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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美人私逃记 第116章 应得之物

    陶阳舒人虽被王闻序带走,但陶府的案子也早已盖棺定论,陶子晋被判了流放岭南,陶府的家资也被太子赏给了此次办案的要员们。

    按道理,陶家的那些东西,应该是晏景先挑选,毕竟他是太子钦点的主办,陶府的事情一应全是他一手包办,论功行赏,自然也是他先来。

    不过跟在他后头的刑部官员以及兵士、小吏们倒是不怕。

    谁不知道这晏大人出身广阳侯府,家资颇丰,哪里能看上陶府这等门第里的小钱?

    陶府的资产,到最后总归还是会便宜了他们。

    “晏大人今日怎么也过来了?”

    刑部一吴姓官员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同僚:“他不是一向不管这些账的么?”

    太子对有功之臣一向大方,晏景就任后也屡屡建功,太子每每行赏,他都不拿分毫,尽数分派给了底下的人。

    无论家资丰简,皆是如此。

    今儿个怎么就破例了?

    同僚看他一眼,只小声道:“这陶府跟王舍人有旧,晏大人跟王舍人一向不太对付……”

    后头的话自然不必细说。

    吴姓官员恍然大悟,他见着其他同僚也在观望,不由唇角带笑。

    晏景端坐在陶府正房,没有理会四周他人投来的揣测目光。

    陶府他已然来过不少趟,先前是为了找罪证,如今则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取物自然无需他亲自去到库房,自然有下属清点出资产,呈上来由他挑拣一番。

    “净金共一千三百六十两九钱,纯金器皿共二十六件,重六十三两七钱一分,金镶珠宝首饰共七副,计八十七件,共重三百九十六两,净银三千七百八十两,其余田产地属……”(1)

    属官兢兢业业给在场官员报出陶府资产数目,毫无缺漏隐瞒。

    这是晏景上位后立下的规矩,抄家、行赏等事务,里头参杂的钱财一应报出,由属官公开报出,而后会做成书册呈于殿上,为的就是防止官员贪腐,或是私下各自猜忌,误了大事。

    这是走公账的部分,账目清楚,一目了然。

    但私下里晏景倒也没有清廉到不容人的地步,抄家时有些小官小吏顺手牵羊,他也只权当没看见。

    毕竟他家资雄厚,可以做纯官清官,小官小吏们想捞点外快补贴家用,那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大人请看。”

    属官报完账,又将册子呈给了晏景,供他挑拣。

    晏景随手翻着账本,直接略过前头那些金银器皿,一路翻到最后,抬眼问属官:“是不是漏了哪些?”

    属官立即提起心来,暗自盘算了一遍,才对着晏景摇了摇头:“大人,陶府的家资都在这上头了。”

    若是没有,那便只能是当日抄家的时候,被顺手牵羊的部分了。

    其余官员听到晏景的问话,不由也忐忑起来,这抄家一事,向来是能让参与其中的官员、兵吏捞捞油水,肥肥口袋。

    先前晏大人可没有在这上头计较过,只要不闹的太明显,又或者在记账后还动手,基本不会被清算。

    该不会今儿个要就要找人开刀了吧……

    这念头一出,在场倒是有不少人两股战战,恨不得当场跪到晏景跟前呈情求饶。

    “是么?”

    晏景将账本随手搁置在桌台上,随口问道:“先前王舍人府上不是还抬了箱子过来,怎么不见那些?”

    抬的箱子……

    若是他没猜错,应是王家送来的那些嫁妆了!

    属官立即想起王家跟陶府的亲事来,连忙道:“大人,那一份是属于王家的资产,应是要送回去的。”

    王家前日去京兆伊那头,主张让王、陶两家义绝,义绝之后,两家姻亲自然断绝,王家送来的嫁妆,自然要归还回去了。

    属官说完,又忐忑的看向晏景。

    晏景了然,神色如常,只道:“那东西不必归还给他,直接送到我府上便可。”

    此言一出,下头官员无不侧目,就连属官也有些为难:“这……”

    晏景沉下脸,那些窥探的目光立即收回。

    属官也立即正色道:“下官知晓了,那些资产,今日戌时之前必定送到大人府上。”

    晏景见他紧张,拍了拍属官的肩膀,笑道:“若是那王舍人追究起来,你大可让他来找我。”

    见他面容不再森冷,在场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气。

    说罢他站起身,径直要走离陶府正厅,在场官员无不松了口气,待走到门前,他却又停下,撂下一句。

    “今日宴请诸位去樊楼赏玩,所费的花销可尽数挂到我的账上。”

    樊楼是建在京城内繁华之地的一处红粉高楼,装饰华丽,内有美酒佳肴,佳人倩影,更有文玩古董,字画书行,可谓是雅俗共赏。

    是京城达官贵人最喜爱的玩乐之所,但若想入内,价格实在昂贵,不少小官摸着无几两银钱的口袋,只能在外望洋兴叹。

    如今听晏景这般说,不由都喜笑颜开,齐齐高声拱手道:“多谢大人!”

    晏景颔首权当是应下,而后撩袍而走,避开他们的恭维。

    官员、小吏们目送他走了,这才交头接耳起来。

    一身着绿袍的官员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道:“方才可真是把我吓死了,晏大人一冷脸,我险些要过去赔罪。”

    另一官员斜他一眼,笑道:“那日就属你拿的最多,合该你怕!”

    属官离晏景最近,更是深表赞同,心有余悸,不过他口风严,不敢接他们的话。

    还有小吏喜笑颜开:“我今儿个倒要去看看那樊楼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么豪奢。”

    还有人浮想联翩起传闻中樊楼里的美人。

    有熟悉晏景的官员皱眉道:“这晏大人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听他方才一说,似乎对那地方颇为熟悉……”

    又有人笑着打断他:“这男子哪里有不出来玩乐的?晏大人再洁身自好,家中无女眷,自然要……”

    他笑了两声,其余之意不言而喻。

    吴姓官员双手笼于袖中,脖颈伸长,配上他瘦削的身形,与颇有鹤立鸡群之意,他这些同僚,平日里办事确实不错,私下作风也称得上严谨,只是消息不如他灵通。

    他们哪里能得知,晏大人方才那番举动,与他们的猜测全然无关。

    晏大人只是想故意给政敌王舍人找些麻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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