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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运亨通之脱贫攻坚 第62章 出殡

    然而,他们没哭多久,就被杜满仓大爷再次轻声制止了。

    此时,有几个年轻人已经迅速地拿出了两条板凳,整齐地摆放在院内。只见灵堂内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在激烈地商量着什么。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扛起棺材的大头,缓缓地走出了客厅的门。

    刚一出门,左右两边就有另外两个年轻人眼疾手快地伸手帮忙,抬着侧面,后面也有几个年轻人神情专注地扶着棺材,他们或扶或抬,齐心协力地将这个钉好的棺材稳稳地放置在了院内的两条板凳上,等待着接下来的出殡仪式,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逝者的敬重与不舍,这场庄重而又哀伤的葬礼仍在继续进行着,每一个细节都印刻着这个村庄对生命离去的尊重与缅怀。

    而此时,韩二振已经完成了墓坑的挖掘工作,他动作麻利地收拾着散落在水晶棺旁边的茅草,用绳子仔细地捆绑好,又轻轻拿起杜喜花生前平日里枕着的枕头和穿过的旧衣服,将其稳稳地放置在打水杖(方言,挑水扁担)的一端,随后挑起扁担,迈着沉稳的步伐出了门,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去为接下来的事宜做准备。

    院子里,气氛凝重而忙碌,乡亲们的心思全放在了眼前的要事上,暂时顾不上理会那些在一旁哭得悲怆欲绝的年轻人。他们七手八脚却又有条不紊地拿起那根粗大结实的缆绳,熟练地将缆绳穿过棺材下面预留的孔洞,然后一圈又一圈地缠绕,把棺材紧紧地捆绑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迅速地拿来了四根坚实的木杠,为首负责指挥的那个年轻人皱着眉头,用力抬了抬木杠的一端,试了试重量后说道:“这棺材太重了,就四个人来抬恐怕有些吃力,还是换八个人吧,这样稳妥些。”

    很快,大家按照新的安排调整了棺材的绑法,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到木杠旁,微微弯下腰,双手握住木杠,齐声喊着号子,将木杠往上抬了抬,感觉这次的力度比较合适,能够相对轻松地将棺材抬起并移动,于是又轻轻将棺材放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出殡仪式。

    此时,喇叭匠吹奏的曲子也应和着葬礼的进程发生了变化,从刚才那如泣如诉、哀伤婉转的《祭灵》转而变成了曲调更加悲戚沉重的《大出殡》,那悠扬而又带着无尽哀愁的旋律在院子上空飘荡,仿佛在诉说着生者对逝者的不舍与眷恋,也为这出殡的前奏增添了几分庄重肃穆的氛围。

    杜满仓大爷神色凝重,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连忙安排人,将那个象征着送别逝者的牢盆稳稳地放在了杜佳晨的头上,同时把放置在门旁边的引幡也递到了杜佳晨的手中。

    杜满仓仔细地环顾四周,确认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开始引领着那些一直跪拜在地上的年轻人缓缓往门外走去,让他们整齐地在大门外跪下,静静地等待着院内的乡亲们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

    一切就绪后,杜满仓对着院内的年轻人大声喊道:“出关!”

    这一声呼喊仿佛是一道指令,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喇叭匠们率先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前面,此时他们吹奏的曲子又从《大出殡》换成了更为凄切的《哭七关》,那悲恸的曲调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人们的情绪。

    听到这声呼喊,这八个肩负着重要使命的年轻人立刻挺直了腰杆,齐心协力地抬起了棺材,开始缓缓向门外走去。

    棺材刚一出门,原本在前面跪着等待的年轻人便在杜满仓的呼喊声中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杜佳晨被两旁负责 “护驾” 的两位同辈年轻人轻轻架起身来,杜满仓大叔深知他年纪尚轻,心情沉重,便快步走到他身边,用眼神和手势示意他将头上的牢盆在墙边的石头上用力摔碎。

    杜佳晨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牢盆,然后猛地向下一摔,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那牢盆瞬间被摔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仿佛也在这一刻释放出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悲痛与不舍。

    杜佳晨扛着引幡,在前面引路,杜满仓大爷则一步一步稳稳地在旁边领着路,他们的身影庄重而坚定。其他的年轻人有的手持孝棒,有的高举花圈,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们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眼神中满是对抬棺年轻人的关切。

    然而,刚走了不到 100 多米,就有几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了,实在有些累了,需要换人。” 杜满仓连忙招呼这帮年轻人就地跪倒,向着棺材庄重地磕头,以表达对乡亲的敬意和歉意。

    而围在棺材旁边的乡亲们立刻围拢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嚷嚷着开始换人换肩,不一会儿,新的一组年轻人便站好了位置,重新抬起了棺材。

    杜满仓见状,又连忙招呼杜佳晨等人,示意他们站起来,继续向前走,这场充满哀伤与不舍的出殡仪式就这样在众人的努力下,一步一步地向着最终的归宿前行,每一个脚步都承载着生者对逝者深深的怀念与祝福。

    就这样,出殡的队伍在蜿蜒的道路上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那帮抬棺的年轻人,肩负着无比沉重的责任与使命,几乎每走 100 多米,就要艰难地换一次肩,换一批人接力。他们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衫。

