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仍未知道祂的真实身份 第2章 三次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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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特工现雇佣兵，莫克蒂家族的众多下线之一，帕西翁家族的死对头，幽灵的搭档，除此之外没有更多身份。
祂没有明确的雇主，谁给的钱多就跟谁混，是拉撒路城众多武德充沛，具备一定能力的闲散人士的缩影。
来历不明，身份不详，年龄不详，性别未知。
性格难以捉摸，但不知为何很爱笑，日常时很好相处，不认识的人常评价祂待人温和，“如沐春风”。
工作时则完全相反，言行举止冷冽利落，无论对象是谁都毫不手软，至今为止从未有过失手目标，宛若一台无情的杀戮机器。
整个人总体来讲还算可以，在拉撒路城是个难得的守规矩，讲道理的人。
今天中午，伊莱和米凯雅本是出来喝酒的，二人边说边走，一路结伴，来到酒馆门口前还在商量要不要给医生带点回去。
二人正在该给医生带喝饮料还是牛奶一事上争执，两人各持己见，谁也不肯低头，最后，他们好不容易商定，两个都买回去，看医生喝哪个。
输的那方要给赢家30枚银币。
谁料，二人艰难的走到酒馆附近，正巧撞见挪亚一挑三的实况，而被挪亚按在地上殴打的人正是他们今天刚接的任务对象。
“霍～今天的运气蛮不赖的。”
“真是捡着了。”
伊莱故作幽默的揶揄着，女人不置可否的看了眼面前的景象，她打开枪的保险栓，语气淡然：“一个不留？”
伊莱视线扫到远处的牛仔帽，做出决定：“先等等，观察一会。”
祂嘴上说着等等，手下已经诚实的武装好枪械，以便随时能够应对突发情况。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了。
伊莱一枪崩了同样是莫克蒂家族下线的牛仔帽，把挪亚抬到副驾驶上，期间，米凯雅问了一句。
“一会儿去给接线人塞点东西？”
“不用。”
伊莱嗤笑一声：“谁让他们在伊甸园外动武，死了也白搭。”
米凯雅赞同的点点头，没再废话，她打开车门钻进车后座，伊莱还在检查车辆，她看向合眼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陌生人，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帮派人睁开眼，他茫然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尸体上。
帮派人看见女人腰间的枪，刚要举起双臂，可他还没来得及干点啥，就被米凯雅一枪托下去，再次拍晕。
伊莱负责开车，她负责送那几个人去见上帝，二人分工明确。
三人愉快的通往回城路，鲜艳的敞篷车一路狂飙，在荒凉的大地上卷起一道又一道沙浪。
不到十分钟，路程就走完一半，直到这时，两人才想起来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的赌约。
……
挪亚清醒了不少，可能是他的身体看他不准备继续作死打架，停止了抗议，也可能是敞篷车疾驰在山间小路上难得形成的微风吹得他头不疼了。
挺奇怪的，不过这比不上他身边那两个更奇怪的人。
伊莱猛踩油门，他没有走修筑好的新路，而是选择前人留下的城市外围的荒土小道，一路高歌，不知是向哪个地狱狂奔。
米凯雅用自带的手帕清理着手上的血污，见他缓过神来，没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
挪亚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围巾不知何时到了脸上，多亏了它，要不然这一路下来，他就要变得灰头土脸了。
“清醒了？”
伊莱响亮的音色从他左耳边传来，他费力的借助手臂的力量转身，顿时感到揪心的剧痛。
挪亚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原本要止住血液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的牵扯又撕裂开。
鲜血渗出纱布，浮现星星红点。
“忍一会，马上就到了。”
“你要是有酒的话，可以往伤口上浇点。”
“…后备箱里有几瓶。”
“需要我停车吗？”
挪亚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摸着左脸上已经干了的血迹问道：“还有多长时间到？”
这回是米凯雅回答的他，少女把帕子收回兜里，瞟了眼路况说道：“十分钟左右。”
“那我还能再撑一会，不用管我，继续开吧，谢谢。”
伊莱原本准备再问点什么的，不管怎么说，正常人把一个尚未了解的人，带回自己的栖息地是很危险的。
祂转头，只见挪亚满脸疲惫的窝在座椅里，他健康的那只手臂护着伤口，眉头紧锁，右脸颊上恐怖的伤口说明此人曾在生死线挣扎。
挪亚微睁着眼，脑袋靠在车窗边，黑发乱糟糟的。
伊莱想起初见男人时，他那副惊愕的模样，扭回头，思量片刻，收回了原本准备好的审问台词，脚底下的油门越踩越猛。
在开车前，祂已经搜过此人的身了，不怕他翻出什么浪花。
……
十分钟后。
三人开进一个荒凉的街道，这里不像其他街道那么红火，又是餐厅，又是旅店，酒馆什么的，这条街道仅有几家零零散散的商品店和日用品店。
如果不是挪亚看到了一个破木头做成的路牌和一家乍一看像是被废弃，实则有人在修葺的房屋，他真的会怀疑自己的器官将要面临分家事故。
［左转是商业街，右转是住宅区］
伊莱把车开到满是灰尘的车库里，车库里还停着一辆黑色跑车。
米凯雅率先下车，伊莱紧随其后，挪亚看了眼后备箱，主动拽着五具尸体中的一个，走在二人中间，放弃了拿东西的打算。
米凯雅具有丰富的收尾经验，所以此刻他可以较完整的把人拖走，还仅是在地上留下些许血迹。
“我能问些问题吗？”
挪亚疑惑的看着伊莱一手提着一个人，走进与寻常人家无区别的房屋，他看了看对方不算健硕的身躯，又颠了颠肩膀上的人。
