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念 第22章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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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岑君回府后，首先去了杨菁菁的院子里面。
刚进门，院子里的丫鬟仆人便跪下大声哭嚎，皆是让他为自家主子做主的话。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撩开门帘，直接走向杨箐箐的床前。
此时的杨菁菁，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面色苍白的趴在床上。
没有发钗挽好的发丝，散落在背后，臀部包裹着白色纱布，仔细看，还能瞅见些红色。
她唇色惨白，抬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卫岑君，慢吞吞的伸出手来，抓住这救命稻草，声音嘶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可怜至极。
“王爷……，王爷，你要替妾身做主啊，孟思容，她滥用私刑，无端闯入妾身的院子，对妾身用刑，害的妾身半身不遂了。”
卫岑君面无表情，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一只手握住杨菁菁的手，是冰凉的，也是无力的，另一只手伸到她额头，替她撩了一下碎发。
“大夫有说半身不遂？日后不能再起床？”
他不关心杨菁菁哭诉孟思容所做之事，只关心伤势。
无奈杨菁菁根本不懂卫岑君的为人，她歪头靠在卫岑君的手边，一边抽泣一边继续哭诉。
“大夫是这么说的，难以恢复，哪怕用尽好药，细心调养，往后，也无法站立，需要轮椅才行。”
所以，已经是残废了。
随后，卫岑君捏紧杨菁菁的手，而被她靠着的那只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
“菁菁，你很让本王失望。”
他语气很轻，杨菁菁看着他，那双眼睛很冷漠，完全不像以前对自己那般温柔。
“王爷，您什么意思？妾身的伤，是孟思容害的，她的人打的，难道您不该为我做主吗？”
杨菁菁对卫岑君的态度，感觉到无比害怕，她赶紧将手抽离出来，半撑着身子，绝望的看向他。
“王爷，我可是您的侧妃，您明媒正娶进来的，虽不是正妃，也是陪伴您多年的妻子啊！”
即使是侧妃，不被老王爷认可，可她当年也是杨家十里红妆，送到卫岑君的王府的，也是卫岑君求着老王爷半年才被允许进门的。
难道，只因为她残废了，就要抛弃她吗？
杨菁菁不信，她盯着卫岑君，渴望他的回答。
可惜，卫岑君辜负了她的期望。
“不是本王不帮你，是你自己胡闹，她是正妃，亦是当朝郡主，你去得罪她做什么？”
“妾身没有去得罪她，是她主动来妾身的院子闹事情的，王爷，你可以去问府里的下人们，他们都看到了。”
卫岑君已经从床边起身，背手看向杨菁菁，居高临下的质问她。
“是吗？那她为何做出这种事来？纵然孟思容是郡主，是正妃，平日里傲慢无礼，也不至于做出趁本王不在，去你院子里面，找你麻烦，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吧。”
事情的末尾，卫岑君已经在来的路上搞清楚了，并不是像宫宅内斗那种无聊的事情，而是杨菁菁，伤害到了孟思容的心肝宝贝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而杨菁菁也全然不知孟思容和苏清颜的羁绊，她只当是卫岑君与苏清颜的扭曲感情，与她曾经一直猜测的一样。
她大笑着，眼泪不再流淌，嘶哑的声音伴随着笑声，无比讽刺。
“我说呢，你和苏清颜怎么会是清白的，那么美丽动人的一个可怜儿，你怎么可能只把她当成妹妹呢，哈哈哈哈”
杨菁菁不顾下肢的疼痛，转身坐着，哪怕痛苦袭满全身，她也不在乎了。
“卫岑君！”
甚至，她直呼了卫岑君的大名，嫁给他那么多年，从未这样称呼他。
卫岑君看到眼前女子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快被冷漠替代。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此时，哪怕她像怨妇一样，痛斥他，也无妨，他只当给杨菁菁最后的发泄机会。
“我没什么可说的，从你进来的那一刻，冷漠的样子，我便明白了，你从未爱过我，也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妻子。”
此时此刻，杨菁菁下身的疼痛，已经抵不过内心的痛苦。
