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念 第5章 孟思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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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终究太短，一个月很快过去了。
苏清颜坐在石凳上，靠在香樟树边，看着眼前的院子，不知在想什么。
已经回来的流月站在她身旁，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苏清颜此刻的落寞。
“苏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她淡淡的回道。
流月虽然长相平凡，在府里不起眼儿，但是温柔体贴。
回来后，即便知道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也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在院子里待着。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苏清颜，她只觉得，孟思容，对她，似乎与对自己不一般。
“我听闻，郡主赏赐了你很多衣物，为何没有穿呢，今天你可是要和郡主一同入宫的。”
刚刚流月从屋子出来，是苏清颜扶着她的，不小心摸到她的袖子，发现她还是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不觉得好奇。
“不过是遮羞之物，我穿惯了素衣，不喜欢华服首饰。”
即便孟思容要求，苏清颜也依然不愿意穿那些赏赐的华丽衣裳，她习惯了这样，简单朴素。
清晨的阳光爬上院墙，透过樟树的叶子，形成斑驳落在苏清颜衣衫上，她伸手摸了一下发间的木簪，看着不远处房门开启。
孟思容出来了，天未亮透，她便起床梳妆打扮，由沉星安排。
此时，孟思容一身紫红色纱衣，里面衬着乳白色金丝滚边纱衫，衣领微开，露出白皙的脖颈，腰间束着金色腰带垂着，裙摆绣着几朵白玉兰。
发髻高挽，额边不落碎发，只贴了红艳的花钿，青玉簪和金步摇两相映衬，容颜依旧美艳动人。
“郡主一定很美。”
虽然流月看不见，但是她觉得孟思容的容颜，定然是全天下最美的。
“是的”
她点头，自然是美的，她的容颜，她的身子，没有谁，比苏清颜更了解了。
也一直忘不了，这一个月，每逢她一个人独处时，脑海里经常会想起这张脸。
今日进宫，一来是皇帝寿辰，二来，孟思容要去仁宜公主那里。
她的轿子只在宫门口只逗留片刻，与恰好同时入宫的官家女子打了声招呼，便往仁宜宫内抬去。
孟思容的脚步刚迈入仁宜的宫内，便听到仁宜轻声呵斥下人。
“说了几次了，今日不要点香，还点上，你耳朵没长？”
即便是生气，也依然温声温语的。
随后，孟思容命令沉星和苏清颜坐在外屋，自己走了过去。
“大好的日子，莫要气嘛，气多了，容易老的呦。”
听到她的声音，仁宜立马端坐，笑脸相迎。
“你这个懒虫，终于来了。”
“这不是要在家里仔细装扮装扮。”
仁宜今日只穿了一身浅绿色衣袍，发饰简单，只佩戴一只桃花簪，杏眼柳叶眉，温和的脸上多了丝笑容。
“不是我生气，今日你来，我知晓你闻不得这香味，刺鼻的，特地嘱咐他们的，结果还点上了。”
孟思容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坐下后，将香炉推过去。
“你端出去便好。”
宫女立马端起来，小声答应。
“谢谢郡主不责怪，奴婢下次不敢了。”
说完，赶紧小步出去。
“今日带了什么稀罕物件给我没？”
仁宜给她倒了杯茶水，瞥了一眼外面，目光特地在苏清颜身上多加逗留了会儿。
“一只小乌龟。”
能有什么稀罕玩意儿，之前每每进宫，能搜刮的好物都拿来了，哪里还有新鲜的了。
“有就好了。”
不过，仁宜倒也不在意，便低头笑了笑。
“还是你进宫来好，有人玩儿，不然真的无趣。”
她在这宫里快二十五年了，出不去，也见识不到什么人，唯独孟思容还能进来找她。
仁宜自幼丧母，一直在皇后身边陪着，自从多年前太子大病，她搬到这仁宜宫来，也少往皇后那里跑了。
“以后我多来便是。”孟思容喝了茶水，无聊的给仁宜看手相。
实际上她看不懂，但是，她只想给仁宜一丝丝安慰。
“对了，太子最近如何了？”
太子这场病，生的太久了，偶尔清醒，偶尔沉睡。
“老样子。”
“好吧。”
