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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昱恒安 第42章 他的字变丑了

    许安随坐在书案前一手扶额,一手撮着毛笔。

    画图可比写字容易多了,只是她画的图估计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看得懂。

    脑海中的思绪太多太多,像一团乱麻扰得她总是头疼。

    顾家陷害许家动机她不知道。

    顾家背后指使之人她不知道。

    顾家密室里的机关和锦盒显然是出自千机阁的手笔,顾家和千机阁又是个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

    黑流火一经问世,匡北战场好似枯木逢春。

    荣王那边到底准备得如何了,她的秋千二师父会不会尽心帮助荣王改良装备。

    这五名北鞍武士费尽心思潜入京都又到底意欲何为。

    “啊~乱死了。”

    许安随抱头,本就凌乱的发髻被她这么一抓头顶倒像是顶着个鸡窝了。

    通儿的望仙台虽然消息灵通助力极大。

    但皇宫内院是望仙台的死角,若想知道里面的消息还需靠许安随自己另想办法。

    若按顾家张氏所言,顾家是被宫里的某位指使才对许家军痛下的黑手。

    可这宫里到底指的是宫里的某位娘娘还是泛指朝臣就不得而知了,她必须想办法撕开内宅这条口子,尽可能的多多结交官宦勋爵家的妇人们。

    许安随揉着眉心,忽然听到窗廊上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美娇娘!”许安随好几日都没见到它了,正想着,它便来了。

    许安随小跑到窗边轻轻推开窗。

    金翅雕一对儿硕大的翅膀忽闪了一下,一个扑腾便钻进了许安随房中的书案上。

    “乖乖,跑哪里野去了。”许安随忍不住去抱美娇娘。

    金雕一只爪子抵住了许安随的脑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鸟脸嫌弃的不行,颇有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架势。

    “嗯?”

    许安随仔细瞧着毛色和体型发现了不对。

    这只金雕的毛色偏深褐色,体型也比美娇娘大了将近一倍,这...这不是父亲送给自己美娇娘。

    ‘’你....你是谁家的鸟?怎么飞我这来了?”

    两只鸟眼加上许安随一对儿桃花眼,四目相对了半晌却没等来答案。

    许安随噗嗤一声笑了,

    她竟然愚蠢到在等一只鸟的回答。

    看来是该好好睡上一觉了,在这样熬下去她当真要头脑涣散了。

    那金雕像只骄傲的公鸡也像学堂里的老夫子,昂首挺胸背着手的在书案上走来走去。

    “啪”的一下,他将一只鸟脚迈了出去,中间最长那只脚趾轻点桌面,像极了舞娘一舞结束后定格的姿势,竟出奇的有些妖娆。

    “有信!”

    许安随不由分说将绑在金雕腿上的羊皮小捅拆了下来。

    看到落款竟是荣王楚昱恒,她不免心跳如雷,竟有些不明意味的高兴起来。

    看来他定是收到我的信了,

    许安随眼底闪着碎光,全神凝聚一字不落的将荣亲王的信反复读了三遍。

    荣王已将北鞍武士的事告知了巡防营首领谭清和,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和侯府。

    许安随深思了半晌,略沉深意。

    这么大的事荣王竟然没有呈报皇帝陛下而只是告知了巡防营的人,

    看来天子的忌惮当真如洪水猛兽,即便荣王是他的亲弟弟也要如屡薄冰万般小心。

    “荣王果然思虑周全。”

    若让皇帝知道荣王身在前线却依旧对京都之事洞若观火,想必皇帝不会感念不说,少不了一番猜忌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它叫磨牙,帮我养,日后联络靠它。”

    荣王的字迹当真不如前一次那般舒朗俊秀,怕不是手腕受了伤,用不上力才写的不如之前。

    许安随自嘲,

    就算不如上一次,那也看得出极好的笔力。

    怕不是荣王用脚指头写的都比自己写的好,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花点心思在这上面,也不至于提手写出那样一手惨绝人寰的丑字,真真拿不出手,也让人笑话了。

    “磨牙磨牙磨牙,别动!”

    只见磨牙爪子将许安随画的图纸抓做了一团。

    许安随鸟脚夺画,好在动作够快,不至于让磨牙撕个粉碎。

    许安随小心翼翼的将图纸铺展开平铺在桌子上。

    密密麻麻的褶皱竟然和她画上的二十九处小黑点重合起来,聪慧如她,许安随立刻发现了其中端倪。

    “水井?”许安随诧异,久思不得其解的一堵墙在这一刻好似老天指引一般的开了扇天窗。

    许安随连忙拿起画纸再三确认。

    当真,当真。

    北鞍武士这几日夜间所到之处皆有一眼水井。

    不是巧合,这一定不是巧合。

    水井之下的地下河贯穿纵横在京都大街小巷每个角落。

    北鞍人将京都水井都摸了个遍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安随再也坐不住了,书房外面看过去,她狭长消瘦的身影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半个时辰。

    磨牙都被她晃晕了,干脆摆烂,飞到梁上呼呼大睡起来。

    “水井,水井,无论人和牲畜亦或是草木都要饮水。”

    许安随脑海中闪出一丝可怕的想法,

    “若是北鞍人向井里投毒,那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整个京都百姓乃至皇城都被毒毁之?”

    可京都的所有水井都有官府专门派人轮值把守的。

    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水井里投毒自然也不是易事。

    那几个北鞍人已经游窜了多日,应该只是摸清了位置还未来得及动手。

    许安随不敢松懈,连夜喊来了妙手堂的两名暗卫务必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几个北鞍人的行踪,只要他们出门就务必来报。

    冷冷师姐挂在院中的榕树藤上死仇般的瞪着许安随。

    一头火红的头发十分扎眼远远看去像是头顶了一簇火把。

    “你婆家那些铺子庄子该烧的我都给你烧了,别得寸进尺。”冷冷道,

    许安随满意的点点头,“办得不错,下个月解药加量。”

    冷冷一个倒挂金钩愤然落地,内力下压掀起一片尘土。

    “许安随!!!!”冷冷吼道,

    “哎,我在。”许安随以柔声以答。

    冷冷甩手两发淬了毒的飞镖直冲着许安随的眉心招呼了过来。

    许安随左右脸各一快闪,接着一个反身空翻将飞镖踢到了两旁的门柱上,笑笑的道,

    “飞镖来之不易,用我身上浪费了。”

    冷冷最受不了她这副小火慢煮的样子,她平日里也没闲着,一直研究各种毒药就不信一种都毒不死许安随。

    她趁其不备掏出紫藤鞭,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鞭子从天而降,像一条周身散发着电紫色光芒的长龙张着嘴冲向了端着银耳羹刚刚走进院子的幻儿。

    “幻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