“你想知道什么？”
“……”
“…你们是莫克蒂家族的人？”
“算是吧。”
伊莱回答的很轻巧，挪亚心下权衡利弊，继续说道：“这几个人是你们的目标，或者说是猎物，你们是赏金猎人还是雇佣兵？”
“哈，我的朋友，酒保没有告诉你咱们这的人平均每个人都有好几种身份吗？”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挪亚心中警惕度更加几分，他没见过伊莱动手打架，不好评估祂的战力，他受了伤，人数上也不占优势。
挪亚面上不显，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伊莱身后：“现在是要去哪？”
“治你的手臂，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挪亚?特里斯坦。”
伊莱用脚踹开半掩着的地下室大门，几人一步步踏入黑暗中。
“注意脚下，特里斯坦，你是做什么的，我见你身手不错，以前也是干这个的？”
“不。”
挪亚不假思索道：“我是一名律师，算不上身手好，只是能打架而已。”
“小时候家人都死光了，没人能依靠，必须得靠拳头保护自己。”
“哦～”
谎言。
他分明是阿纳里国的军人。
鉴于拉撒路城人均骗子，伊莱并不在意初来乍到的“朋友”对祂撒谎。
伊莱继续问道：“特里斯坦，你为什么来到拉撒路，总不能是要来这里打官司吧？”
戳到痛处，挪亚沉思了几秒，过了一会，他好似下定决心，腔调郑重且沉痛。
“我要复仇。”
这个回答出乎伊莱的意料，但还在祂的预算之内，一行人走过满墙的武器，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扇白门前。
伊莱把尸体扔到地上，敲了三下门后，推门而入。
“医生，我要进来了。”
还挺讲究的。
出于礼貌，挪亚没有跟在伊莱后面直接进去，而是询问了一下身后的米凯雅：“东西能进吗？”
“嗯……”
“能，你先进去，放地上就行。”
挪亚走进研究室，室内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腥味混合的气味，他看了眼米凯雅后把尸体放在门口附近。
挪亚选了一个不挡道的地方站立，观察起苍白的实验室。
“忙着呢？”
伊莱毫无戒备的走向摆满工具的手术台，漆白的灯光衬托的铁器更加锐利，红色短发的医生摘下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扔进垃圾桶，看了眼祂身后的二人答道。
“没有，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做完实验。”
“有什么收获吗？”
医生摇了摇头，看起来却没有多么沮丧，伊莱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耕，祂见米凯雅已经装好研究对象，向他们走来，伊莱指了指正在打量实验室的挪亚。
“他贡献了四个实验对象，介意帮他治疗一下吗？约坦。”
“乐意至极。”
约坦去拿消毒水、绷带，棉花和钳子，米凯雅示意挪亚坐到手术台后的床上，挪亚没有犹豫，坐到床边等待。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赌一把。
他没得选。
好了，伤势恢复，继续复仇。
坏了，直接死亡，变相解脱。
“……”
约坦拿着消毒装备回来，他用剪刀剪开临时纱布，开始消毒，包扎，整个过程，挪亚连哼都没哼一声。
就这还说自己是个律师。
你说你是道上混的都比律师可信度高。
伊莱心里暗暗吐槽，他都能想到，假如自己去问挪亚为什么这么能忍痛，这人肯定会回他。
小时候为了活命老打架，每次打架都会受伤，受伤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不过…
伊莱想到挪亚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他经过伪装的表情仍能被他看出其中的虚伪，但他说自己的身世经历时的微表情和身体反应不似做伪。
也是。
伊莱笑着婉拒了米凯雅从冷藏尸体的冰柜里拿出来的饮料。
一个完美的谎言缺不了真实和编造，以及一些微不足道的个人情绪。
等挪亚治疗结束，米凯雅把人味饮料递给约坦，医生喝了一口，开口说道：“近几日最好不要用那条胳膊，为了你好的更快。”
挪亚点点头，看样子是听进去了：“谢谢。”
约坦把饮料放到一边，收拾东西，他无所谓道：“不用道谢，我并不是免费给你医治，你已经付过报酬了。”
挪亚半晌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米凯雅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个圈，嘴里叼着吸管，没有加入到这场对话的意思。
按理来说，治疗结束，识趣的挪亚应该主动提出离开这里，独自出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选家旅馆进行自己的伟大计划了。
可他没有。
就像伊莱一伙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把他清醒的带到自己的栖息地，再允许他全须全尾的走出去一样。
已经赌过一次了，不差这一回。
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脆弱，按照病情扩散的速度，如果只有他一人，是不可能报仇雪恨的。
“实不相瞒。“
挪亚声音平静：“我来到拉撒路城，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向安德烈?桑塔卡索命。”
安德烈?桑塔卡，桑塔卡家族的上一任管理者，现任家族族长特瑞?桑塔卡的父亲。
“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杀了我的父母，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放过他。”
