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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西征 第26章 在罕无人迹的边境线,居然还能与蒙古人偶遇

    当萨维利?迪克洛斯率领的先遣队同伴们听说托罗普卡突然失踪的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像被雷劈中了一样。他们当即组织展开了紧急搜寻行动,像一群被惊扰的蜜蜂一样在高地上四处搜寻。经过仔细搜查,还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还找到了一摊血迹。他们在现场对案情了进行一番讨论和研判,一致认为这儿曾经发生了一番异常激烈的搏斗,就像两只凶猛的野兽在厮打。他们沿着雪地上留下的血印再向前走去,又有新的发现,这儿有四匹马蹄子留下的印子。脚印仍在向前延伸,一直向蒙古军驻地方向隐去。萨维利一向阴郁的脸庞此时变得一副非人非驴的神色,就像一个被诅咒的恶魔。从此,他像丢了魂似的不断在草原出没,常常猫在在枯树上趴着,通宵达旦不曾合过眼,一直想找个机会逮住蒙古人拷问,想对托罗普卡是死是活弄出个说法来。

    对此里哈尔?库德里亚什看不过去了,便过来劝他道:

    “如托罗普卡被他们杀了,他就会被抛尸荒野。由此看来,托罗普卡是被人活捉带走的。”

    无情的严冬不请自到。强劲的西风不时地扬起刺骨的一阵阵风雪。天空晴朗无云,草原上能见度加强。即使这样,在广袤的草原上一个蒙古身影都不见,真是奇怪了。过去经常在远处地平线上活动的蒙古骑兵,已经有三天不见任何动静了。

    萨维利耐不住这情形,他开始于同伴们商量该往前推进了,他说道:

    “让我们去试试看!说不定呐,我们的公爵现在已与蒙古汗王达成和睦协议啦,蒙古人早已后撤到更暖和的地方去了呢,而我们还在这儿白白挨饿受冻,这多划不来呀。”

    来自别鲁诺夫保尔村的士兵们最终一致同意向前推进。库德里亚什自告奋勇地要求带领大伙们来到当年曾与波罗维茨牲畜贩子做过交易的那个小村落。其余人员暂时在原先的橡树林一带等待会合。

    到了夜里,库德里亚什、亚乌拉、茨威亚加和萨维利等四人手握斧头等兵器静悄悄出发了。此前,他们对这一带河谷、高低以及丘陵等地形做了仔细的研究,再加上今夜月光明媚的好时辰,他们根本不用为在途中迷路而过多担忧。他们随身携带了足够几天用度的干粮。他们来到谷地地段后,静悄悄悄藏身隐蔽在茂密的树丛里躲藏起来,等天明再出发。这个小村落就坐落在河谷谷地最低处的小溪流一旁。

    初升的太阳染红了东边天边的彩云。灰色的云团翻滚上来。

    这时丘陵地带显现出了一队蒙古骑兵的身影。只见骑兵手里拿着一把柔和的长矛,骑着一匹棕色长毛马,身着一件土黄色旧皮袄。他侧身转头,向四处警觉地张望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他骑着马向村落走过来。在快要到昨晚上那四人藏身之处时,只见他快马加鞭,猛地飞跑起来,而且不时地向后不时地张望。随后,中途中他稍微做了一些停顿,接着又扬鞭策马向前飞驰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谷地。在他扬鞭飞驰奔跑中,不时地传来马蹄踏破雪地而发出的一阵阵有节奏的响声。后来,只见他又停在路上,大约是在饮马。不久只见他从谷地策马离去,来到高地上。在茫茫大草原的雪地上,他独自骑马行走显得多么形单影只,后来渐渐地隐没在一座丘陵背后便消失隐去了。

    萨维利插了一句说道:

    “看来,村落里没有什么人呐。不然,那个斜眼的家伙肯定会在那儿停留下来的,他们蒙古人见面后彼此间就会聊上一会的,这样,我们也会听到他们聊天的说话声的。”

    “你总是想找到托罗普卡的尸体,是不是啊?”在一旁躺着的兹威亚加插话道,“你的托罗普卡这会儿命运注定不会死的。他的命比我们几个都要大啊。”

