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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红杏 第77章 疼怎么不说?

    裴景川最后虽然完胜周鸿远,心情却还是不大好。

    这个窝囊废到底哪只眼睛看出姜媚不愿意待在他身边的?

    裴景川越想越滞闷,动作不免重了些。

    黑暗中,姜媚痛吟了一声,身子跟着发抖。

    裴景川敏锐地意识到不对,他停下动作,沉声问:“怎么了?”

    “奴婢没事。”

    姜媚应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笨拙地去吻他的喉结。

    裴景川浑身越发紧绷,却也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用全部的自制力起身点了灯,姜媚连忙扯过被子挡住自己。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姜媚却还是羞于与他坦诚相见。

    “疼怎么不说?”

    姜媚的脸色有点白,裴景川折返回床边,边问边掀开被子检查情况。

    姜媚拗不过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闷声低语:“奴婢真的没事,公子别这样。”

    裴景川第一次觉得姜媚的嘴挺硬的。

    都肿成那样了,她竟然还能说没事。

    裴景川叫人送了热水和药来,霸道地摁着姜媚帮她清理。

    这种事半途而废本就叫人憋火,偏偏姜媚还害羞别扭地动来动去,裴景川有些压不住火,抬手轻轻拍了姜媚一下。

    “别乱动!”

    他确定自己只用了三分力,但姜媚皮肤太白,他不过是随意一拍,竟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巴掌印。

    姜媚僵着身子不敢动了,裴景川盯着那个巴掌印,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狂躁的不可言说的念头继续擦药。

    擦着擦着裴景川想起不对劲儿来。

    “什么时候伤的?”

    他刚刚是用力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肿成这样。

    姜媚知道瞒不了了,闷声说:“就是奴婢给公子做红烧狮子头那日。”

    那日她主动求好,他失了控,像是要把她弄死在床上。

    裴景川的脸黑了下去。

    这两日他食髓知味,每日夜里都拉着姜媚缠绵,他还以为她也很享受,谁知她竟忍着痛在讨好他!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的禽兽?

    裴景川当即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质问:“受了伤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说?”

    他面色冷寒,牙关紧咬,下颚锐利如刀削,当真是气狠了。

    姜媚不敢看他,低着头怯生生地说:“因为奴婢很喜欢。”

    “什么?”

    姜媚抓紧被子,过了会儿,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他说:“因为奴婢也想要与公子亲近。”

    姜媚在花楼受过调教,但她从头到尾只有裴景川,纵然当初为了讨他欢心做了一些大胆的事,本质上也还是羞怯矜持的。

    她说想要与裴景川亲近,比说喜欢还要更打动他。

    方才涌起来的怒火和被周鸿远激起来的不快烟消云散,裴景川绷着脸“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擦药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不过对姜媚来说,不管动作有没有放轻,裴景川帮她擦药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擦完药,姜媚要躲进被子里,裴景川却又按住了她,粗粝的指腹压在那块小小的疤痕处。

    姜媚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

    “怎么来的?”

    裴景川沉沉地问。

    那伤在大腿内侧最深的地方,很是隐秘,哪怕裴景川总是与姜媚缠绵,之前也不曾发现。

    他在刑部审了不少犯人,很快判断出那疤是被烙铁烧伤的。

    那样的位置出现这种伤,姜媚经历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裴景川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沉郁暴戾。

    很想杀人。

    姜媚垂着眼睑,哑声道:“这是花楼的规矩,赎身可以,但这辈子只能带着这样的烙印生活。”

    撒谎!

    花楼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

    裴景川的神情越发晦暗幽深,但姜媚不肯如实说,他也没有追问,收敛了气息,洗了手拥着姜媚睡下。

    第二天,花楼老鸨便被“请”到了刑部。

    “恭喜大人高升,咱们楼里最近又来了好些多才多艺的姑娘,大人有时间来玩儿呀。”

    老鸨背后有靠山,见到裴景川也不害怕,还笑呵呵地揽生意。

    裴景川冷着脸没有理会,负责刑讯的狱卒走到炭盆旁边,用铁钳拨了拨里面的炭。

    铁钳早就烧得红透,轻轻一拨便有火星腾起,在幽暗的牢房格外醒目,老鸨脸上的笑僵了僵。

    她想起一件旧事。

    她把裴景川重金包下来的姑娘送给了另外一位客人。

    她不想卷入两个大人物的纷争之中,把知情的人都处理了,等那姑娘回来,就让那姑娘赎身走了。

    那姑娘走时,身上带着伤,血呼呼的一片,正是被烙铁烙的。

    事发后,裴景川把花楼几乎翻了个底儿朝天,她始终没敢泄露半个字。

    按理,他不该知道的呀。

    “大人别不说话呀,你这样奴家怪害怕的。”

    老鸨小心试探,裴景川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背转过身去。

    狱卒上前,把老鸨绑在长凳上,拿起烧红的烙铁。

    老鸨终于慌了,急急开口:“大人饶命,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求大人明示!”

    裴景川抬手示意狱卒停下,幽幽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听到这话,老鸨心里“咯噔”了下。

    她可以肯定裴景川是知道那件事了。

    可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老鸨一边思索着可能出卖自己的人,一边小心应对:“大人可是要问春娘的事?”

    裴景川没说话,手指动了动,狱卒便拿着烙铁继续靠近。

    他要重点,不听废话。

    “大人饶命,奴家也是不得已啊,若是奴家说出那位的身份,奴家走出这里也会死的。”

    裴景川背转过身,下一刻,老鸨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地牢,皮肉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鸨疼得晕死过去,又被狱卒用一瓢盐水泼醒。

    伤口被盐水一浸,痛意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碎。

    裴景川仍背对着她,语气森然:“你若不说,连走出这里的机会都不会有。”

    老鸨惊恐地瞪大眼睛,正要说些什么,他手下的杨主事火急火燎的赶来:“大人,你可不能滥用私刑啊,这是违律的。”

    老鸨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这是有人来救她了。

    裴景川深深地看了杨主事一眼,淡淡道:“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