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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长情 第37章 讣闻

    容羡略微有点诧异,她还以为铃兰会推辞不去,主要是她现在不是很想去面对容辛。

    没一会,铃兰兴致冲冲的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回来了。

    “小姐,拿到了,这是你阿娘的嫁妆吧。”

    容羡接过铃兰递过来的檀木盒子,顺手放在了一边。

    “小姐,你不看看吗?”

    铃兰好奇问道。

    “你是怎么拿到的,没有被为难吗?”

    容羡更好奇这个事情,她了解容辛,不会轻而易举把这东西给她的。

    “嘿嘿,用了点药,以前我……以前我二哥偷溜出去玩,就问我要这种药的,能使人精神恍惚,有求必应。”

    铃兰说到家里人,情绪有一些低落。

    容羡看着眼前铃兰不以为意的样子,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东西对别人来说多重要,有求必应!若是有心之人得到,那该是什么局面。

    “以后不要轻易使用这样的药,别人知晓了,我护不住你,或者不要让人知晓这药是你做的。”

    容羡冲着这药的效果,多叮嘱了铃兰几句。

    没两日,上京里有关于容羡的马车撞瞎了周萋萋的流言,慢慢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人暗害了周萋萋,嫁祸于容羡。

    有这般效果,容羡也挺意外,她还以为还得再废一些手脚,看来陈仵作在百姓的心中,颇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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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

    “爹……”

    傅霖同侍从跪在床前,跪在他身后的还有靖侯府的管家。

    靖侯躺在床上,面色蜡黄,说话断断续续,嘴里含着一块参片。

    府医在一旁摇了摇头,能拖到现在,已是靖侯毅力惊人了,早些年落下的病根,都发作了,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若是游神医在,还有一丝希望,可游神医向来神出鬼没……

    “知……知儿呢?”

    靖侯的双眼睁开了一点缝隙,扫了眼眼前跪着的人。

    “刚刚出府了,老爷你醒的不是时候,他惦念老爷年轻时就好那一口百姓自己酿的烧刀子,去给你买去了。”

    靖侯夫人像是没事人一样,温柔的笑着,伸手将靖侯脸上的发丝扶到了耳后。

    “汵儿呢?小丫头……就别让她过来了吧,看见……我这样子,又该哭了。”

    “净瞎说,老爷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丰神俊朗的。”

    靖侯夫人摸着靖侯的脸,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眉眼。

    “我,我又瞎说了,还好,还好知儿没被我一时糊涂给毁了。”

    “蜡儿,委屈你了,跟着我一个粗人,没过什么好日子。”

    “我傅询一生四十一载,十六便上战场,征战沙场二十五年,这一生无愧家国,无愧百姓,不曾有愧于任何人,唯独你。”

    “那时初见你第一眼,我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满心满眼都以为见到了神女,能娶你为妻,我傅询三生有幸,只是若有来生,还是别被我遇见了吧,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平凡凡的一生,不必每日为我提心吊胆。”

    傅询的脸色逐渐变红润了,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

    收回看向自己发妻的目光,傅询稍坐了起来,靠在床边上,偏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小儿子。

    “霖儿,爹知道你一向聪慧,可慧极必伤,答应爹,做一个普通人。”

    “爹……”傅霖意识到了什么,泣不成声。

    “若是……若是汵儿还活着,答应爹,找到她,带她离开上京,永不踏入上京半步。”

    傅询想到自己那最像妻子,生死不知的女儿,眼眶还是忍不住会发红。

    “爹,霖儿答应你。”

    傅霖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了地上,眼前的视线早已模糊。

    “我走后,靖侯府,永不立世子。”

    傅询看向眼前一直笑着看着他的妻子,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吗?我走后,就回去吧。”

    靖侯夫人温柔的摇了摇头。

    “老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靖侯也笑了笑,没再多说一句,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靖侯轻轻松开了自己妻子的手,他没力气了,牵不住她的手了。

    靖侯夫人笑了笑,在靖侯彻底松手前,抓住了他的手,牢牢的牵着。

    “梁晟,你可曾后悔过?”

    靖侯慢慢闭上了眼,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那个仗义直言,一口一个大哥的少年。

    直到靖侯彻底闭上了眼,靖侯夫人一直勾着的嘴角才慢慢放了下来。

    她的英雄,离开了。

    “噗”

    傅霖闻声抬头,便见自己的阿娘嘴边挂着鲜血,而自己的阿父胸前一摊鲜红。

    “娘!”傅霖上前接住倒下的靖侯夫人。

    颤抖着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方,感受到那一股微弱的呼吸,瞬间松了口气。

    “把阿娘扶去休息,府医也跟着去。”

    安顿好了靖侯夫人,傅霖站在院子里,望着上京最尊贵的地方。

    “给今上递一份讣告,以大哥的名义。”

    傅霖转身向着屋内走去,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找到大哥,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带回来。”

    身后管家接了令,叫上一队小厮出门了。

    傅霖看着这院子里的繁花,忍不住痛哭失声,没了小妹,没了父亲,如今他只有阿娘和大哥了,谁都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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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

    “小姐······”

    容羡抬头,看见若琴迟疑着递来了一本黑色绣金边的帖子。

    “谁家送的讣闻?”

    上京的风俗,拜帖可为任何颜色,除了这一种,黑色,这是讣告特有的。

    “靖侯府,靖侯,于昨日过世了。”

    容羡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接过讣文。

    “家父傅询因患恶疾,不幸于······与世长辞,不孝儿女叩地呼天,悲痛欲绝,亲视含殓,停柩在堂深切悼念!承慈命定于六月十一日早上发殇,扶桑安晋

    哀致此讣

    愚孝长子:傅知

    次子:傅霖

    长女:傅汵”

    在看见讣闻上有傅汵的名字时,容羡的眼眸沉了沉。

    靖侯府不相信傅汵已经没了,也从未放弃过寻找。

    “今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回小姐,昨日靖侯府就向今上递了帖子,今上今日天未亮就派人去靖侯府了,下了旨意,立靖侯嫡长子傅知为下一任靖侯,现如今,靖侯次子人还在宫门前跪着,说靖侯遗言,靖侯府永不立世子,请今上收回成命。”

    说话的不是若琴,而是侯在一旁的铃兰。

    容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