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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这亡国皇后我不做了 第184章 拿死人搪塞我?

    像是黑暗中被谁狠狠当胸压了下,一口气没喘匀,周曼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望梅急急喊着“小姐”,上前一步拉着她胳膊,薄薄的信纸被捏的皱巴巴:“天要亡南唐。”

    门从外间被推开,惜竹推着拂夏,三两步冲进来,拂夏两只胳膊快速转着轮子,看到站在一起,面色凝重的二人,和惜竹对视一眼,这才开口:“小姐,望梅姐,怎么了么。”

    没等来回答,“我看看。”惜竹托起周曼的手,轻轻掰开,展开那张发皱的纸,随即冷了脸,是真正的冷脸,拂夏没见过惜竹这副样子,好似天塌了。

    她挪到三人身边,歪着头看上头的字,口中默念:“...议和...撤退...”

    拂夏捂住了嘴,她深呼吸几个来回,小心的拉了拉周曼的衣袖:“小姐...大周要来...打咱们了吗?”

    “...是。”周曼想骗骗她,可说出口的仍是扎人心的实话,望梅闭了闭眼,狠狠拍了拍脸,看向周曼,“别慌,咱们还没输呢。”

    周曼没听到似的,两手捂住脸,缓缓埋下腰去,藕段似的脖颈弯折出好看的弧度,美丽又脆弱,屋里一时间落针可闻,半晌,她重新抬起头,声音轻的仿佛风一吹就跑,她说:“我要进宫。”

    “小姐,有些事咱们不能做!”望梅跪坐在周曼身边,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您再等等...”

    周曼没等她说完,慢慢起身,挣开俩人的手,眸中闪着疯狂的碎光:“没有时间了,我们等不起。”

    惜竹好似听懂了,又好似还迷糊着,拂夏抿了抿唇,凑过去抱住周曼的腿,脸贴上去:“小姐,奴婢听说沈公子在金陵做药材买卖,想必国主是需要的。”

    惜竹猛地侧头看她,拂夏冲她点点头,声音哽咽:“奴婢真希望自己有双好腿,就能陪着小姐入宫了,奴婢胆子大,什么都不怕。”

    周曼蹲下来,摩挲着女子的脸:“真是个聪明丫头,今日你念菊姐姐和文颂姐姐不在,你去替我请沈公子过府好不好?”转而去拉惜竹的手,“你和拂夏一起去。”

    送走俩人,周曼笑了笑:“剩下的要辛苦你了。”

    望梅幽幽怨怨的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府,朝着城东而去,这个点,药堂还没关门,她还赶得上。

    史书记载,庆康九年,南唐国主李刑突发重病,于当夜病情转急,不治身亡,长子李如达于床榻前继位,登基第二日,废弃“南唐国主”称号,改回帝号,自此,南唐脱离大周附庸,两国正式开启对立之势。

    “小姐,凌...皇上是不是太着急了?”望梅有些忧心,“万一惹恼了大周怎么办?”

    “你不惹它,它就会放过我们吗?”周曼收笔,拿起来吹了吹,等墨迹干了才轻轻放在一旁,那里已经堆了几本相同的书,是她断断续续写的,“惜竹,把这几本给李如...”

    话说出来,她才记起人家不住在凌王府了,现在要见他,需要递折子,等传召,周曼笑着摇摇头:“罢了,我给他送过去。”

    进宫很顺利,周曼跟着小内侍穿过熟悉的甬道,有些狐疑:“不去御书房?”

    “大小姐,陛下请您去乾正殿。”小内侍放慢步子,低眉顺眼的回答。

    乾正殿,皇上的寓所,周曼眼神微动,并未多说,克制的跟在后面,弯弯绕绕的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才停下来:“您请。”

    朱红大门打开,周曼冲内侍点了点头,迈步进去,身后的惜竹弹出一个银锞子,直直落在那内侍怀里:“赏!”

