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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不变心 第44章 回老家

    其实生日啊,年龄啊,对他们来说已不太重要。两颗心连在一起,其他事也就走走程序,就比如民俗。

    对帼伟来说是这样的,但对破败不堪的原生家庭,以及绝对正派思想的江木泽来说,那些程序似乎必须要走。

    因此,他的内心还是矛盾的;因此,他把赌注放在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生父生母身上,希望他们能为如今的他感到骄傲,并帮他完成他的终身大事。

    这希望太渺茫,也太不靠谱。他左思右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两人早早地就到了商场。

    还没到上班时间,于是他拨打了老家的电话,目的就是探探老家亲人们各方面的口风。

    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一个接一个地打,一个个都问了,没人知道他的生日,也没人记得他的年龄,更别说其他的事了。

    帼伟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说:“实在不行,就回去吧!我们一起,还有我爸爸妈妈和弟弟。”

    她的话瞬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惊奇地问道:“你弟弟?之前怎么都没听你们说过?”

    “这个呀?”帼伟口若悬河起来,“我弟弟叫占立伟,去日本留学一直都没回来,现在已经学成归来。

    前几天我告诉他你姐夫是福建人,他开心得好想马上见到你。他说他在日本有很多同窗都是福建的,还说你们福建人特别聪明特别能干,几乎没有你们干不成的事。

    他说他好想去福建看看,为什么你们那儿总会出商业奇才!还有我爸爸,在你们那儿有很多朋友和合伙人呢!”

    “哪有那么神奇!”江木泽白了帼伟一眼,转而叹道,“我也有一个弟弟,有点巧合,他也叫立伟。江立伟,只可惜他现在不姓江了!”

    “啊?真的吗?”帼伟既兴奋又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不姓江呢?”

    “帼伟,其实你跟着我,可能会很累。”江木泽很不开心地说,

    “在老家,与我相关的事很多,就比如我的弟弟!在很久以前,我生了一场大病,让本身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坍塌。

    在没有任何生机的情况下,妈妈本来是想把我送给别人的,却阴差阳错地把弟弟送了出去。

    如今,已有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是否可好。希望某天,我有能力把他赎回来,我要让他姓回‘江’,我要我的家庭圆满!”

    江木泽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帼伟连忙安慰道:“没事江木泽,我支持你。无论什么我都支持你!”

    “你不知道的,我今天都告诉你吧。”江木泽用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在我的印象里,我从出生那天开始,我的妈妈和爷爷奶奶好像跟我有天大的仇恨;三岁抛弃了我,他们用强大的家族势力镇压村民,明令禁止别人给我饭吃。

    后来,胡老师和小雅老师克服万难收养了我。之后爸爸把我带回了家,妈妈几乎每天都虐待我,打我,辱骂我!

    大病一场后,弟弟送人了,他们再次把我抛弃。为了生存,我跟杨大安一起放牛,无论刮风下雨我们都在一起。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是什么信念让我活下来的,只知道他们杨家人对我很好;他们的恩,还有父老乡亲的情,我永远都会记得的!

    只可惜,我找不到胡老师和小雅老师了!

    他们,就像别人家的爸爸妈妈一样爱我,疼我,教我读书,教我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叮嘱我不要忘记爸爸妈妈,无论怎样都要记得孝顺。可是他们始终拒绝我,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啊!······”

    他说着,终于失控地痛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江木泽,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了!”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过往经历,帼伟也深深感受到了他内心的苦楚,心里的痛楚亦不逊于他,抱着他痛哭起来。

    回老家,不用做什么准备,但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他太了解老家的一切了!

    虽然江家大院已不复存在,但阴影始终缠绕在他心间。

    爷爷去世了,奶奶现在也不知道住在谁家,而因杀人入狱的叔叔听说是被关在武夷山监狱;这些,与他扯不上关系,唯独那个恶毒的妈妈和萎靡不振的爸爸。

    就像胡老师和小雅老师说的,不管怎样,他们始终是爸爸妈妈;不管怎样,都要尽到作为人子的义务,赡养他们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如果这点事都做不到,他也无颜面对未来的岳父岳母。

    说回就回,江木泽找来目前在大连最可靠的朋友刘进祥,交代其帮忙管理几天商场的营业。次日一早就背上行囊,带着张家人坐上了飞往福州的航班。

    在老家,他只有一个爱他的亲人,那便是姑妈。嫁在城里的姑妈得知小泽要带女朋友回来,开心得像个孩子,兴奋地奔走相告于左邻右里。

    在他悲惨的童年时光里,家族千号亲人中,只有姑妈做到了作为亲人该有的样子。她不但爱护小泽,甚至在小泽即将失去生命时,在姑丈的支持下拯救了他。

    这些江木泽当然都记得,还有当年去大连的路费盘缠,也是姑妈给的。其实姑妈给的,何止这些!

    从大连飞福州,占父占母早已不是第一次,但作为福建人的江木泽却是第一次。

    中午十二点左右到达长乐机场,江木泽牵着帼伟边走边打开了已关闭两个小时的手机。

    远远地,帼伟看见了一个写着“江木泽”字样的牌子举在接机的人群头上,不禁问道:

    “江木泽,你不是说你没人接机吗?你看那是找你的吗?”

    顺着帼伟指的方向,江木泽顿感莫名其妙:“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别管他,我们走。”

    江木泽领着占家一行人挤过人群,向出口走去。

    走到出口外,手机响了起来,见是陈立海,他立刻接听道:

    “喂,陈大哥!”

    “小江,你们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啊?”

    “啊?什么意思?”江木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问道,“刚才人群中举着接机牌的人是你?”

    “是啊!彭会长接到董会长的通知,安排我来接待你和占老板。你们现在在哪里啊?”陈立海急切地道。

    “你不是在上海吗?”江木泽疑问着,连忙答道,“哦,我们到出口外面了。”

    “好,你们站那儿别动,我马上到!”

    一会儿,手中还拿着牌子的陈立海小跑到他们跟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说道:

    “江先生,很意外吧?”

    “简直太意外了!”江木泽边说边开心地抱住这个老朋友。

    可能是最近被人叫习惯了,他并没有对陈立海对他的称呼感到意外。

    “诶诶,抱太紧了,快松开!”陈立海笑哈哈地玩笑着,大家也笑开了花。

    一阵玩笑后,陈立海去停车场开来一辆豪华商务车,几人上了车,向市区一家酒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