她就那样坐着，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继续说着“可我，很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倾心于你。我知自己攀不上王亲国戚，也知你也只是看上我杨家世代为商。在这个贫瘠的边疆，可以给你带来外域，以及江南的物资。你对这场联姻，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你不是娶我，是娶杨家。”
“既然你当初明白，为何还愿意？”
“对啊，以我条件，嫁入哪家不是正妻，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可是我没办法，我太爱你了，哪怕是侧妃，是妾室，都愿意。我想着，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娶得我，人心总归是肉长的，即使一年两年不爱我，三年五年，陪伴在你左右，你也总归有一天会动心的。”
杨菁菁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的凄凉。
“傻，就是傻，那么多年了，你给足了我面子，任由我娇纵任性，欺负妾室，不过是因为在你眼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所以，今日，你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也好，苏轻颜是本王妹妹，孟思容是本王的正妃，你该懂得自己该如何了断了。”
说完，卫岑君摸了摸杨菁菁的头，便放下了手，至此，他对她再也没有任何心疼。
冷漠的眼神刺穿了她的心，而后，杨菁菁不再说话了，呆呆的看着卫岑君，哀怨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
卫岑君并不畏惧她的目光，他也笑了，冷笑着。
“下辈子长好眼睛。”
说完，他便离开了这个房间，无声无息，连一句吩咐都没有给门外的婢女们。
“王爷，那里面那位？如何安排？”
林锦虽一直在院子外等候，但据他所知，杨菁菁已经快不行了。
毕竟沉星的手段，他觉得不会简单，不死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
“杨氏嫁入王府多年，未出子嗣，恐有焦虑，望子成疾，滥用药物，香消玉殒。这么好想的理由，还需要本王提示你？”
“是！”
林锦立马回复。
在去孟思容院子的路上，卫岑君还提到了杨昱晟。
“死了。”
“嗯？”
林锦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死在了他最宠爱的一个窑奴手里。”
“他，果然是养了这些东西？”
卫岑君嫌弃的皱皱眉，只知道他不近女色，好男风，想着最多就是去外面解闷儿，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个伥鬼东西，敢在府里搞。
“是的，属下查了，也有个十来个关在地牢，如何处置呢？”
不仅仅卫岑君惊讶，林锦查到的时候，也是惊呆了。
没想到自己主子的小舅子，那么刚猛，居然在王府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十几年了，都没有人发现。
“这种事情要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吗？很光彩？”
有的时候，卫岑君真的怀疑，林锦是故意给他添堵的，真的是蠢到家了。
“哦哦，那都杀了。”
林锦赶紧闭嘴，跟在卫岑君后面不敢再说话。
等卫岑君来到孟思容院子后，发现被禁足后的她，并没有很生气，反而在屋子里面，悠哉悠哉的煮茶，吃瓜果。
对于他的到来，也不迎接，也不在乎。
“杨菁菁，命不久矣。”
既然她态度如此，卫岑君也不客气，直接甩开披风，坐在孟思容对面。
“哦。”
这人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将茶具摆好，将热腾腾的茶水倒出来。
她一杯，沉星一杯，卫岑君一杯。
眼前的孟思容，珠钗满头，妆容精致，额间还点缀着花钿，月白色的貂毛披风包裹着她消瘦的身躯。
“郡主，可曾见过孟将军？”
“孟思凡？”
孟思容停下手，看向卫岑君，如星辰般的眼眸中，突然透露出一丝悲伤。
“自然见过，她又不是生来就在边疆当将军。曾在皇都城，她也常常来我住的地方，看望过我。”
而沉星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她偏头看向孟思容，与往日提起孟思凡的态度不同。
今日，她居然如此温柔，沉星都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
“本王也曾打过几次照面，孟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带领的孟家将士，将边疆百姓的照顾的很好。有的时候细看，郡主和孟将军，还真的挺像。”
卫岑君仔细打量着，企图从这绝美的脸上，寻找与孟思凡相似的地方。
五官细看，很像，可是再多看看，又不一样。
