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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长情 第80章 妇人

    “那老鸨呢?”

    骆枳有些好奇,为何不审问矢娘。

    “她在监察吏关了一宿,发丝和衣衫丝毫不乱,且没有任何褶皱,她不像花楼里的妈妈,倒像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

    “曾经过得甚好,也不信如今落寞了,我不过刺她一句,暗讽她回不去以前了,你记得方才她的样子,竟是有些疯魔了。”

    “问她的话,问不出什么的,我很好奇,她听闻淋琅的姓名,竟是一瞬间便清醒了。”

    “至于那条律例,矢娘应是真的犯了,郁葱的身量虽像是及笈了,可她的眉眼还未长开。”

    骆枳点头道:“奴婢差人去审湘婳阁的门房和其他姑娘,问问周殷是何时去的湘婳阁。”

    铃兰同陈许进来时,骆枳也恰巧回来了,三人便一同走了进来。

    阿涵和阿五则是一直守在屋外。

    “小姐,奴婢同陈大人皆认为周公子应是食了杜鹃花才导致的呕吐和肌无力。”

    “杜鹃花味极淡,只有一股涩味,险些被周公子身上的酒味盖住了。”

    铃兰说完,陈许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姐,门房说周公子是约莫快亥时(九点)踏进湘婳阁的门,其他姑娘竟无一人看见他去了谁的房间。”

    容羡将宣纸往骆枳的方向推了推。

    “你可有问那三位姑娘的雅阁是在哪儿?”

    骆枳上前拿起笔,画了出来。

    “此处是湘婳阁的楼梯,湘婳阁共有两处楼梯,刚好是对角,今日也见了湘婳阁雅阁呈口字形,中间是大堂。”

    “从这楼梯上二层,右转直走第三间便是郁葱的雅阁,再往前两间便是淋琅的,此处位置不好,已是在转角处。”

    “左转第四间便是汀兰的,但再往前不远,便是楼梯了。”

    “每一侧皆有五间雅阁,湘婳阁剩余的两位姑娘,则是在一楼,三楼不接客。”

    骆枳画的很细致,就连陈许这种未进过湘婳阁的人都听明白了。

    “若是亥时进了湘婳阁,从这边楼梯上去,第一个寻的应是汀兰,可时辰同汀兰说的不对。”

    “若是先去寻了郁葱,再按她所说,待了半个时辰,那便是亥时上四刻(十点),接着去寻汀兰,时辰便能对上了。”

    “可是寻汀兰,最近的路便是要经过淋琅的雅阁,周殷寻了汀兰又折回再寻淋琅?”

    三人听着容羡的分析皆皱着眉头。

    “若是先去淋琅的雅阁,再寻汀兰,最后寻郁葱,也很怪异。”

    骆枳换了顺序,可如此也说不通。

    “如果汀兰说的不是实话呢,如今的假设皆是按照汀兰的口供,可她撒谎呢?”

    陈许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是汀兰撒谎,那就全然不对了。

    “周殷的侍从呢?”

    容羡叫来了木阿鸿,询问道。

    “他不允他的侍从随他进花楼,那二人在青衣坊外待了整晚,第二日回府报信的也是他们。”

    “那日晚上周殷跟他二人说不必等他,他还要去个地方,那二人便未在湘婳阁外等他。”

    “小姐,先用膳吧,跑一天了。”

    容羡这才察觉天色已晚,用了膳辞别了陈许,才踏上回府的马车。

    “今日一见,阿玲还挺大胆,你不怕吗?”

    “不怕,我在医馆里长大的,见过许多受伤的人,还时常跟着祖父上山尝百草。”

    骆枳了然的点点头,又接着问道。

    “那你今日嗅那块肉……”

    骆枳想着白日那一幕,脸色苍白了许多。

    “他失血太多了,又在树林里待了整晚,身上什么味都有,不凑近嗅内里根本闻不出来,我想闻闻他的血里,有没有药味。”

    “而且他肉身已僵硬了,我才寻思找了那块肉捏了闻。”

    骆枳从未见过这般辨别药材的法子,一时间竟忽视了胃内的不适,瞪大了眼睛。

    “大夫都这般厉害吗?”

    铃兰哈哈一笑。

    “阿枳姐姐,我不是大夫,我只会用毒,而且我的鼻子极灵,一般大夫皆要取了血肉,用其他法子查看有无中毒。”

    “若是我见过的毒,我嗅一嗅便能分辨出九成。”

    容羡还是低估了铃兰的天赋,她极热爱熬制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都喜尝一口,嗅一嗅,不曾想竟是有这样的能力。

    翌日。

    容羡拿起昨日骆枳画的湘婳阁,又翻看了一遍文吏记录的口供。

    “将汀兰再带上来。”

    为着查案方便,且汀兰三人如今皆有嫌疑,便将其皆扣押在了监察吏。

    “你昨日说,周殷来时,你方送走前一个客人,是谁?”

    汀兰闻言,答道:“礼部侍郎王大人。”

    汀兰走后,容羡带着四人直奔王府。

    容羡在前院未待多久,王夫人便带着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容小姐。”

    “本官今日是来办案的,不是叙旧。”

    王夫人笑着的脸微僵,只是面前这少女,虽说矮她家老爷一级,可她是白身啊!

    思及此,王夫人携着一旁的少女对着容羡行了礼。

    “见过容大人。”

    容羡点点头,并未在上首落座,只让骆枳找了个书案,充当一下文吏。

    “七月八日那晚,王大人何时回府的?”

    “妾身也不知晓。”

    见容羡盯着她,只得面带尴尬开口说道:“他除了初一和十五,从不宿在我的院里。”

    “在哪位夫人的院里?”

    王夫人见状,叫来了管家,查了查那日王贵滔的起居录。

    接着叫来了一个有些沧桑的妇人,发间隐约还能看见些许银白。

    “夫人。”

    那名妇人一进来,便对着王夫人行了一礼。

    虽有些好奇王贵滔的妾室怎会看起来这般年老,但容羡也未唐突问出口。

    “大人,八日那晚,老爷便是去了她的院子。”

    对着一个还未成婚的女子说这些,王夫人很不自在。

    那妇人闻言,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容羡。

    “本官问你,那日王大人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那名妇人想了想,还是身旁的丫鬟开了口。

    “还未到子时,不过也快了。”

    容羡在心底算了算从湘婳阁到王府的车程。

    “王大人会骑马吗?”

    “不会,我家老爷学了好几次,都未学会,出门便一直用的马车。”

    答话的是王夫人。

    容羡又让她叫来了那日当值的门房,王贵滔那日确是那个时辰回来的。

    “王大人何时回来?”

    王夫人看了眼时辰。

    “快了,平日里这个时辰也该到家了。”

    容羡听闻过,王贵滔的胃口刁钻,每日必回府用膳。

    “我还有些事寻王大人,如此便等一等。”

    容羡见那妇人还立在堂中,略有些奇怪,刚想收回视线,却见那妇人对着她跪下了。

    “大人,妾身想问大人一事。”

    “你起来问。”

    容羡起身,往旁边避开了。

    “大人,前些日子上京的女眷失踪一事,监察吏还在调查吗?”

    妇人问的很是认真,盯着容羡,想要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