    “我这心里头总是不得安宁啊,”萨维利搭话道“无论是青天白日还是夜里,他的身影总在我的脑海里来回滚动。我往前再走走看。一旦有啥情况,我会喊你们的,听到我的呼救声,你们赶紧过来救我啊。”

    萨维利猫着腰,向谷地方向爬了过去。去了很久,一直都不见他的影子。天上乌云翻滚,霎时间把头顶上的天给遮住了。这时白雪下的更大了。往远处看,一片白茫茫的银色雪天。

    他的同伴一直在原地等他回来。

    突然间,萨维利的身影在树丛中晃动。

    “暴风雪就要来了,”萨维利说道,“这种天气可能要持续一两天呢。小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被砍死的老太婆的尸体躺在地上。让我们下到谷地里去等吧---那里有一处有屋顶的地窝子。我们还可以在这儿坚守几天。若在这儿等,我们可能会冻僵的。”

    大雪下个不停。风雪吹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们几个相互依偎着好不容易来到谷地。坍塌的地窝子黝黑凄凉,一派人走楼空的衰败景象。在一个地窝子的门坎旁,一个老太太身子依靠在墙壁上,白发苍苍的头部被砍破,脖子上围着头巾,一只眼睛还睁着,跟活人一样。有一只灰色毛皮的野兽这时从地窝子里窜了出来,撅起屁股,快速跳蹦着,三下五除二地跑到斜坡上去了,不一会便无踪无影了。

    “一只狼!”萨维利喊了一句,“刚才我过来时就见了两只。不得已,他们只好肯吃留在这儿的马匹等动物的骨头遗骸。”

    他们一行几个来到有顶棚的地窝子里,用木桩从里牢牢地顶住了木门。从此,暴风雪被挡在门外,屋内倒显得清静多了。

    “一旦蒙古人来,他们就会像抓小鸡一样把我们几个带走的。”

    “我去门外放哨,反正这一阵子我也没有睡意。假设在外我冻僵了,你们赶紧把我抬进屋内,让我暖和暖和。有时我在想,会不会托罗普卡被狼吃掉了呢。”

    一大早,他们把萨维利从雪堆里叫醒过来。他仍坚持说:

    “是我连累了你们,带到这儿鬼地方来的。还是让我继续放哨吧。”

    这几个男人还是坚持把他弄到屋里来了,地窝子炉灶里用枯枝、嵩草等燃起火来了。炉子里还熬起一罐子面糊糊呢。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个人喊叫声过来。有人用沙哑的嗓音问话道:

    “屋内有人吗?请答应一声。否则,别怪我闯进去了。”

    男人们各个操起斧头等家伙守在门口,打开门后,只见一个浑身是雪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脸上、胡须上都沾满了鲜血血迹。他身后还跟着四个蒙古人。

    “你们好啊?让我喘口气,暖和暖和身子。一整夜在草原上赶路,人都快要冻死了。哦,对了,我叫阿波尼查,鄙人是梁赞公爵费德罗?尤里耶维奇的仆人。你们别怕这些人,他们也是奉命护送我到我们途经的第一个哨卡的,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听这话后,男人们才把斧头收了起来,别在腰上,迅疾散开了。库德里亚什操用波罗维茨话跟他们对话起来“进来吃点面包吧!”

    蒙古人相互之间商量着交谈了几句后做了决定。其中,两个人去绊马了,另外两个人走进了地窝子。走进来的蒙古人将黝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以示友好。

    一时间地窝子内的人都围坐在火炉旁,自然形成了一个圆圈形状,相互间彼此相对视,默不作声。蒙古人伸出双手冻僵的双手靠在火炉上取暖。库德里亚什拿过桦树皮包,从里掏出一个大面包,再用刀子将面包切割成几块,顺势递给每个蒙古人手里一块。

    “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阿波尼查?是谁把你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快给大伙讲讲啊!”

    阿波尼查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俄罗斯使者团被残酷杀害的经过,还讲述了拔都汗亲自下令准予他返回故土—梁赞以及回去后准备向尤里?英格瓦列维奇报告他公子被害的原因。“这一路上,这些杀人犯没有动我一根毫毛。幸运的是,我可以活着回到梁赞了。真是万幸啊。”

    “拔都汗长什么模样啊?你见过他没有?”