孟思容看到她手上有根白毛毛，挺好玩，便用手把玩起来。
而仁宜任由她玩，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有些严肃。
“思容，你可否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问，孟思容愣住了，她停下手，看着仁宜的眼睛。
“为何这样问？”
“关心关心你的。”
突然，仁宜眼里透过一丝心疼，伸手摸了摸孟思容的额头。
“告诉仁宜姐姐，有吗？”
她看着仁宜这问的突然，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外屋的苏清颜，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只是这一眼，仁宜便明白了，她将手放下，握住孟思容的双手。
“今日，父皇寿辰，母后恐要向他要一个礼物了，用你冲喜。”
听这话，孟思容是明白的，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打哈哈似的。
“那不会吧，我是皇后的干女儿，和太子是兄妹的，况且，我只是一个妾室生的奴婢，怎么会配得上太子。”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五年前，让父皇封你为郡主？”仁宜突然的严肃，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孟思容不说话，她继续着。
“孟丞本就是母后太子一党的，原本思凡是为太子准备的，可惜老天无眼，她在边疆为国捐躯了。太子身体不好，多年治疗无果，不死不活的。所以，母后知道孟丞还有一个女儿，在父皇面前说了多次好话，才破例将你封为郡主，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外姓郡主。”
“破格抬高我这个贱籍，让我当了五年郡主，享受了所有人的表面尊重，铺垫了五年，其实说是为了给她儿子冲喜，不过是皇后和孟丞相的垫脚石对吧。”
这个，孟思容当然明白，她不傻，这几年的荣华富贵，还有外人羡慕不已的郡主身份，岂是曾经那个在茅草屋长大的孩子曾想象过的。
见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用处，仁宜眼里的心疼更加多了，甚至有了泪水。
“思容，若是她没死，你虽然住着茅草屋，可也是自由快乐，无忧无虑的啊。”
会吗？会无忧无虑？孟思容摇头。
“也好，我可以过上本该属于孟思凡的生活，太子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呢。”
孟思凡，听到这个名字，仁宜泪水终于忍不住，流过脸颊，落在了孟思容的手背上。
“不不不，若是她还在，思华不会生病，你也会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她，嫁入宫里后，即使是太子妃，起码，起码……起码我还能常见到她。”
“世事难料，她的命便是如此。”孟思容擦去仁宜的泪。
见她每每提起孟思凡，总是会心情低落，落下几滴泪。
“你与她从小相识，若她是男子，必定也是青梅竹马，说不定，还能成你的驸马，真是可惜了。”
仁宜听完这话，叹了口气。
“若是男子，必然是我的驸马了。思容，我常常想，倘若我得宠，求着父皇不要将她派去边疆。或许，她能留下来了。她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在皇都城任职，多好啊。”
此情此景，孟思容突然明白了，她抬眼对上仁宜的眼睛。
“我以为你爱的是孟思华，这几年死活不出嫁，等他清醒呢？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见心思被说破，仁宜无奈的擦去泪痕，她苦笑着。
“不重要了，爱谁都是爱而不得，不重要了。”
无论是孟思华，还是孟思凡，仁宜又能得到谁呢？孤独终老是她已经打算好了的事。
她们没有再交谈，快到晌午时，孟思容起身准备离开，还有一些妃子公主要去请安呢。
仁宜送她到门口时，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沉星，突然开口。
“贵妃宫里失踪了一个宫人，这笔账，怕是她算在了母后身上了，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连她的人都敢动。”
