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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佛佛皮的奈落 第75章 天衣无缝

    在这繁华的都市夜晚,街头巷尾的嘈杂掩盖不住一片宁静。坐落在摩天大楼之巅的神秘神社,被璀璨灯火映照出诡异的白,紫藤挑灯选择了这座建筑的外围,那里由市民们自发开辟的道路如同银色的丝线,穿梭在钢筋森林之间。在发放救济的日子,神社前的平台上,紫藤如往常般安然静坐,仿佛在梦中游走。

    她面色红润,与四周刺骨的寒风格格不入,雪花在飘至她衣裳前便融化无形。这不是对巫女修炼的误会,寒风中冥想的确艰难,但无畏霜雪的坚持亦是必备功课。

    站在神社鸟居之下,奈落望着她,眼中闪烁狡黠之光,即使成熟了不少,那份熟悉的气息依然未改。他穿着一袭简洁干练的西服,衬托出他独特的魅力。一头如丝般光亮的黑发在领带的束缚下更加显眼,俊俏的面庞,一双深邃黑瞳波澜不惊;经过漫长冬训的脸庞显得苍白,唇角隐现忧郁。

    紫藤比任何人都更具有巫女的特质。

    终于,她的目光有了波动,微启薄唇:“你来了。”

    “如你所见,我一直在这里。”奈落答道,目光挑衅。

    “可你不该来。”紫藤坚定地看着他。

    “但我偏偏已经站在这里了。”奈落轻笑。

    空气陡然冷峻起来,剑拔弩张。紫藤闭上双眼,抑制心中的冲动,而奈落则饶有兴致地环顾着她。

    “一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他轻笑道,视线落在她身高变化上。

    紫藤抬眸,目光犀利,淡然道:“漫长的一年。”

    而奈落则感叹:“短暂的一年。”

    这一年来,究竟何谓长短?

    冷笑从奈落嘴角溢出:“你觉得漫长,无非是你日以继夜地苦苦挣扎,对‘灵魂之心’的状况一刻也不敢放松,只怕连睡梦里都是警觉状态,利用冥想取代睡眠的夜晚折磨着你……”

    因此,如今她的力量已强大到近乎骇人!

    回想一年之前,面对源源不断的怪物,紫藤疲惫不堪;而如今,连她的气质都在净化周围,枫村的大结界令村民们不再心存杂念,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些普通人无视四魂之玉散发的恶魔气息。

    紫藤问道:“那么,你呢?”

    作为妖怪,这一年他成长的速度让她吃惊。考虑到他的长寿加上如此进阶的速度,她不敢想象假如他对‘灵魂之心’动了贪念,她能否撑到最后。

    她的生命有限,身为巫女的使命......真要期望枫接任她的位置净化‘灵魂之心’?现在的孩子,可早已被安逸的生活所滋养,圆滚滚的身躯已不见巫女的身影!

    紫藤内心悲痛,但她不能说出口,不能去剥夺孩子的幸福,因为枫陪伴她承受了太多苦难。

    “你在打量我哪一处?”奈落扬起眉,“难不成,我又魅力出众了?”

    他在脸上做出一副审视的表情,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紫藤的目光如刺骨寒冬,毫不理会他自嘲般的冷笑话。

    “我再说一次,奈落,你不该来的。”她漠然重复。

    奈落眯起眼睛:“你的决定无法主宰一切,紫藤,难道你想背叛村民的想法吗?”

    紫藤无言。

    这段时间的挣扎和迷惑涌上心头,这便是她进行如此严苛训练的原因。如今村庄对她心存不满,因为她改变了人们原本免费获得的一切。

    但是奈落的心狠手辣已是昭然若揭,她无法宽恕,也无法否认他的存在。该道歉,该重新接纳他吗?他那张令人玩味的脸在黑夜下闪烁不定。

    “哈哈哈哈哈——”

    这些日子里,枫村的流言蜚语逃不过奈落的耳目。他通过幻化的红蝶观察这个村庄,他看到了它的变迁。

    这里是受暴力压制的区域,不过并非出于紫藤的力量。暴力是外界威胁下的统一,村民因共同对抗而紧密相连,形成坚固的乡土联盟。

    自从紫藤到来,以巫女的身份,她就逐渐获得了村庄的敬重。起初这只是因为她是巫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强大的紫藤渐渐成为她身份的一部分,无人怀疑,巫女紫藤的强大力量是村中不可动摇的信仰。

    这就是暴力统治。若紫藤仅是普通的女子,或许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但奈落是闯入者,在这样的村落,他无法轻易地被接纳。尽管他从不在意融入群体,但仍采取了凶狠的形象。

    白色蛇形分身展现其残忍无情,而奈落本人以豪华贵公子的模样,用格格不入的姿态瓦解村庄对外界的防备。

    他对村庄不怀好意,也不侵犯利益,还带着利益诱导人心,于是村民逐渐接受了白蛇神社,允许奈落接近村庄。这次并非因腾蛇的身份,而是作为独立个体奈落。

    紫藤渐渐接纳并信任了奈落,就如同她对待每一个求助者,给予同等的关怀。但公平背后也有压力,因为她是紫藤,巫女紫藤。

    于是,奈落开始了他的布局。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仿佛为枫村带来了福祉,一步步强化他对村庄的影响,即使他从没自称什么救世主。

    村民越信赖白蛇神社,紫藤的地位越下降。当和平被冲突打破,站队成为不可避免的课题,立场分化,情感倾斜。

    总有些村民会站在白蛇神社这边,这正是紫藤感受到的压力源。回应期盼总是困难,不回应,就会带来深深的痛苦。

    白蛇神社每月的援助有限且单一,只提供食物。村民自发发现,告知大家,随后分发。过程中,奈落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这一过程,紫藤虽未阻止,也没参与,她总是将自己的份额分出,那是最大的一份,赠予村中众人。

    有的人感激涕零,有的习以为常。善与恶之间,太多灰色地带。

    她是巫女紫藤,一贯如此,对众人而言,她是抽象概念的具象化,象征着安全,忍耐,宽宏,慈悲......久而久之,她也开始困惑于自己的定位。

    就像这雪花一样洁白无瑕,像血液般深红刺目。这世界上的巫女,只有黑白二色。

    忧虑源自智者的无奈,深知矛盾无法化解,只能力抗作为实体出现的魔鬼。至于引发这场矛盾的实体奈落,紫藤的态度时明时暗,因为奈落善变,总是在不同角色间游离,让紫藤无法用常人的逻辑去判断。

    更何况当被众人孤立时,身旁还站着那个嘲笑她的混蛋,她怎会手下留情。除非奈落给的代价太大,不然,紫藤定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