    男人们开始用眼睛仔细第打量起这几个蒙古人来。以前,他们听大人讲过有关蒙古人的一些事儿,心理上总会感到很恐怖的样子,而现在蒙古人就紧挨着他们坐在这里,还很自在地肯吃干面包呢,这有多么不可思议啊。蒙古人上身穿着短腰皮袄,毛皮朝里,可以看出来皮袄是用羊皮布料做的。下半身穿着灯笼裤,也是毛皮朝里缝制的,质地为马匹料子。脚上穿着宽大皮靴,鞋里垫衬着毡子布料。头顶上尖顶狗皮帽,帽子两边还有护耳,脑后勺有护颈。腰带上挂坠着短柄锤,锤子上还系着铁链子。

    这时两个蒙古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木碗,他们随即把面包掰碎,放到碗里,然后把碗伸到罐子旁,瓦乌拉顺势从罐子里向木碗到了一碗面糊糊,随后问他道:

    “你们家的蒙古包离这儿还远吗?”

    库德利亚什用波罗维茨语把这句话通译了一遍。

    皱了皱眉头,蒙古人挺直了腰板,挥了挥手说道:

    “骑马也得走两年的路程。”

    “你参军打仗有年头了吧?”

    “算起来已二十多个春秋了......”

    这个蒙古人的脸色黝黑黝黑的,满脸皱褶,就像松树皮似的。嘴唇周边垂着稀稀拉拉的胡须。

    吃完糊糊泡面包饭后,这个蒙古人把自己的饭碗舔的干干净净后,递给了一旁坐着的同伴,这个同伴接过饭碗也要了一碗面糊糊吃了起来。

    他们脸色阴郁、灰暗,这时他们用细长的眼眸呈褐色的眼睛盯着看这些俄罗斯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

    看到这情形,库德利亚什赶紧说道:

    “虽然他们吃了我们给的面包,可人心叵测,说不准他们可以随时回杀害我们。你们做好准备,赶紧从这儿静悄悄离开,不然后果可想而知。让我们护送阿波尼查回去。”

    蒙古人彼此间也在一边商量着说什么,一边用眼睛盯着俄罗斯人的一举一动。说时迟那时快,当男人们一个跟着一个从地窝子往外走的时候,蒙古人从地上陡地站立起来,从屋内冲了出来,手里握着带弯钩的短矛兵器。

    “这种短矛是用来打击骑手的专用武器。” 库德利亚什解释说。

    这时阿波尼查已经坐到马背上。蒙古人也迅速坐上了浑身挂满雪霜的战马,在一侧等候。

    “让我们上路吧,东正教徒们!”阿波尼查招呼道,“你们要倍加小心,他们可能要耍花招呢。”

    这几个男人沿着过膝的深雪地,向慢坡方向走去。

    他们走出河谷地,安然地来到平原地带。他们跟着阿波尼查身后向几天前走过的方向继续行进。这时,蒙古人停了下来,然后在原地打转。突然间,他们俯身贴在马脖子,飞速地向这几个男人们冲过来,冲刺到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又迅速调转马头做返回去的动作。就在他们掉转马头的一瞬间,只听到嗖的一声,他们很熟练地将套马绳索向前抛过来,牢牢地套在惊慌失措的乌瓦拉身上,向前猛拽一下,刷地就将他从马背上摔到地下来,紧接着将其从地上快速拖走了。

    “兄弟们!救救我啊!”乌瓦拉大声喊叫着。

    蒙古骑兵飞快地地向前奔跑起来。

    “有一个兄弟完了”兹威亚加哀叹道。

    “唉!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萨维利悲哀的大喊道,“悔不该当初把你们带到这儿来呀!真是的。”

    蒙古骑兵拖着人跑到高低很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他们从雪地上将瓦乌拉扶起来,再用绳索拴住他的脖颈,一个骑兵在前拉着他走,其余三个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地向前走去。

    阿波尼查坐骑的马疲惫不堪,在厚厚的雪堆中很吃力地向前挪动着脚步。这几个男人惊魂未定,仍朝前方行进,还不时地回头胆怯地向身后张望一会儿。他们边走边议论,他们今后还会遭遇一场更大的灾难和血腥战斗。

    “既然蒙古人杀害了费德罗公爵,那我们从此就甭想和这个游牧部族讲和了,更别说与他们友好相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