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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宰辅 第29章 老实人都炸了

    齐安国追上来问:“皇上,为何这样对杨太师?”

    齐莲儿装傻:“朕只是秉公处理。”

    齐安国问:“处理什么。杨太师有什么错?”

    齐莲儿拿过奏折递给齐安国:“条条死罪。”

    齐安国看都不看,便问:“皇上叫人去查实过这些罪状吗?”

    齐莲儿:“查明了一大部分。有些要等抄了他的家才有证据。”

    齐安国点头:“好。皇上若是冤枉了太师,当如何自处?”

    你是瞎了还是被他灌多了迷魂药。

    怎么就一口咬定朕冤枉了他?!!

    再说就算冤枉他了,又怎么样?

    别说是冤枉了他,就算是错杀了他,那也是他活该。

    朕是大乾的皇上!!

    一股怒气从胸膛涌出来,往上顶,顶得齐莲儿的太阳穴突突跳。

    齐安国不打算放过齐莲儿,就这么盯着她。

    齐莲儿只能说:“自当为杨业平反。”

    齐安国说:“不,不够。你要跪下来给太师磕头谢罪。不然太师是不会回来的。我们大乾不能没有太师。”

    齐莲儿越发生气,索性说开了:“他已经喝下了‘忘忧水’,今夜一过,他就会变成个傻子。莫非皇叔还想请个傻子回来当太师?”

    其实她也不知道李不任到底下了什么毒,就是被齐安国逼急了,随口胡说的。

    想来杨业没有立刻发作,药又无色无味,多半就是“忘忧水”了。

    齐安国声音顿时拔高了好几度:“什么?!!”

    齐莲儿有些心虚,硬着头皮说:“朕没直接杀了他,已经是皇恩浩荡。”

    齐安国一把揪住齐莲儿:“解药,快给我解药。”

    齐莲儿:“没有解药。”

    其实朕连李不任到底给杨业下得什么毒都不知道。

    胡乱给解药岂不是害了杨业?

    齐安国眼睛顿时红了,气得浑身颤抖,伸手指着齐莲儿的鼻子:“你真是个昏君,把我们大乾皇族的脸都丢尽了。大乾几百年的基业,就要断在你这个不孝子孙的手里。”

    齐安国平日别说骂人了,就连红脸都好少。

    齐莲儿的心情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惊来形容了。

    齐安国越说越生气,一脸痛心疾首说:“皇上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杨业需要留在大乾当太师,而是我们大乾需要他留下来主持大局。先皇为什么一早留下遗嘱叮嘱你要尊杨业为亚父,是因为先皇知道,以你的能力,没办法挑起这副担子,必须要靠杨业搀着你,保护你,大乾才能走下去。”

    齐莲儿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杆直接戳进肺管子里,又羞又气。

    只是还没等她发怒,齐安国已经转头跑了。

    齐莲儿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好啊,杨业。你就连走了,都要害朕被长辈骂。

    朕还偏就要做的比你好。

    你颁布的法令,朕都要废除。

    你只手遮的天,朕要给你掀过来。

    从哪里开始呢?

    对了,就从内务开始。

    你不是不准朕做新衣服,做首饰吗?

    朕就要做。

    如今国库丰盈,朕有的是钱!!

    齐安国去太医署叫上了首席太医,拿着药箱直奔杨业的府邸。

    兵长一看王爷来了,不敢拦,忙开门。

    杨业这会儿正悠闲的坐在书房里看书。

    齐安国一进书房,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跪下了:“太师,求太师恕罪,不要跟那个不孝女一般计较。”

    太医上一次看齐安国跪下,还是在齐莲儿登基之日。

    这会儿看齐安国跪下,他也脚软忙跟着跪下了。

    杨业忙起身扶起了齐安国:“王爷这是要折煞草民吗?”

    齐安国一听杨业自称“草民”,眼泪都流出来了,颤声说:“太师这是真的不打算不在管大乾了么?真的不管大乾的百姓了吗?”

    杨业:“皇上成年了......而且草民也不是太师了。”

    成年了就有自己的想法。

    毕竟齐莲儿才是大乾的皇上。

    大乾江山也是齐莲儿的。

    我这两年已经有点越俎代庖,早就该退了。

    齐安国知道以杨业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酒里下了毒。

    齐安国也不好当着太医的面挑明,只能叹气:“小王知道,太师是被我那不成器的侄女伤透了心。不怪你。”

    他又对身后的太医摆了摆手:“快,来帮太师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医行礼,过来给杨业把脉,左手换右手,右手又换左手,折腾了好一会儿,一脸疑惑,挑眉无声望向杨业。

    杨业背对着齐安国坐着,见太医这样,暗暗好笑:其实我压根没中毒。

    都猜到了李不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我早叫人把李不任的毒药换了。

    最近李不任智商突飞猛进。

    行动步步为营,招招致命。

    我怀疑有高人在后面指点他。

    所以决定顺水推舟。

    一来,可以彻底休息。

    二来,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好揪出幕后黑手。

    第三也是为了让齐莲儿见识一下敌我斗争的残酷性。

    为了有人收买我派去的人,对我们用一箭双雕的计策:在酒里下更毒的药。让齐莲儿当朝毒死我,再煽动民愤,趁机造反。

    所以,我给对方的那一瓶子装的是白糖水。

    只要在齐莲儿端来的酒里喝出甜味,我就知道派去的人没有背叛我而且成功换下来了毒酒。

    反正这个“忘忧水”发作前,没有别的症状,应该是抑制神经系统的乙酰胆碱递质功能毒药。

    我装傻可以轻易骗过其他人,却唯独骗不过太医。

    他朝太医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太医刚才听齐安国跟杨业的话像打哑谜一样,这会儿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前几日杨业告病,王爷没叫我来探望。

    今日杨业都回来上朝了,怎么又把我弄过来把脉。

    而且我从“望、闻、切”这三项诊断来看,杨业好得很。

    杨业朝我递来的眼神,是要我配合他装病么?

    我也不知道杨业到底想装什么病,怎么说才好呢?

    只能用“问”这一招了......

    太医小心翼翼地问杨业:“杨先生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