孟思容知道仁宜说的是什么，果然皇宫不养闲人，她无所谓的撇嘴。
“为我干娘排忧解难呢。”
见她这样子不在乎，仁宜无奈的叹口气，道“日后小心点，进宫后，可别再鲁莽。”
“好。”
苏清颜坐在石凳上，靠在香樟树边，看着眼前的院子，不知在想什么。
已经回来的流月站在她身旁，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苏清颜此刻的落寞。
“苏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她淡淡的回道。
流月虽然长相平凡，在府里不起眼儿，但是温柔体贴。
回来后，即便知道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也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在院子里待着。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苏清颜，她只觉得，孟思容，对她，似乎与对自己不一般。
“我听闻，郡主赏赐了你很多衣物，为何没有穿呢，今天你可是要和郡主一同入宫的。”
刚刚流月从屋子出来，是苏清颜扶着她的，不小心摸到她的袖子，发现她还是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不觉得好奇。
“不过是遮羞之物，我穿惯了素衣，不喜欢华服首饰。”
即便孟思容要求，苏清颜也依然不愿意穿那些赏赐的华丽衣裳，她习惯了这样，简单朴素。
清晨的阳光爬上院墙，透过樟树的叶子，形成斑驳落在苏清颜衣衫上，她伸手摸了一下发间的木簪，看着不远处房门开启。
孟思容出来了，天未亮透，她便起床梳妆打扮，由沉星安排。
此时，孟思容一身紫红色纱衣，里面衬着乳白色金丝滚边纱衫，衣领微开，露出白皙的脖颈，腰间束着金色腰带垂着，裙摆绣着几朵白玉兰。
发髻高挽，额边不落碎发，只贴了红艳的花钿，青玉簪和金步摇两相映衬，容颜依旧美艳动人。
“郡主一定很美。”
虽然流月看不见，但是她觉得孟思容的容颜，定然是全天下最美的。
“是的”
她点头，自然是美的，她的容颜，她的身子，没有谁，比苏清颜更了解了。
也一直忘不了，这一个月，每逢她一个人独处时，脑海里经常会想起这张脸。
今日进宫，一来是皇帝寿辰，二来，孟思容要去仁宜公主那里。
她的轿子只在宫门口只逗留片刻，与恰好同时入宫的官家女子打了声招呼，便往仁宜宫内抬去。
孟思容的脚步刚迈入仁宜的宫内，便听到仁宜轻声呵斥下人。
“说了几次了，今日不要点香，还点上，你耳朵没长？”
即便是生气，也依然温声温语的。
随后，孟思容命令沉星和苏清颜坐在外屋，自己走了过去。
“大好的日子，莫要气嘛，气多了，容易老的呦。”
听到她的声音，仁宜立马端坐，笑脸相迎。
“你这个懒虫，终于来了。”
“这不是要在家里仔细装扮装扮。”
仁宜今日只穿了一身浅绿色衣袍，发饰简单，只佩戴一只桃花簪，杏眼柳叶眉，温和的脸上多了丝笑容。
“不是我生气，今日你来，我知晓你闻不得这香味，刺鼻的，特地嘱咐他们的，结果还点上了。”
孟思容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坐下后，将香炉推过去。
“你端出去便好。”
宫女立马端起来，小声答应。
“谢谢郡主不责怪，奴婢下次不敢了。”
说完，赶紧小步出去。
“今日带了什么稀罕物件给我没？”
仁宜给她倒了杯茶水，瞥了一眼外面，目光特地在苏清颜身上多加逗留了会儿。
“一只小乌龟。”
能有什么稀罕玩意儿，之前每每进宫，能搜刮的好物都拿来了，哪里还有新鲜的了。
“有就好了。”
不过，仁宜倒也不在意，便低头笑了笑。
“还是你进宫来好，有人玩儿，不然真的无趣。”
她在这宫里快二十五年了，出不去，也见识不到什么人，唯独孟思容还能进来找她。
仁宜自幼丧母，一直在皇后身边陪着，自从多年前太子大病，她搬到这仁宜宫来，也少往皇后那里跑了。
“以后我多来便是。”孟思容喝了茶水，无聊的给仁宜看手相。
实际上她看不懂，但是，她只想给仁宜一丝丝安慰。
“对了，太子最近如何了？”
太子这场病，生的太久了，偶尔清醒，偶尔沉睡。
“老样子。”
“好吧。”
孟思容看到她手上有根白毛毛，挺好玩，便用手把玩起来。
而仁宜任由她玩，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有些严肃。
“思容，你可否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问，孟思容愣住了，她停下手，看着仁宜的眼睛。