米凯雅看向伊莱，祂给了她一个是真话的暗号，她再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约坦。
“我想要加入你们的团队半年，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帮我完成这个目标，半年之后我就会离开。
“半年内我会听从集体，不会私自行动给你们带来额外的干扰，你们可以派一个人监督我。”
“报酬是我的车后备箱内保险箱里的黄金，你们同意交易的话，我会先支付一半，以做押金。”
“任务失败也不用退押金。”
居然都是真话。
他是真不怕我们杀人越货啊。
这是伊莱和米凯雅的心理活动，至于医生，他不在乎，不管挪亚加不加入，于他而言，只是增加减少一个需要医治的对象罢了。
而且…
约坦看向五个包装完好的实验对象，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这位出手大方的陌生人的见面礼的。
多懂礼数啊，不像那二位，治疗完送上一句谢谢，就当没事了，他给他们干活纯纯是打白工。
“……”
三人纷纷默契的在内心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挪亚缄默着等待答复，世间挣扎多年，他鲜少有内心忐忑的情况，这算是一回。
他不敢赌下一个遇到的人会不会直接杀了他，拿走东西，如果在这碰壁，他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难办很多。
说白了，他的心底其实藏着期盼，挪亚自己都不愿承认这点，但这由不得他。
不管怎样，不论伊莱是出于什么目的，祂都确确实实的救了挪亚一命。
把即将坠入冥河河畔的挪亚拽了出来。
约坦拿起饮料，表示弃权，米凯雅把空瓶扔进垃圾桶，考虑一会问道：“黄金有多重？”
“十公斤。“
米凯雅不说话了，她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至少自己欢迎他加入。
现在，三人皆把目光放在伊莱身上。
伊莱看着挪亚的胳膊，问出至关重要的问题：“会操作枪械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劫。
挪亚知道伊莱百分之九十是不会信自己编得谎话的，但他没想到的是，祂竟然如此精准的锁定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这让他更加好奇，伊莱当雇佣兵前的职业到底是什么。
“……会。“
伊莱轻笑一声，祂最后一次征询另两位伙伴的意见，见大家再无异议后，向他伸出手，挪亚与祂握手。
“交易成效，从即刻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欢迎加入末路团队，挪亚?特里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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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历不明，身份不详，年龄不详，性别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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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则完全相反，言行举止冷冽利落，无论对象是谁都毫不手软，至今为止从未有过失手目标，宛若一台无情的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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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嘴上说着等等，手下已经诚实的武装好枪械，以便随时能够应对突发情况。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了。
伊莱一枪崩了同样是莫克蒂家族下线的牛仔帽，把挪亚抬到副驾驶上，期间，米凯雅问了一句。
“一会儿去给接线人塞点东西？”
“不用。”
伊莱嗤笑一声：“谁让他们在伊甸园外动武，死了也白搭。”
米凯雅赞同的点点头，没再废话，她打开车门钻进车后座，伊莱还在检查车辆，她看向合眼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陌生人，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帮派人睁开眼，他茫然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尸体上。
帮派人看见女人腰间的枪，刚要举起双臂，可他还没来得及干点啥，就被米凯雅一枪托下去，再次拍晕。
伊莱负责开车，她负责送那几个人去见上帝，二人分工明确。
三人愉快的通往回城路，鲜艳的敞篷车一路狂飙，在荒凉的大地上卷起一道又一道沙浪。
不到十分钟，路程就走完一半，直到这时，两人才想起来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的赌约。
……
挪亚清醒了不少，可能是他的身体看他不准备继续作死打架，停止了抗议，也可能是敞篷车疾驰在山间小路上难得形成的微风吹得他头不疼了。
挺奇怪的，不过这比不上他身边那两个更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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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亚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围巾不知何时到了脸上，多亏了它，要不然这一路下来，他就要变得灰头土脸了。
