

    沈冬七躺倒,双目追随着她身体——

    她从背篓抓出来一个绿色的东西,往空中一抛。

    “嘭!”

    军绿色的帐篷自动打开,稳稳落地。

    “进帐篷!”关漓回到他身旁,架起他胳膊:

    “别死,马上就暖和了!”

    沈冬七黑眸溢满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