“为何这样问？”
“关心关心你的。”
突然，仁宜眼里透过一丝心疼，伸手摸了摸孟思容的额头。
“告诉仁宜姐姐，有吗？”
她看着仁宜这问的突然，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外屋的苏清颜，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只是这一眼，仁宜便明白了，她将手放下，握住孟思容的双手。
“今日，父皇寿辰，母后恐要向他要一个礼物了，用你冲喜。”
听这话，孟思容是明白的，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打哈哈似的。
“那不会吧，我是皇后的干女儿，和太子是兄妹的，况且，我只是一个妾室生的奴婢，怎么会配得上太子。”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五年前，让父皇封你为郡主？”仁宜突然的严肃，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孟思容不说话，她继续着。
“孟丞本就是母后太子一党的，原本思凡是为太子准备的，可惜老天无眼，她在边疆为国捐躯了。太子身体不好，多年治疗无果，不死不活的。所以，母后知道孟丞还有一个女儿，在父皇面前说了多次好话，才破例将你封为郡主，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外姓郡主。”
“破格抬高我这个贱籍，让我当了五年郡主，享受了所有人的表面尊重，铺垫了五年，其实说是为了给她儿子冲喜，不过是皇后和孟丞相的垫脚石对吧。”
这个，孟思容当然明白，她不傻，这几年的荣华富贵，还有外人羡慕不已的郡主身份，岂是曾经那个在茅草屋长大的孩子曾想象过的。
见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用处，仁宜眼里的心疼更加多了，甚至有了泪水。
“思容，若是她没死，你虽然住着茅草屋，可也是自由快乐，无忧无虑的啊。”
会吗？会无忧无虑？孟思容摇头。
“也好，我可以过上本该属于孟思凡的生活，太子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呢。”
孟思凡，听到这个名字，仁宜泪水终于忍不住，流过脸颊，落在了孟思容的手背上。
“不不不，若是她还在，思华不会生病，你也会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她，嫁入宫里后，即使是太子妃，起码，起码……起码我还能常见到她。”
“世事难料，她的命便是如此。”孟思容擦去仁宜的泪。
见她每每提起孟思凡，总是会心情低落，落下几滴泪。
“你与她从小相识，若她是男子，必定也是青梅竹马，说不定，还能成你的驸马，真是可惜了。”
仁宜听完这话，叹了口气。
“若是男子，必然是我的驸马了。思容，我常常想，倘若我得宠，求着父皇不要将她派去边疆。或许，她能留下来了。她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在皇都城任职，多好啊。”
此情此景，孟思容突然明白了，她抬眼对上仁宜的眼睛。
“我以为你爱的是孟思华，这几年死活不出嫁，等他清醒呢？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见心思被说破，仁宜无奈的擦去泪痕，她苦笑着。
“不重要了，爱谁都是爱而不得，不重要了。”
无论是孟思华，还是孟思凡，仁宜又能得到谁呢？孤独终老是她已经打算好了的事。
她们没有再交谈，快到晌午时，孟思容起身准备离开，还有一些妃子公主要去请安呢。
仁宜送她到门口时，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沉星，突然开口。
“贵妃宫里失踪了一个宫人，这笔账，怕是她算在了母后身上了，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连她的人都敢动。”
孟思容知道仁宜说的是什么，果然皇宫不养闲人，她无所谓的撇嘴。
“为我干娘排忧解难呢。”
见她这样子不在乎，仁宜无奈的叹口气，道“日后小心点，进宫后，可别再鲁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