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幻长情 > 第134章 临别赠礼

幻长情 第134章 临别赠礼

    十一月一日。

    傅知离京。

    容羡的马车在城外等了许久,才等来逐渐靠近的马蹄声。

    从车厢内走出,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

    傅知远远的便瞧见着一身红衣的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容羡穿红裙,不同于平日的淡雅。

    张扬肆意,仿佛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模样。

    “容小姐。”

    千言万语只变成了这一句称呼,在城门处未见到她,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傅知下马走到容羡面前,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身后还跟了两辆马车。

    容羡望过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出了车厢的傅夫人和傅霖。

    见二人皆看着她,远远的行了个礼,傅夫人也回了半礼,并未上前。

    “傅知,此去山高路远,望君珍重。”容羡脸上满是认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希望一个人能平安。

    傅知一点点敛了笑意。

    “我会的,你也要,保重。”

    傅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纤长的盒子。

    “这是送你的及笄礼。”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傅知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抬头望见天色不早了,上马后看了容羡一眼,两腿一夹马腹,离开了。

    跑了没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风扬起了容羡的裙摆,也吹散了她答的那句“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注视着傅知一行人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直躲在马车里的骆枳和铃兰才走了下来。

    “小姐。”铃兰轻声唤道。

    实在是容羡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似哭似笑,眼眶还有些泛红,她在想是不是她让小姐穿红裙子,给前靖侯讨一个好彩头的事情做错了。

    容羡低头闭眼,将泪意一点点憋了回去,而后睁开眼,打开手中的盒子。

    在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憋回去的泪意再次席卷而来。

    “是笄。”骆枳的惊呼一声。

    不同于一般的发簪,笄要更粗一些,寻常黔贵人家多用玉笄,平民百姓多用木笄,傅知给的这一支是木笄,细看上面雕的桃花,便能看出雕工有些粗糙。

    “这……像是自己刻的。”

    铃兰打量了一眼木笄,点了点头,“嗯!”

    容羡红着眼眶,拿出木笄。

    傅知的行为可以说是十分僭越,且冒犯意味十足。

    无论是笄,还是临行前说的那话,都是长辈才能做的,傅知挨个僭越了一回。

    可这也是四世以来,第一个替她行及笄礼的人,这份心意,她等了三年。

    “阿枳帮我簪上吧,我看不见。”

    “小姐,这……还未定亲,不能行及笄礼。”

    及笄礼,告四方宾朋,家中有女长成,且已定亲。

    容羡笑了笑,不甚在意。

    骆枳见容羡执意如此,只得替她戴上,可心中不知为何,满是心疼。

    她的及笄礼盛大且充满长辈的爱意,同她订亲的,是江南宁家的大公子,只等她年满十七便成婚,只是宁家在她家刚出事时,便差人退了婚帖。

    一行人回到了城门口,容羡取下笄,装进木盒里,若是进城被人瞧了去,又要惹上不少流言蜚语。

    如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经不少了,但她不想扯上傅知。

    “如今官吏内,有没有年老的或是身有残缺不便的武吏和文吏?”

    回到了监察吏,容羡叫来封齐问道。

    “有。”封齐点点头。

    “按照律例补一笔银钱,我私下再补一笔,遣散了吧。”

    “可吏内人手便不够了。”

    “再招便是。”

    两日后。

    “小姐,哥哥他们回到上京了。”骆枳进门便道,面上满是笑意。

    “嗯,将监察吏缺人的消息送给骆冶,他知道怎么做。”

    快下值时,等我匆匆走了进来。

    “大人,人招齐了,要见一见吗?”

    这事情愁了他两天,如今办成了,正好。

    容羡点点头,随着封齐走了出去。

    站在领头的,正是骆冶,容羡瞧见他身后站的一干人等,皱了皱眉头。

    “这位便是我们监察吏的副吏主。”

    容羡扫视了一圈,开口道:“封齐,将人都安排下去,除了他。”

    容羡指了指骆冶。

    待封齐走后,容羡道:“进来吧。”

    “骆期期呢?”

    骆冶虽奇怪容羡为何一来便问骆期期,却也认真答道,“在我娘那里。”

    “她可能说话或是书写?”

    “不能,不过如今我看得懂她的唇语了,倒也不算麻烦。”

    “嗯,明日把她带到府里见我,还有……”

    容羡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接着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能找你来,也能找别人,像今日这种情形,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骆冶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容羡看了一眼骆冶,随后又看向骆枳,“你二人叙叙旧吧。”

    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铃兰连忙跟了出去。

    “小姐,你在生气吗?”

    “没有,只是觉得可笑。”

    今日那些人隐隐以骆冶为尊,同铃兰跟阿禹他们初来时,神态全然不同。

    要说骆冶没有费一番心思,容羡是不信的。

    “只是觉得人性可笑,一开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而后却生出了别的心思。”容羡见铃兰没听懂,笑着摇了摇头。

    另一边,骆枳同骆冶。

    “哥哥,你糊涂!”骆枳开口斥道。

    方才瞧见院子里的情形,她就暗道不好,这些日子骆冶的回信越来越少,她本就有些不安。

    “小姐给了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又治好了娘,你如今是在做什么?”

    “可靠她,何时才能报仇?”

    “靠她?那你现在找的这些人,给的银钱,甚至你能站在这监察吏内,不都是因为小姐?”

    骆枳一番话说的骆冶哑口无言。

    “她能给你,便能收回,如今娘住的院子,你也见到了,营生你也看到了,虽说同以前的日子不能比,可初来京城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

    “小姐为何急召你们回来,你可知晓?京城风云骤变,望哥哥好生思考,莫要再像如今这般了。”

    骆枳留下这句话,也离去了。

    骆冶带着一堆人,在外不受容羡管束,心思都野了。

    容羡遣散了一堆人,又新收了一堆,有骆冶带来的人,也有久住上京,会些拳脚功夫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