不说容貌，毕竟一个父亲，七八分相似很正常。
但看这身形瘦弱，皮肤白嫩，与当年壮实，皮肤较为偏小麦色的孟思凡，差的太远。
“毕竟是姐妹，总归是相似的，可她是她，我是我。”
孟思容笑了笑。
“也是，一个父亲，相貌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说完，卫岑君起身，在这个房间里转了转，看了会墙上的字画，又摸了摸桌子上的摆件。
良久，才又开口。
“还有两天，是陵城的冬日宴，郡主作为王府的主母，这两天还请帮忙操持一下，早晨需在城内搭棚施粥，冬日宴当日，本王也会邀请陵城的几位老者来参加晚宴。”
所以，杨菁菁的事，他一点儿不打算追究责任了？
孟思容托腮想了想。
“那我需要亲自动手？”
“是的。”
卫岑君点头。
“陵城冬日宴，每年都有，往年都是杨菁菁负责，今年她做不了了，便由郡主帮忙代劳。”
“可有人帮忙？”
搭棚施粥，孟思容并不排斥，积德行善的好事情。
可是，她对陵城并不熟悉，还是需要有人帮忙。
“苏轻颜，她会帮你一起。”
“没有男子了吗？她，看起来好像生病了吧。”
提到苏轻颜，孟思容立马想到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被杨菁菁折磨的快要死了似的，能做得来吗？
“她并不弱小，做事靠谱，比林锦靠谱。”
“也好。”
门口，林锦委屈的吐了吐舌头，他哪里不靠谱了，唉。
随后，又沉默了许久。
卫岑君眼见天快黑了，没有逗留，又离开了，并撤了院子里的侍卫，解了禁足。
在回到书房后，卫岑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就站在墙边，看着墙壁里面挂着的护国银枪，脸色阴沉，林锦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岑君摸着那银枪上的名字。
“你也认识孟思凡，也跟她打过几次照面，依你看，孟思容到底是不是孟思凡？”
之前杨昱晟提醒过的事情，卫岑君不能不放心上了。
他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可疑，容貌可以变一变的，体型也可以改变，年纪差个几岁，他也难以分辨。
“属下眼拙，不如杨管家机灵，孟思容和孟思凡，完全不一样的。”
林锦哪里看得出来，真假孟思容。
他连府里的下人，都认不清，更别说，不熟的孟思凡，和之前从未见过的孟思容了。
“只有一人可以分清。”
卫岑君握紧银枪，他咬着牙，眼里透露的狠光。
“苏轻颜！”
“可，可苏姑娘，她很肯定的说了，不是同一个人。”
只有苏轻颜可以分清，没错的。
但是之前他们跟苏轻颜确认过几次，她拿命发誓，不是同一个人的。
“你觉得她没有说谎？”
对于苏轻颜，卫岑君已经不再信任太多了，他一手养大的，自以为很了解的女子，其实心思缜密，真假难猜了。
“不太像说谎，她，属下也猜不透了。”
虽然一起长大，但是林锦，与苏轻颜的交流，少之又少。
她平时，基本不说话，与哑巴无异。
“没有证据的话，本王无法对孟思容做什么，她若是出点什么事情，皇后与孟樾他们必然大做文章。”
虽然远离天子脚下，他们也不能太过胡来，孟思容，可与杨菁菁不同。
“那，现在我们需要怎么做？”
“苏轻颜那边，也问不出什么来，刑罚对她是无用的。”
只要苏轻颜咬死不承认，哪怕是卫岑君心狠，屈打成招，那也不是合理的。
况且，以苏轻颜的性子，真的打死她，估计都不带松口的。
卫岑君将护国银枪又合上，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
“明日，去一下你哥那边，本王已经有办法了。”
“好。”
林锦隐约觉得，明日，必然不是好兆头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
毕竟卫岑君要做的事情，他们从来阻止不了。
刚进门，院子里的丫鬟仆人便跪下大声哭嚎，皆是让他为自家主子做主的话。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撩开门帘，直接走向杨箐箐的床前。
此时的杨菁菁，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面色苍白的趴在床上。
没有发钗挽好的发丝，散落在背后，臀部包裹着白色纱布，仔细看，还能瞅见些红色。
她唇色惨白，抬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卫岑君，慢吞吞的伸出手来，抓住这救命稻草，声音嘶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可怜至极。
“王爷……，王爷，你要替妾身做主啊，孟思容，她滥用私刑，无端闯入妾身的院子，对妾身用刑，害的妾身半身不遂了。”
卫岑君面无表情，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一只手握住杨菁菁的手，是冰凉的，也是无力的，另一只手伸到她额头，替她撩了一下碎发。
“大夫有说半身不遂？日后不能再起床？”