    “惜竹姑娘倒是大方。”屋内传来一道浑厚男声,李如达的身影缓缓出现,一身明黄龙袍妥帖的穿在身上,宽腰带,黑靴,冕旒,通身的气派,和之前判若两人。

    “陛下。”周曼弯腰行礼,半道儿被拖住,李如达两手虚扶着周曼的胳膊,笑的豪气,“虚礼就免了,朕不好那些,来里面。”说着竟拉起周曼的腕子,大摇大摆的入了内殿。

    小内侍早已退到一边,目不斜视,惜竹眼睛微眯,快速跟了上去。

    新主登基,许多陈列都换了新的,周曼大略扫了眼,除了名贵器物外,竟然还有许多前朝大家的字画,她步子慢了下来,停在一幅草书字帖前,仰头靠近观赏,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人:“喜欢?”猝然回头,李如达抬抬下巴,眼中满是得意,“送你?”

    周曼后退一步,“多谢陛下,不用了,我就是胡乱看看,不懂欣赏,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说完侧身从李如达身边溜过去,躲什么似的。

    李如达啧了声,转身冲她嚷嚷:“大小姐,我怎么发现,我当了皇帝,你对我态度更差了!”

    “没有的事,陛下别多想。”周曼不理他的茬,自顾自坐下来,捏了块山楂糕咬了口,“大周在北线的仗打完了,你猜他们下一个要打谁?”

    “谁欠打就打谁呗。”李如达坐到周曼对面,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最欠打,对吧?”

    “陛下知道就好,”周曼拍拍手上的渣滓,抬头看他,眼里没什么温度,“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你其实不用这么急躁。”

    李如达也冷了声音:“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我知道南唐国力空虚,但让我一直龟缩着当奴才,那我不如抹了脖子去见太祖!”

    这人就是属驴的,死倔,周曼知道劝不住他,也干脆认下来,“事已如此,陛下可想好了应对之法?”

    说起这个,李如达的尾巴又一点点翘了起来,冲周曼神神秘秘的笑:“论打仗,我和周将军联手,敌得过一个赵时宴,你可放心,安心在家待着就是。”

    他敢说这话,定然是做了准备,周曼头点了点,“那就辛苦你们,我没别的本事,只是有些小钱,你需要就和我说,南越的武器出了第二批,随时可以运来,此外...”

    “周曼,”李如达面色不虞的看着她,“你有没有照过镜子?”

    “什么?”

    “我说你,气色真差!”李如达起身,居高临下的打量她,口中还啧啧的,“你这几个月是不是都没好好吃过饭、睡过觉,你瘦了,脸色也不好。”

    “所以呢,”周曼有些烦躁,打断他,“我脸色好不好,并不影响和陛下谋划大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气色差,就是因为操心太多。”李如达肯定的下了结论,“剩下都是男人的事,你安心在家待着就好,养一养身体,或者...嫁个人...”

    越说声音越小,周曼没听清,“什么?”

    李如达磨磨蹭蹭坐到周曼旁边,嘟囔道:“我说,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了人嫁了...”

    “陛下,你什么意思?”周曼转头目视前方,一眼都不看他,弄得李如达心烦,破罐子破摔的嚷嚷:“你入宫怎么样?”

    “小女已经许了人家。”

    “什么人?”李如达跳起来,“你可别骗我。”

    “就是上次你见到的,我的侍卫。”周曼安静坐着,眼睛落到虚处,表情认真又落寞,“我们私定终身,我是他的人。”

    李如达不是个傻子,他狐疑的问:“那他人呢?”

    “死了。”

    “哈!”李如达一拍大腿,气哼哼的转圈,“死了就是没了,你拿个死人搪塞我!”

    周曼起身,从怀中掏出书砸到李如达脸上:“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的后宫我也没兴趣!”说罢,拉着惜竹转身走了,身后传来李如达的叫嚷,模模糊糊的还没入耳,就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