“清醒了？”
伊莱响亮的音色从他左耳边传来，他费力的借助手臂的力量转身，顿时感到揪心的剧痛。
挪亚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原本要止住血液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的牵扯又撕裂开。
鲜血渗出纱布，浮现星星红点。
“忍一会，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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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箱里有几瓶。”
“需要我停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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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米凯雅回答的他，少女把帕子收回兜里，瞟了眼路况说道：“十分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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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亚微睁着眼，脑袋靠在车窗边，黑发乱糟糟的。
伊莱想起初见男人时，他那副惊愕的模样，扭回头，思量片刻，收回了原本准备好的审问台词，脚底下的油门越踩越猛。
在开车前，祂已经搜过此人的身了，不怕他翻出什么浪花。
……
十分钟后。
三人开进一个荒凉的街道，这里不像其他街道那么红火，又是餐厅，又是旅店，酒馆什么的，这条街道仅有几家零零散散的商品店和日用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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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转是商业街，右转是住宅区］
伊莱把车开到满是灰尘的车库里，车库里还停着一辆黑色跑车。
米凯雅率先下车，伊莱紧随其后，挪亚看了眼后备箱，主动拽着五具尸体中的一个，走在二人中间，放弃了拿东西的打算。
米凯雅具有丰富的收尾经验，所以此刻他可以较完整的把人拖走，还仅是在地上留下些许血迹。
“我能问些问题吗？”
挪亚疑惑的看着伊莱一手提着一个人，走进与寻常人家无区别的房屋，他看了看对方不算健硕的身躯，又颠了颠肩膀上的人。
“你想知道什么？”
“……”
“…你们是莫克蒂家族的人？”
“算是吧。”
伊莱回答的很轻巧，挪亚心下权衡利弊，继续说道：“这几个人是你们的目标，或者说是猎物，你们是赏金猎人还是雇佣兵？”
“哈，我的朋友，酒保没有告诉你咱们这的人平均每个人都有好几种身份吗？”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挪亚心中警惕度更加几分，他没见过伊莱动手打架，不好评估祂的战力，他受了伤，人数上也不占优势。
挪亚面上不显，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伊莱身后：“现在是要去哪？”
“治你的手臂，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挪亚?特里斯坦。”
伊莱用脚踹开半掩着的地下室大门，几人一步步踏入黑暗中。
“注意脚下，特里斯坦，你是做什么的，我见你身手不错，以前也是干这个的？”
“不。”
挪亚不假思索道：“我是一名律师，算不上身手好，只是能打架而已。”
“小时候家人都死光了，没人能依靠，必须得靠拳头保护自己。”
“哦～”
谎言。
他分明是阿纳里国的军人。
鉴于拉撒路城人均骗子，伊莱并不在意初来乍到的“朋友”对祂撒谎。
伊莱继续问道：“特里斯坦，你为什么来到拉撒路，总不能是要来这里打官司吧？”
戳到痛处，挪亚沉思了几秒，过了一会，他好似下定决心，腔调郑重且沉痛。
“我要复仇。”
这个回答出乎伊莱的意料，但还在祂的预算之内，一行人走过满墙的武器，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扇白门前。
伊莱把尸体扔到地上，敲了三下门后，推门而入。
“医生，我要进来了。”
还挺讲究的。
出于礼貌，挪亚没有跟在伊莱后面直接进去，而是询问了一下身后的米凯雅：“东西能进吗？”
“嗯……”
“能，你先进去，放地上就行。”
挪亚走进研究室，室内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腥味混合的气味，他看了眼米凯雅后把尸体放在门口附近。
挪亚选了一个不挡道的地方站立，观察起苍白的实验室。
“忙着呢？”
伊莱毫无戒备的走向摆满工具的手术台，漆白的灯光衬托的铁器更加锐利，红色短发的医生摘下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扔进垃圾桶，看了眼祂身后的二人答道。
“没有，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做完实验。”
“有什么收获吗？”
医生摇了摇头，看起来却没有多么沮丧，伊莱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耕，祂见米凯雅已经装好研究对象，向他们走来，伊莱指了指正在打量实验室的挪亚。