他不关心杨菁菁哭诉孟思容所做之事，只关心伤势。
无奈杨菁菁根本不懂卫岑君的为人，她歪头靠在卫岑君的手边，一边抽泣一边继续哭诉。
“大夫是这么说的，难以恢复，哪怕用尽好药，细心调养，往后，也无法站立，需要轮椅才行。”
所以，已经是残废了。
随后，卫岑君捏紧杨菁菁的手，而被她靠着的那只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
“菁菁，你很让本王失望。”
他语气很轻，杨菁菁看着他，那双眼睛很冷漠，完全不像以前对自己那般温柔。
“王爷，您什么意思？妾身的伤，是孟思容害的，她的人打的，难道您不该为我做主吗？”
杨菁菁对卫岑君的态度，感觉到无比害怕，她赶紧将手抽离出来，半撑着身子，绝望的看向他。
“王爷，我可是您的侧妃，您明媒正娶进来的，虽不是正妃，也是陪伴您多年的妻子啊！”
即使是侧妃，不被老王爷认可，可她当年也是杨家十里红妆，送到卫岑君的王府的，也是卫岑君求着老王爷半年才被允许进门的。
难道，只因为她残废了，就要抛弃她吗？
杨菁菁不信，她盯着卫岑君，渴望他的回答。
可惜，卫岑君辜负了她的期望。
“不是本王不帮你，是你自己胡闹，她是正妃，亦是当朝郡主，你去得罪她做什么？”
“妾身没有去得罪她，是她主动来妾身的院子闹事情的，王爷，你可以去问府里的下人们，他们都看到了。”
卫岑君已经从床边起身，背手看向杨菁菁，居高临下的质问她。
“是吗？那她为何做出这种事来？纵然孟思容是郡主，是正妃，平日里傲慢无礼，也不至于做出趁本王不在，去你院子里面，找你麻烦，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吧。”
事情的末尾，卫岑君已经在来的路上搞清楚了，并不是像宫宅内斗那种无聊的事情，而是杨菁菁，伤害到了孟思容的心肝宝贝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而杨菁菁也全然不知孟思容和苏清颜的羁绊，她只当是卫岑君与苏清颜的扭曲感情，与她曾经一直猜测的一样。
她大笑着，眼泪不再流淌，嘶哑的声音伴随着笑声，无比讽刺。
“我说呢，你和苏清颜怎么会是清白的，那么美丽动人的一个可怜儿，你怎么可能只把她当成妹妹呢，哈哈哈哈”
杨菁菁不顾下肢的疼痛，转身坐着，哪怕痛苦袭满全身，她也不在乎了。
“卫岑君！”
甚至，她直呼了卫岑君的大名，嫁给他那么多年，从未这样称呼他。
卫岑君看到眼前女子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快被冷漠替代。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此时，哪怕她像怨妇一样，痛斥他，也无妨，他只当给杨菁菁最后的发泄机会。
“我没什么可说的，从你进来的那一刻，冷漠的样子，我便明白了，你从未爱过我，也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妻子。”
此时此刻，杨菁菁下身的疼痛，已经抵不过内心的痛苦。
她就那样坐着，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继续说着“可我，很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倾心于你。我知自己攀不上王亲国戚，也知你也只是看上我杨家世代为商。在这个贫瘠的边疆，可以给你带来外域，以及江南的物资。你对这场联姻，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你不是娶我，是娶杨家。”
“既然你当初明白，为何还愿意？”
“对啊，以我条件，嫁入哪家不是正妻，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可是我没办法，我太爱你了，哪怕是侧妃，是妾室，都愿意。我想着，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娶得我，人心总归是肉长的，即使一年两年不爱我，三年五年，陪伴在你左右，你也总归有一天会动心的。”
杨菁菁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的凄凉。
“傻，就是傻，那么多年了，你给足了我面子，任由我娇纵任性，欺负妾室，不过是因为在你眼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所以，今日，你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也好，苏轻颜是本王妹妹，孟思容是本王的正妃，你该懂得自己该如何了断了。”
说完，卫岑君摸了摸杨菁菁的头，便放下了手，至此，他对她再也没有任何心疼。
冷漠的眼神刺穿了她的心，而后，杨菁菁不再说话了，呆呆的看着卫岑君，哀怨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
