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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长情 第119章 阴晴不定

    梁帝虽是询问,可话中之意却是叫左相安排人选,朝堂之上哪有左相做主的权利,梁帝即位至今从未有过这般言论,这话倒是叫左相颇有些乱了阵脚,连推选的人都改变了。

    容羡听见左相这般说,才知晓霍荣光竟任了锦京卫统领。

    锦京卫便是管整个上京了,只是锦京卫多是大家子弟塞来冠个名义,至于为何不塞进禁军?恐是嫌命太长了。

    禁军管整个宫城内,容不得一丝隐患,若是出了点什么差错,这一家子的官职,只能是从头撸到尾,诛九族都不为过。

    锦京卫内,统领,掌百人,其上还有都统,掌千人,都统之上便是刑官。

    霍荣光能做这统领,显然是沾了其父的光。

    让霍荣光去护送出使,有利自也有弊。

    霍荣光年纪尚不算长,若是担此大事,勇武将军必会派人跟随保护,自也会护佑左之。

    左相便是吃定了这勇武将军爱子,且霍荣光还是唯一的嫡子。

    只是这霍荣光并不是最佳之人啊。

    容羡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左相。

    “霍将军之子若是臣未记错,将将弱冠吧?出使彧国不算小事,让其与彧国首领接触,交两国之好,这事若未办妥,后果……”

    秦相未曾把话说完,留了给众人遐想的余地,只是他这话却也矛盾。

    傅知也还未曾到弱冠之年,且比霍荣光还小了一些,怎得傅知去得,霍荣光去不得。

    秦相这话也不错,这便是霍荣光不是最佳之人的缘由,少不经事,只怕会被彧国的首领扒下一层皮。

    梁帝捏捏眉头,有些不耐烦了,低头看向群臣,正好看见转头向后看的容辛,脸上一喜,道:“容爱卿近日也无事,便由爱卿走上一遭吧。”

    容辛转到一半的头颅忙转了回来,走出队列跪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说监察吏离不得他?可先不说如今监察吏有了容羡,前些时日办案才被今上嘉奖过,且他查案或是作为钦差大臣时不时便离京。

    更是说今上那话,近日也无事。

    他无话可说,也不能说。

    只得领旨。

    容辛这种复国老臣,比之傅知还身份贵重,更不适合去出使,只是帝王之言,不得不从。

    梁帝眼中闪过后悔,接着便是兴味,似是极为高兴看到这样的场面。

    秦相和左相对视一眼,也不说话了,默默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着。

    此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容羡总觉得这早朝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便议了平叛一事,北方的叛乱已是基本被平定了,赈灾的粮食和银钱也送了过去。

    梁帝下旨减免三年赋税,徭役三年不征,北方的乱算是彻底平息了。

    想来不久便会和以前一样,只是这事里唯一的差别,便是翎卫军的掌管者了。

    又议了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御史依照惯例挑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检举了,结果却挨了梁帝几句骂,就这样早朝便结束了。

    容羡随着众人走出去,出了殿门,听着这些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特别是容辛身旁,围了一圈人。

    直到听见那句话,她才明白何处奇怪了。

    “……这,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她没留意到是哪位大人说的,声音也极低,可她就是恰好听见了。

    虽未曾说是谁,可她就是突然领会到了,那位大人说的,是梁帝。

    早朝时,梁帝越到最后快散朝,便越随心所欲,就像是在做一件厌恶的事,需要迫切的结束他。

    就像容辛出使这件事,便是大不该。

    还有御史谏言,乃是都凉旧例,祖宗推行下来的规矩,本是为了官员之间互相监督,可如今演变的越来越敷衍,上奏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如此梁帝也不该骂人。

    容羡很想捏捏眉头,梁帝比她想的还要更糟一些。

    许是三世都未接触过朝政,她竟不知梁帝是这般肆意妄为的国君,都凉虽不止百年,可黎国存在的几十年是抹不去的。

    复辟不过几十年,如今内忧外患,梁帝这般作为,容羡蹙紧了眉头,心绪杂乱,这比她一次又一次的复生还让她焦躁。

    罕默部虎视眈眈,梁词不知想做些什么,如今就连梁帝也一并在其中添砖加瓦。

    容羡沉默着向外走去,也并未像其他大臣三三两两一处约谈,走的自是快了些。

    其他大臣看见容羡的背影,互相使了使眼色,又看向容辛。

    容辛倒是看不出什么,笑着同贺喜的大臣攀谈着,身边还跟着左相。

    上了马车,见容羡脸色难看,骆枳开口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何事?”

    容羡摇摇头。

    骆枳意识到许是不便在外说,便也未再询问。

    直到回到院子里,确定再无旁人,容羡才缓缓道来。

    “今日上朝,和亲出使竟是定了阿父护送,今上气性有些……阴晴不定。”

    最后四字,容羡说的小声,骆枳同铃兰却也听的真切。

    铃兰还未明白是何意,便见骆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见铃兰不懂,骆枳细细解释了一番。

    “我朝复国不久,如今举国未稳,故有和亲一事,可容大人乃开国老臣,无论如何这护送一事也不该他去,若是今上性子捉摸不透,恐生祸端,百姓难安。”

    铃兰这才明白二人在担忧何事。

    “小姐,该如何做?”

    骆枳虽担忧,可天家之事,哪是她们几个女子能说了算的。

    “传我令,让骆冶速归京,散在各处的人也全寻回来,如今在京内的人,分三批轮流盯着三位皇子,大小异动皆来向我禀报,别被发现了。”

    “你阿娘那边如何了?”

    “小姐给的银钱足够,盘了两家铺子,一家开了绣庄,一家开了当铺,皆是盈利,还有之前小姐名下的两家铺子,也一并掌管着。”

    容羡食指轻轻敲击了两下,随后道。

    “若还有铺子贩卖,便买下来,做胭脂铺子,只做最上等的胭脂,不思虑盈亏,再开一家首饰铺子,找最上等的工艺师傅,若没有,便将手上的铺子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