“他贡献了四个实验对象，介意帮他治疗一下吗？约坦。”
“乐意至极。”
约坦去拿消毒水、绷带，棉花和钳子，米凯雅示意挪亚坐到手术台后的床上，挪亚没有犹豫，坐到床边等待。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赌一把。
他没得选。
好了，伤势恢复，继续复仇。
坏了，直接死亡，变相解脱。
“……”
约坦拿着消毒装备回来，他用剪刀剪开临时纱布，开始消毒，包扎，整个过程，挪亚连哼都没哼一声。
就这还说自己是个律师。
你说你是道上混的都比律师可信度高。
伊莱心里暗暗吐槽，他都能想到，假如自己去问挪亚为什么这么能忍痛，这人肯定会回他。
小时候为了活命老打架，每次打架都会受伤，受伤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不过…
伊莱想到挪亚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他经过伪装的表情仍能被他看出其中的虚伪，但他说自己的身世经历时的微表情和身体反应不似做伪。
也是。
伊莱笑着婉拒了米凯雅从冷藏尸体的冰柜里拿出来的饮料。
一个完美的谎言缺不了真实和编造，以及一些微不足道的个人情绪。
等挪亚治疗结束，米凯雅把人味饮料递给约坦，医生喝了一口，开口说道：“近几日最好不要用那条胳膊，为了你好的更快。”
挪亚点点头，看样子是听进去了：“谢谢。”
约坦把饮料放到一边，收拾东西，他无所谓道：“不用道谢，我并不是免费给你医治，你已经付过报酬了。”
挪亚半晌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米凯雅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个圈，嘴里叼着吸管，没有加入到这场对话的意思。
按理来说，治疗结束，识趣的挪亚应该主动提出离开这里，独自出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选家旅馆进行自己的伟大计划了。
可他没有。
就像伊莱一伙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把他清醒的带到自己的栖息地，再允许他全须全尾的走出去一样。
已经赌过一次了，不差这一回。
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脆弱，按照病情扩散的速度，如果只有他一人，是不可能报仇雪恨的。
“实不相瞒。“
挪亚声音平静：“我来到拉撒路城，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向安德烈?桑塔卡索命。”
安德烈?桑塔卡，桑塔卡家族的上一任管理者，现任家族族长特瑞?桑塔卡的父亲。
“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杀了我的父母，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放过他。”
米凯雅看向伊莱，祂给了她一个是真话的暗号，她再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约坦。
“我想要加入你们的团队半年，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帮我完成这个目标，半年之后我就会离开。
“半年内我会听从集体，不会私自行动给你们带来额外的干扰，你们可以派一个人监督我。”
“报酬是我的车后备箱内保险箱里的黄金，你们同意交易的话，我会先支付一半，以做押金。”
“任务失败也不用退押金。”
居然都是真话。
他是真不怕我们杀人越货啊。
这是伊莱和米凯雅的心理活动，至于医生，他不在乎，不管挪亚加不加入，于他而言，只是增加减少一个需要医治的对象罢了。
而且…
约坦看向五个包装完好的实验对象，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这位出手大方的陌生人的见面礼的。
多懂礼数啊，不像那二位，治疗完送上一句谢谢，就当没事了，他给他们干活纯纯是打白工。
“……”
三人纷纷默契的在内心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挪亚缄默着等待答复，世间挣扎多年，他鲜少有内心忐忑的情况，这算是一回。
他不敢赌下一个遇到的人会不会直接杀了他，拿走东西，如果在这碰壁，他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难办很多。
说白了，他的心底其实藏着期盼，挪亚自己都不愿承认这点，但这由不得他。
不管怎样，不论伊莱是出于什么目的，祂都确确实实的救了挪亚一命。
把即将坠入冥河河畔的挪亚拽了出来。
约坦拿起饮料，表示弃权，米凯雅把空瓶扔进垃圾桶，考虑一会问道：“黄金有多重？”
“十公斤。“
米凯雅不说话了，她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至少自己欢迎他加入。
现在，三人皆把目光放在伊莱身上。
伊莱看着挪亚的胳膊，问出至关重要的问题：“会操作枪械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劫。
挪亚知道伊莱百分之九十是不会信自己编得谎话的，但他没想到的是，祂竟然如此精准的锁定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这让他更加好奇，伊莱当雇佣兵前的职业到底是什么。
“……会。“
伊莱轻笑一声，祂最后一次征询另两位伙伴的意见，见大家再无异议后，向他伸出手，挪亚与祂握手。
“交易成效，从即刻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欢迎加入末路团队，挪亚?特里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