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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长情 第25章 身殒

    “公子。”若画一手拿着一串向着容羡奔来。

    “让开。”突然从前方冲出一辆马车,直直的向着容羡的方向奔来。

    “公子!”

    容羡感受到一股推力,向着右边倒去,忽然意识到什么,容羡猛地回头,却见若画倒在马蹄之下,浑身是血。

    “若画!”

    容羡向着她扑过去,马匹受了惊,抬起的蹄子又落下,眼看着就要落在若画的身上。

    容羡连忙支撑在若画身上,护着若画,紧紧闭着眼,却没感受到预想之中的疼痛,睁开眼回头一看,马车上有一人拉着缰绳,改变了马蹄落下的方向,那人逆着光,看不清眉眼。

    “公子!”送完信的若琴急匆匆赶来,便见到这一幕,扶起了容羡,又不敢动还躺在血泊里的若画。

    “若琴,你速去寻最近的大夫过来,无论多少银钱都使得。”容羡眼眶微红,看着若琴说道。

    这马车是冲着她来的,若不是若画,今日,躺在这里的便是她。

    容羡看向马车的位置,看清那人时,面上有几分诧异。

    “多谢世子。”容羡躬身行礼。

    来人正是安国公世子,关晏。

    “容······公子客气了,还是先看看你的侍女吧。”关晏温和的说道,面露关怀之色。

    “劳世子费心了,回京自会奉上谢礼。”容羡说完,转身便蹲在若画身边。

    “公······公子,奴婢······奴婢无······无碍的。”若画断断续续的说道,边说嘴角边涌出鲜血。

    “我都知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大夫马上就来了。”

    容羡抓着若画的手,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力。

    这是第一次,有人因她受伤,单纯的只是为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才赶过来,略微看了一下,便让学徒将若画带去了医馆。

    容羡感觉自己的脚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串糖葫芦,沾着血迹,那红色看起来有些诱人,又有些诡异。

    “你还好吗?”容羡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扶住了,偏头一看,关晏的脸上挂着关切的神色。

    “无事,劳世子费心了。”容羡退后了一步,顺势让开了关晏扶住她的手。

    关晏看着容羡不经意避开的动作,眼底暗了一下。

    匆匆忙忙赶到医馆,只有若琴站在外面。

    “公子,若画和大夫都在里面。”若琴迎了上来,说道,又看了一眼跟在容羡身后的关晏,不知要不要上前行礼。

    容羡点点头,没多说一句。

    不一会,大夫便出来了,面露难色的摇摇头:“老夫尽力了,没得治,内腑皆有受损,这位公子可要进去看看?”

    容羡带着若琴来到内间,若画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公子······奴······奴婢······奴婢不能陪您了。”若画的情况看起来更糟了。

    容羡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死死的抓着若画的手。

    “你要······你要照顾······照顾好小姐。”若画冲着若琴说道。

    若琴含泪点点头,看着若画哀求的神色,又看了眼自家小姐,咬咬牙出去了。

    “小姐······别太孤单了,形单影只的,奴婢老是觉得,您像是身外之人,看着奴婢等人在这世间,您,没有根,没有牵绊,学着······学着去相信,去接受。”若画的神态突然像是恢复了几分,脸色都不再那么苍白了。

    “可惜了,奴婢,没吃到那根糖葫芦。”若画遗憾的笑了笑。

    抬头望着上方,慢慢闭上了眼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奴婢还没吃过糖葫芦呢。”

    “公子,已是一天一夜了,您吃点东西吧。”若琴担忧的看着容羡,若画去了已经一天了,容羡自那天回到客栈,便不吃不喝,也不休息,一直望着窗外。

    “公子,要把若画······运回上京吗?您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看着容羡依旧无动于衷的脸,若琴放下了手中的饭菜,含着泪,刚准备出去。

    “运回去吧,交给她的家人,吩咐管家取些银钱给她的家人,好生安葬了。”许久未开口,又未进水,容羡的声音粗噶难听,还有些沙哑.。

    “公子,奴婢知晓了,骆冶也赶到恭州了,奴婢安顿在客栈里了。”若琴福了一礼,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容羡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那天,握着若画的手,一点点感觉到在自己手里变冷。

    这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丧生,无论过了多少世,被辜负的人,都是她啊。

    “形单影只吗?”

    “无根之人吗?”

    她就像跳脱在这个局势之外的人,像个旁人,所以秦思敏的事,她没插手,没放在心上,任由她死于豆蔻年华,甚至当成一块敲门砖,张昭被她牵连,无辜身亡,傅知入狱被她利用,只为给自己造势,只为了靖侯府剩下的兵权,若不是看见梁词的白虎令,她也不会出京寻找蛛丝马迹,任由那些小姑娘被人欺辱。

    她明明猜出了那些人会经历什么······

    她怎得变成了这样的人。

    容羡低低笑出了声,一天一夜了,她在思虑什么。

    居然在思虑若画的死,是不是一个局,幕后之人,用若画的死,引她入局。

    她这样的人,应是活该被舍弃,她也不配得到救赎。

    容羡离开了自己待了一天一夜的地方,起身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

    她得吃饭,还得活着,她的疑惑,还未得到解答,如果这是一个局,且看一看,等一等,谁人会来引她入局。

    “公子。”若琴将将安排好若画的身后事,回到客栈,便见容羡走出了房门,还将自己给规整好了。

    “你不是说骆冶已到恭州了吗,让他来见我。”

    容羡本想出门寻若琴,看她刚好回来,说完便转身回了房内。

    若琴看着容羡的背影,捏了捏双手,终于下定决心,追了上去。

    “公子,若画的事······”

    “放心,无人能逃过。”

    容羡停下的脚步,又继续向前。

    若琴擦了自己脸上的泪珠,便去寻骆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