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郁喻而欢 > 第329章 窒息

郁喻而欢 第329章 窒息

    两人依偎在一起,喻姝很明显感到郁拾华在她这句话后身子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

    等郁拾华去洗澡的功夫,喻姝开始浏览网上的消息,因为事涉过往之事,她虽然被拍到坐进警车的画面,但大多数人闹不清是为什么。

    还有猜测是郁拾华为难她的。

    喻姝看了会令人啼笑皆非的新闻,心里略微轻快了些,可郁拾华手机上的消息令她的表情瞬间消散了。

    喻姝知道密码。

    她第一次偷摸着看起来了郁拾华的手机,不是为了查岗,而是纯粹担心他的处境。

    发件人出乎喻姝意料。

    是薛慕荷。

    —你家老太太失心疯了?居然说要转让股权给我,让我同意和你结婚?

    喻姝只觉浑身冰凉。

    她放下了手机,静静靠在了沙发上。

    郁寰集团的股份,个人来论郁拾华不是第一股东,老太太是第一股东公司的董事长,又在第三股东公司持股第二。

    总体来论,老太太是郁寰董事长。

    郁拾华次之,郁柏年再次之。

    之所以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以年纪辈分论,父子两个没谁会去压迫老太太,对郁拾华来说,他年纪轻轻已经登基,不知甩了恒天的阎靳深几条街,老太太从来偏爱他,郁诗诗的存在仅仅是理论上的威胁而已。

    好比刚才的短信,老太太只是想逼郁拾华就范让步,并没有想着换郁诗诗来干。因为他对自己执迷不悟。

    如果说身家清白的喻姝还能令老太太冷眼旁观动动嘴皮子的话,那么即将拥有前科的孙媳妇彻底让老太太使出了杀手锏。

    难以言说的失落和羞愧令喻姝压抑了一天的情绪濒临了崩盘的地步,她无声地哭了。

    薛慕荷的消息内容言简意赅,即老太太以自身股份为诱惑,许诺未来孙媳,以此搞定女方。

    毕竟老太太看得上眼的女方没谁愿意里子面子都没有地倒贴。

    她离开了。

    留了条消息给他。

    ——郁拾华,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你要是担心我,我们可以打电话。我不想对不起你。

    喻姝没有发疯般地去什么郊外,她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去了周演的医院,她决定在病房里睡一晚。

    对于她的到访,周演觉得意外,但他什么都没问。

    喻姝胡乱收拾了下自己躺好,任凭悲伤在心底无限放大,会成一条欢快不起来的小溪,徐徐流在心上。

    郁拾华没有打来夺命电话,而是发了一条啰嗦的短信,他刚洗完澡看到这个短信,几乎是目眦欲裂,满心焦灼。

    比起什么坐牢罪名,他更担心喻姝重蹈覆辙,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

    可等知道喻姝没甩开他的保镖,坐着他的车去了医院后,一颗心立刻冷却了下来。

    她是真心为自己好。

    怕他担心,所以让他知道行踪。

    郁拾华心痛不已地咽下口气,冷漠地盯着薛慕荷的消息瞧了眼,半晌后打电话给了程善北。

    今日对于薛家姐妹来说,无异于被陨石砸中了。

    她们在圈子里混,都清楚郁寰集团的地位和分量,老太太许诺的千分之一,其实是相当了不得的财富。

    也就她俩姐妹花长于富贵锦绣,对着这份泼天富贵能保持思考和权衡利弊,换做小门小户的,怕是当场就要乐开了花。

    当然,那种人家也不值当老太太拿股份砸。

    “姐,你说许家姐姐有没?”薛慕童揣测起来。

    薛慕荷低头看着至今已送达但没有回复的消息,冷笑道:“她许家还差了点吧。”

    “唉。姐姐,我挺心动的。但你说,这事儿太不体面了,万一郁拾华直接不给脸怎么办?”

    薛慕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薛慕荷却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以为呢?他要是愿意给脸,老太太干嘛拿股份买这份脸面?”

    人家就是拿真金白银换你忍辱负重的。

    钱难挣屎难吃啊。

    亘古名言。

    “唉,我也不懂,喻姝好端端地,怎么就和案子牵扯上了?”薛慕童稀里糊涂的。

    薛慕荷挺羡慕妹妹活得那么清澈愚蠢,安之若素。

    什么叫好端端?

    喻姝的人生在她本人来看,哪里有好端端过呢?

    这只是开端而已。

    薛慕荷想着喻姝和恒天的关系以及那些小道消息,觉得事态发展只会越来越不受控制。

    她猜测地很准。

    等到次日,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喻姝舅舅的罪行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及人人能踩两脚的事实。

    还有挑拨离间的流言,说是喻姝要借郁拾华的母亲,即时任华国司法一把手的季清泠来疏通关系。

    各色流言甚嚣尘上。

    不说阎家精于算计的三房,就是被喻姝几刀熄灭了心的蓝益也开始蠢蠢欲动,最好趁机彻底打消她能染指恒天的可能。

    这部分都是负面新闻。

    不是没人关心喻姝,比如她生理上的亲爹阎君合,从昨日听说这个消息后马不停蹄从欧洲研究室赶了回来。

    还有何媛。

    她直接找了疼爱自己多年的舅舅。

    要说闹心,因为这桩事说不出来话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何良长长叹了口气。他确实有所预料。

    但爆发地那么令人猝不及防,前前后后没有一点可以转圜的空间可能,何良觉得颇为棘手。

    “喻姝,她为什么被牵扯进去的?”

    何媛问得小心。

    而一想起喻姝那个不做人的舅舅,何良嘴里什么滋味都齐全了,难怪她从来没喊过自己舅舅。

    明明他才是喻姝正儿八经的舅舅啊。

    “她也是受害人。”何良说得有些沉重。

    要知道,昨天他父亲可是足足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晚上,看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受害人?”何媛脸色白了白,又隐约想起冯节治等人的罪名,吓得差点握不住手机。

    何良没说其他的。

    喻姝应该不止受害人,她后来举起了屠刀,选择成为加害人。

    “这和你没关系。小媛,你别管。”何良有心会一会周演,又觉得自己晚了一步。

    何媛这时苦笑:“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她过得本来是我的人生啊,舅舅你都不知道,我一看到她父母,我都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