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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这亡国皇后我不做了 第53章 巧舌

    明州城是南越最重要的城池之一,它靠着海运起家,又借着海上贸易成为了南越最富庶的城镇。

    赵时宴来过这里多次,但这是他第一次躺着进明州城。

    “夫人...”

    周曼瞪他一眼,“乔先生,你若再说无事,我就把你扔下马车。”

    说完这一句,周曼也不再理会赵时宴,专心照顾起一旁的金塬。

    “夫人...”

    “哎,夫君你怎么样?”

    金塬因高烧而潮红的脸都快冒烟了,周曼一句“夫君”差点把他魂儿也叫走。

    “...我无事...”

    周曼狠狠闭了闭眼,咬牙道:“既然你们一个个都无事,那怎么不起来飞呢?”

    赵时宴:......

    金塬:......

    马车很大,惜竹靠在门边,伸手摸沈行的额头,叹口气,“你快熟了。”

    沈行哼哼唧唧的,“惜竹妹子,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惜竹烦躁的给他换下湿帕子,“你要是死了,我就去你家抢钱,都抢光!”

    沈行趴在被褥上,侧着脸看着惜竹,露出两颗小虎牙,“咯咯咯...”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咯咯咯...”

    下马车时,赵时宴拒绝了周曼把他抬下去的提议,一个人坚强的走进了客栈。

    金塬看了眼赵时宴魁梧的背影,呼哧带喘的道:“小姐...我也能...”

    “把老爷扛进去!”

    不用周曼下命令,几个侍从已经七手八脚的把金塬和沈行抬进了客栈二楼。

    实际上,赵时宴并没有逞强。

    他长在中原,在最严寒的辽国打过仗,失温带来的打击过去,他又生龙活虎起来。

    周曼见他行动自如,甚至还能在院子里打几套拳,便也放下心来。

    只是金塬和沈行依旧不好。

    草草吃了晚饭,周曼叫来侍从,“修良,去找明州城最好的外伤大夫来,多少钱都行。”

    修良立即单膝跪地,“小的马上去找,只是小的没来过明州城,可能会耽误点时间,先请夫人恕罪!”

    闻言,周曼想起什么,看向沈行的三个护卫,问:“沈家在明州可有依仗?”

    其中一个唤作林福的护卫上前回道:“有的,只是可能帮不上忙。”

    “何人?”

    林福略一犹豫,道:“明州一严姓富商。”

    “为何帮不上忙?”

    林福看了眼周曼,一咬牙,道:“夫人有所不知,严家与我沈家既是至交,又是对手,少爷此次出门所谋之事乃是机密,若为此求上门,只怕会给沈家惹事。”

    惜竹摸了摸沈行滚烫的脸,转身看向林福,眼神泛着冷意,“他若没了,沈家应该就绝后了吧?”

    林福:“可是...”

    “夫人,我去找吧。”

    赵时宴手中拿着一根长棍,满头是汗的出现在门口,神情坦荡。

    “我在明州有一二好友,应当可以帮忙,我快去快回!”

    修良忙拱手道:“多谢乔兄,小的也派出人手去找,咱们都尽快!”

    周曼看了看赵时宴,点头致谢,到底是没有拒绝。

    她好似又欠这人一个人情。

    赵时宴回来的比想象中更快,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拽着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屋中。

    “你怎么变得和裴渡一样粗鲁啦!有辱斯文!”男子整好衣衫,狠狠瞪了赵时宴一眼。

    赵时宴看也没看他,走到周曼身边,“夫人,我们出去吧,我这位朋友在医道上尚有三分本事,你可放心。”

    “哎哎哎,我连人都没看到,哪里就能放心的啦,你讨女人欢心也不是这么讨的哇!”

    赵时宴慢悠悠回头看他,沉沉吐出三个字:“黄、大、夫。”

    黄期泉臀部一紧,想起了赵时宴的三十军杖,立马扑到金塬床前——

    打开药箱,检查伤口,施针止血,更换敷料,一气呵成。

    周曼眉头紧皱的在一旁看着,在金塬发出忍受不住的闷哼时,她紧张的绞弄起帕子,一副恨不得以身相代的样子。

    赵时宴别过头去,垂眸不语。

    可到了沈行时,黄期泉傻了眼,“啧啧,硝石造成的伤,这要剜肉剔骨啊。”

    周曼刚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么严重?”

    “这位...姑娘?”

    赵时宴面无表情的道:“叫夫人。”

    “这位夫人,”黄期泉指着沈行的后背,“他的伤不深但创面不平整,必须把烂肉刮掉,让新肉长出来,即使如此,我也不保证他能活。”

    周曼:“怎么说?”

    “若三天之内能退烧,那就能活,否则还是只能等死。”

    “来!”

    “来...”

    一强一弱,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是惜竹和沈行。

    惜竹活动了一下手臂,看了眼沈行,一耳刮子扇过去,“沈行,你能不能行?”

    沈行懵了一下,随即咯咯笑:“竹子若亲我一下,应当能行。”

    惜竹瞪他一眼,回头对周曼说:“夫人,你们先出去吧,我留下来陪他。”

    黄期泉指了指赵时宴,“你还是留下吧,我担心这丫头按不住他。”

    “不用,我能行。”

    惜竹不由分说的把其他人赶出去,对黄期泉道:“你开始吧!”

    周曼站立廊下,看着星光闪耀,突然开口:“你第一次求见,是不是就是想提醒我小心歹人?”

    赵时宴站在周曼身后半臂距离,道:“是,我知夫人不是有意如此,但如今是乱世,铤而走险之人太多,在外还是不要露财。”

    周曼回头看他,眼里尽是落寞,“是我错了。”

    赵时宴摇头,“当日在船上,你的做法是最有效的,我自认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你并没有做错。”

    周曼苦笑:“险些害了那么多人性命,害你这个无辜之人死在异国他乡,这还不叫错吗?”

    赵时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

    许久之后,他才试着开口:“夫人,你问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读过多少书,说不出大道理,我只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定数,哪怕我因此事死在海上,那也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你没有逼我救你。”

    “沈行上船不是你逼的,也不是你让他救你的,更不是你让他受了伤,这些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了惜竹,舍弃了自己,这是他俩的命数。”

    “金兄是你的夫君,他珍重你,愿意和你同生共死,这是他的选择,这也是你们俩的命数。”

    “那些水匪死在我们手中,以后就会有人免于受难,无形之中,夫人也做了善事。”

    “夫人,人生处处都是意外,不能因为意外责难自己,更不要因为别人的恶行来惩罚自己。”

    周曼静静看着赵时宴,忽而笑道:“我看你不像不会说话的人,反倒是生了一张巧舌。”

    女子的目光含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感激,赵时宴怔忡片刻,随即错开目光。

    周曼却突然道:“齐先生,想必你也不是沈行的表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