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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长情 第132章 蹊跷

    “这玉佩呢,见过吗?”容羡让铃兰拿着玉佩到“周成喜”面前,给他看了玉佩。

    “周成喜”摸了摸脑袋,摇头道:“并未见过。”

    “这是你身旁那人身上佩戴的。”

    “大人说笑了,草民离的不近,怎会看得清楚。”

    “之前为何不来报案?”

    “小人不敢,怕说了实话,被人杀害。”说到这儿,“周成喜”先是看了看凛垣,随后又看了眼关晏。

    凛垣阖上眼,随后睁开。

    “是我杀的又如何,打杀一个家里的奴仆,何错之有。”

    容羡提着的心,掉回了一半。

    “毒药呢,让程儿买了,随后用在死士身上,命死士跟踪朝廷命官,甚至加害,也是理所应当吗?”

    容羡猛拍桌子。

    封齐和林大从屋外拖着一具尸身走了进来,随后将尸身扔在了凛垣身边。

    “这四本册子,写明了这几个月内,买了这八味药的只有程儿,你是认为,分四家买,便无从查证了吗?”

    “一介婢女,如何能使动死士来刺杀我,同样,一介随从……”容羡将目光转向关晏,话还未说完。

    “是我。”

    凛垣急匆匆打断容羡道。

    关晏眼睛一闭,完了。

    开了头,接下去的便好说了。

    “是我杀了门房,恰逢玉佩掉了,又怕被查出此事,才假传是世子之意,命人去往门房溺亡的地方查探。”

    “谋害朝廷命官,我朝律例是如何断的?”

    容羡说完,骆枳立马道:“杖一百,流放千里。”

    “谋害县主呢?”

    “罪加一等,择日处斩。”

    凛垣抬头,眼圈泛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言外之意,便是县主不是他杀的。

    “那你为何杀害门房,不是因为他看见你带着县主离开了庄子,又或是……看见谁去到了庄子上。”

    说最后一句话时,容羡转头看向关晏。

    “世子觉得呢?”

    “因他不敬世子!”凛垣答道。

    “不敬世子?家奴而已,你大可以在庄子内发落,瞒着众人偷偷杀害,在本官查案时,甚至想加害本官,嗯?”

    容羡这一番话,凛垣找不到任何说辞解释,就像他确实下令若有人捡到玉佩,当诛之。

    眼见容羡要将事情牵扯到关晏身上,凛垣忙开口道:“我认罪,县主也是我杀的。”

    “那个毒妇,一心扑在我身上,这玉佩也是她送我的,可我并不中意她,因着她县主的身份,又避无可避,她跟着我出了庄子,索性我一不做二不休,在城外将她杀了。”

    “门房看见了,所以门房也得死。”

    “画押吧。”

    待凛垣摁了手印,封齐和林大给他戴上脚铐,把人带了下去,临走前,凛垣跪在关晏面前,磕了三个头。

    “对不住世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两人离开了。

    关晏抬眼看去,见容羡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也随之笑了。

    “未曾想,这仆从胆子这般大,竟敢谋害成安。”说着,眼眶便泛红了。

    “世子节哀。”

    “容大人好生厉害,叫关某佩服。”关晏离去前认认真真的看了容羡一眼。

    送走了刘刺史和方大人,容羡对着骆枳使了个眼色,骆枳会意,上前摸了些碎银子,递给“周成喜”。

    应当说是周欢喜。

    死去周林喜的弟弟,兄弟二人长相极为相似,也是周成喜的族弟,是他一直在照顾周成喜。

    今日查探到账册,她便派人去村里找人来演了这出戏。

    周欢喜接过银子,又给容羡磕了个头,“谢大人查清真相,还我哥一个公道。”

    “送他回去。”返回来值守的封齐将人带了出去。

    “好险。”待人都走光了,骆枳才轻呼出一口气。

    险吗?确实。

    此周成喜非彼周成喜,这是其一。

    她没有证据从门房身上攀扯到凛垣,这是其二。

    周欢喜的证词没有一个字提到了周林喜溺亡那日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她不知,只得模糊大概,半真半假,最叫人信服,这是其三。

    其四,便是这屋子里一直燃着的熏香,单独闻着是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铃兰在自己身上加了药,在凛垣身边转悠了两次。

    这药同熏香混在一起,会让人更易迷失心智,通常用作审讯,这是容羡第一次用,未曾想用处这么大。

    或许是关心则乱。

    凛垣太关注关晏了,所以在容羡一次又一次试图攀扯上关晏时,他在药物的影响下,慌了。

    起初见玉佩是关雎洲买的,容羡想或是凛垣和关雎洲真的有什么,她之前揣测的不对。

    可当铃兰在她耳旁说出那句话时,容羡方知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凛垣身上有药味,我以前在断袖之人身上闻见过。”

    凛垣竟是一个断袖!

    那关雎洲身上的红痕,是如何来的?

    而骆枳便是一直留意着凛垣,在铃兰靠近时,她发觉凛垣努力遏制住自己的不耐与厌恶。

    不太明白凛垣何时和铃兰有过交恶,这话她也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容羡听。

    “凛垣不是厌恶铃兰,他是断袖。”

    骆枳瞪大了双眼,“断袖?”

    “那成安县主身上的红痕……”

    几人陷入沉思。

    “找何四。”

    容羡带着铃兰和骆枳往外走了几步,见傅知还一直跟着,不由得道:“这几日多谢你,如今案子告破,我也能向今上交代了,这几日劳累,你快些回府好生休息一下。”

    “不差这一两日了。”

    容羡抬眼望着傅知,随后点头,“好。”

    几人匆匆赶到城隍庙,却不见何四身影。

    “何四这几日都在城隍庙吗?”容羡随意找了一个人,蹲在他面前,随后从腰间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都在,方才还见他呢,喏,哪儿不是吗?”

    容羡顺着他指的方向,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把碎银子给了这人,起身道:“过去看看。”

    “何四!”几人悄无声息走到何四身后,见何四对着一棵柳树绕着圈转着,容羡厉声道。

    谁料何四竟头也不回的跑了。

    傅知立马上前,把人带了过来,一行人在上次留宿的耳房落脚。

    “你跑什么?”

    “吓到了。”

    容羡见何四这副模样。

    “成安县主脖子上的红痕,是你弄的!”容羡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然没法解释,何四这副鬼祟的模样,而且她有读过一本杂书,柳树乃极阴之木,能驱邪,也能压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