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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长情 第114章 夜梦

    “容小姐的疑惑有些多了,若是关某回答了这事,容小姐就同在下达成共识了?”

    关晏的笑意收敛了一些,他没想到容羡竟连这事都知晓,想来是从阿娉嘴里问出来的,可他坚信,阿娉不会背叛他。

    “自然,世子拿出了十万分的诚意,替我解惑,我自是也有此意。”

    关晏思索了半晌,将茶杯随手放在窗框上,目光转向窗外,容羡随着看去,才发现在此处,竟能遥遥看见靖侯府。

    想到靖侯府,她便思及傅知,从意览城离开后到今日回京,竟一丝傅知的消息也无。

    “我见过她。”

    关晏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人,又转向窗外。

    “但她不在我手上,她已经死了。”

    容羡虽早有猜测,但听闻这个消息,终是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那段时日,我的人有留意到京中还未豆蔻的女子不断失踪,一开始还只是富商人家,直到前任副吏主耿庄府上的庶女以及礼部侍郎府上的庶女都失踪了,我才觉此事非同小可。”

    “在青衣坊初见,我正是为了查探此事,有人来报在哪里见到了靖侯府的嫡女,我便匆匆赶了过去,却见到了容小姐。”

    关晏说到此,又转头看了一眼容羡。

    见容羡注视着窗外,并未看他,又接着道:“约莫是傅小姐失踪五日后,我手下的人在嗡鸣山查探到大批人马走动后留下的痕迹,顺着痕迹,发现他们去的正是恭州方向。”

    “在那批人即将抵达恭州前,追上了他们,我直言只要易安县主,他们便将傅小姐交给了我们,只是她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可能是为了防止这些女子乱说,我见到的几个女子,皆是又聋又哑,傅小姐也不例外,回京路上便不行了,只能随意找了一处安葬了。”

    关晏说完,端起茶杯回到桌前坐下,给自己添了些茶水。

    “县主可有留下什么遗物?”容羡回身,站在窗前看着关晏,随后问道。

    关晏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水,答道:“一块玉,如今应该是在你手上了。”

    “你是故意的,故意将那块玉给阿娉。”容羡蹙眉,不满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关晏不置可否。

    “只是不知你如何撬开阿娉的嘴的,她是绝不会背叛我的。”

    容羡并未解答这个疑惑,得到自己想要知晓的便够了。

    “我一路舟车劳顿,先回府歇息了,告辞。”容羡草草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容小姐,不是应该议一下何为共识?”关晏攥紧了茶杯,朗声道。

    “我何时说过达成共识了?”容羡停下脚步,转身笑着道,随后转过身接着往外走。

    “你!你骗我?”关晏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无笑意,冷冷地看着容羡的背影。

    容羡脚步未顿,向外走去。

    “世子熟读四书五经,不知有一句话叫做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吗?小人不可信,女子自然也不可。”

    容羡离开后,凛垣进来发现关晏唇角带着笑意,也未多问,候在一旁不作声了。

    容羡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合上了眼。

    铃兰见状也不敢出声打扰,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无赖的模样。

    “探听一下傅知的消息,再将傅汵的那块玉,拿给傅霖吧,骆冶回信了吗?”

    这几月里,最初骆冶是为了避风头,将近一月的时日里只四处走走,什么事也未做。

    后来便一直游走在上京附近,做起了生意,直到收到她的信,为了傅知一事,去了风宜州。

    “未曾,不过这两日信也该到了。”铃兰答道。

    养了鹰传信后,快了很多。

    晚膳前,铃兰匆匆走了回来。

    “小姐,打听到了,靖侯兵败后由霍将军平了乱,皇三子代替今上前去赈灾开粮,已有一月时日。”

    “傅知人呢?”

    铃兰抿抿唇,开口道:“在靖侯府,今上责令他闭门思过。”

    容羡蹙眉,随后展开来,还不算坏。

    而后接着问道:“兵权呢?”

    “兵权旁落于络奕长公主。”

    容羡闻言突然站起身,失声道:“你说的是谁?”

    “络奕长公主。”

    再次听了一遍,容羡仍旧不敢相信,翎卫军在梁词手里?

    仔细回想了一番这些时日的经历,容羡不由得暗自心惊。

    不论是哪一世,她都没有如今这般恐惧,未知的事物太多,卷入的人也越来越多,似乎一切都是从她插手秦思敏的事开始的。

    “铃兰,你去找阿禹,让他时刻盯着长公主府,还有,让阿涵去小心的打听一下,在我离京前,梁词有没有进过宫。”

    容羡想着关晏同她说的,梁词的白虎卫在案发前便去了意览城,如今兵权又旁落于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铃兰应下后退了出去。

    容羡来来回回踱步,始终无法静下心坐着,她不知在她出京这件事里,梁词插手了多少。

    仅是派人去意览城杀害了木卿衣还是说整件事都有她的手笔?

    因着这事,容羡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晚膳随意吃了几口,草草了事。

    就连睡着了,梦里也全是第一世和亲出使,反复梦到被梁词毒死在路上,直到天光初亮,容羡才睁开眼,披着外衣坐到了窗前。

    她以为那些事随着她第二世的报复都过去了,可是显然没有,一碰到梁词的事,她依然慌了手脚,甚至整夜不得安眠。

    那么,阿父呢。

    这一世她明知容辛害了她,烧死了她,却捂住耳朵,掩住眼睛,不听不看,上演着一出出父慈子孝。

    这样,一切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因着这一世又一世的遭遇,她知晓如今她性情大变,敏感又荒诞。

    “小姐,你怎得起身了,未唤奴婢?天凉了,还坐在窗前,染了风气就不好了。”

    骆枳动作轻巧的推门而入,却发现容羡只着里衣,坐在窗前,上前欲想将窗扇合上。

    容羡抬手挡住了她,转头看着她,笑着道:“坐一下吧。”

    骆枳从未见过这样的容羡,像是轻轻碰一下她,就会碎了。

    迟疑了一下,骆枳搬了个椅子放在容羡身旁,坐了下来。

    学着容羡的模样,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