    每当此时,而杜小平的子侄们,依照着古老的丧葬习俗,虔诚地跪在路上,眼神中满是哀伤与敬重,静静地等待着乡亲们完成换肩换人的仪式。

    当队伍渐渐走出村子的时候,他们的视线被路边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一堆燃烧着的茅草在风中摇曳,火焰舔舐着旁边一个已经烧得差不多的枕头,那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

    韩二振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他的身影在烟雾中显得有些落寞,或许是在心中默默为逝者祈福,又或许是在思考着这生命的无常与轮回。

    杜满仓路过他的时候,面容凝重,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并未多说什么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行人就这样在走走停停之间,时间悄然流逝,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漫长而艰辛的跋涉,终于来到了那片宁静而又略显荒芜的坟地。

    此时,那帮抬棺的小伙子们早已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双腿也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他们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棺材缓缓地放到了刚刚挖出来的墓穴旁边。

    杜满仓大爷见状,立刻轻声招呼着那帮年轻人,引领他们在一处远离棺材的地方整齐地排队跪好。那些手持孝棒和高举花圈的年轻人,也在杜满仓大爷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物什放置到墓坑边,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的声音。

    紧接着,自然有手脚麻利的乡亲们走上前去,熟练地将那抬棺材的木杠轻轻抽去,并仔细地将绑着棺材的绳子缓缓撤掉。另有几位乡亲迅速拿来了两根更长更粗的绳子,他们相互协作,从棺材下面预留的孔眼中稳稳地穿了过去。

    此时,韩双成挺身而出,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员站位,每根绳子的两边都安排十个人,总共召集了 40 来个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一同发力,齐声喊着低沉而有力的号子,用绳缆将这口承载着逝者灵魂的棺材缓缓地、稳稳地抬了起来。然后,他们默契地转动队伍,小心翼翼地绕过墓穴,使棺材精准地停留在了墓坑的正上方。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逐渐松开手中的绳缆,让棺材缓缓地、轻轻地落进了墓坑内,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逝者与这片土地最后的亲密接触,也宣告着这场庄重而又哀伤的葬礼即将进入最后的尾声。

    杜满仓大爷神色凝重地凝视着墓穴,亲眼确认棺材已经安稳地落入坑中后,他缓缓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群正在虔诚跪拜的年轻人。在人群中,他精准地叫来了杜小平、杜佳晨和杜佳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庄重。

    “你们过来,仔细瞅瞅棺材的方位是不是正的。” 杜满仓大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片寂静的坟地中回荡。

    杜小平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墓穴边缘,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具鲜红的棺材上。他先是沿着墓穴的一侧走了几步,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棺材,随后又站在了棺材的尾部,身体微微前倾,朝着前方极目远眺。片刻之后,他皱起了眉头,神色略显忧虑地说道:“这棺材看起来稍微有点歪,不太正。”

    乡亲们听闻此言,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与认真,等待着杜小平的下一步指示。杜小平深吸一口气,然后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拽动那根粗壮的大绳。“来,这边的乡亲们稍微用点力往左边拽,那边的往右边拉一点…… 对,就是这样。” 在他的悉心指挥下,乡亲们齐心协力地调整着棺材的位置。

    经过一番努力,棺材终于被矫正到了合适的方位,它的头端正对着远处那座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小山头。杜小平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微微点头说道:“好了,就这么着吧。”

    杜满仓大爷见棺材已经归正,便向乡亲们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从棺材的一端将那根穿过棺材的大绳小心翼翼地撤出来。随后,他弯腰从地上拎起一把铁锹,眼神关切地递给了杜佳晨,轻声说道:“孩子,该你了。”

    杜佳晨紧紧地握住铁锹,那铁锹的木柄仿佛承载着他对逝者所有的思念与不舍。他微微颤抖着双手,铲起满满一锹泥土,然后缓缓地、轻轻地将泥土投到了棺材上面。泥土落下的瞬间,发出了细微的 “簌簌” 声,仿佛是生者与逝者之间最后的告别呢喃。

    然而,就在这时,杜佳怡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试图阻止杜佳晨继续添土埋棺,嘴里大声呼喊着:“不要,不要埋!我的娘啊!我要我娘!” 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在空旷的坟地上空回荡,让人听了肝肠寸断。

    旁边的乡亲们见此情景,立刻有几个人快步上前,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无奈。大家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将杜佳怡扯到了一边,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孩子,这是规矩,逝者已逝,让她安心走吧。”

    杜佳晨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又接连铲了三锹泥土之后,其他的乡亲们从他手中接过铁锹,接过了这份沉重的责任。他们默默地、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埋棺的工作,一锹又一锹的泥土逐渐覆盖住了棺材,也像是在慢慢掩埋着这段沉重的回忆。

    杜满仓大爷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过身,对着杜佳晨、杜佳怡以及这些年轻人招了招手,语气严肃而又温和地说道:“孩子们,咱们该回去了。你们记住,从哪个地方走过来的,就要回到哪个地方去。回到灵堂后,一定要磕个头才能摘掉孝帽,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千万不能坏了。而且,回去的路上不要说话,让逝者能够安心地离去。” 说罢,他便带头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去,年轻人和乡亲们跟在他的身后,队伍在一片寂静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那座新起的坟茔静静地伫立在这片土地上,见证着生命的轮回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