卫岑君并不畏惧她的目光，他也笑了，冷笑着。
“下辈子长好眼睛。”
说完，他便离开了这个房间，无声无息，连一句吩咐都没有给门外的婢女们。
“王爷，那里面那位？如何安排？”
林锦虽一直在院子外等候，但据他所知，杨菁菁已经快不行了。
毕竟沉星的手段，他觉得不会简单，不死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
“杨氏嫁入王府多年，未出子嗣，恐有焦虑，望子成疾，滥用药物，香消玉殒。这么好想的理由，还需要本王提示你？”
“是！”
林锦立马回复。
在去孟思容院子的路上，卫岑君还提到了杨昱晟。
“死了。”
“嗯？”
林锦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死在了他最宠爱的一个窑奴手里。”
“他，果然是养了这些东西？”
卫岑君嫌弃的皱皱眉，只知道他不近女色，好男风，想着最多就是去外面解闷儿，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个伥鬼东西，敢在府里搞。
“是的，属下查了，也有个十来个关在地牢，如何处置呢？”
不仅仅卫岑君惊讶，林锦查到的时候，也是惊呆了。
没想到自己主子的小舅子，那么刚猛，居然在王府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十几年了，都没有人发现。
“这种事情要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吗？很光彩？”
有的时候，卫岑君真的怀疑，林锦是故意给他添堵的，真的是蠢到家了。
“哦哦，那都杀了。”
林锦赶紧闭嘴，跟在卫岑君后面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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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到来，也不迎接，也不在乎。
“杨菁菁，命不久矣。”
既然她态度如此，卫岑君也不客气，直接甩开披风，坐在孟思容对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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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杯，沉星一杯，卫岑君一杯。
眼前的孟思容，珠钗满头，妆容精致，额间还点缀着花钿，月白色的貂毛披风包裹着她消瘦的身躯。
“郡主，可曾见过孟将军？”
“孟思凡？”
孟思容停下手，看向卫岑君，如星辰般的眼眸中，突然透露出一丝悲伤。
“自然见过，她又不是生来就在边疆当将军。曾在皇都城，她也常常来我住的地方，看望过我。”
而沉星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她偏头看向孟思容，与往日提起孟思凡的态度不同。
今日，她居然如此温柔，沉星都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
“本王也曾打过几次照面，孟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带领的孟家将士，将边疆百姓的照顾的很好。有的时候细看，郡主和孟将军，还真的挺像。”
卫岑君仔细打量着，企图从这绝美的脸上，寻找与孟思凡相似的地方。
五官细看，很像，可是再多看看，又不一样。
不说容貌，毕竟一个父亲，七八分相似很正常。
但看这身形瘦弱，皮肤白嫩，与当年壮实，皮肤较为偏小麦色的孟思凡，差的太远。
“毕竟是姐妹，总归是相似的，可她是她，我是我。”
孟思容笑了笑。
“也是，一个父亲，相貌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说完，卫岑君起身，在这个房间里转了转，看了会墙上的字画，又摸了摸桌子上的摆件。
良久，才又开口。
“还有两天，是陵城的冬日宴，郡主作为王府的主母，这两天还请帮忙操持一下，早晨需在城内搭棚施粥，冬日宴当日，本王也会邀请陵城的几位老者来参加晚宴。”
所以，杨菁菁的事，他一点儿不打算追究责任了？
孟思容托腮想了想。
“那我需要亲自动手？”
“是的。”
卫岑君点头。
“陵城冬日宴，每年都有，往年都是杨菁菁负责，今年她做不了了，便由郡主帮忙代劳。”
“可有人帮忙？”
搭棚施粥，孟思容并不排斥，积德行善的好事情。
可是，她对陵城并不熟悉，还是需要有人帮忙。
“苏轻颜，她会帮你一起。”
“没有男子了吗？她，看起来好像生病了吧。”
提到苏轻颜，孟思容立马想到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被杨菁菁折磨的快要死了似的，能做得来吗？
“她并不弱小，做事靠谱，比林锦靠谱。”
“也好。”
门口，林锦委屈的吐了吐舌头，他哪里不靠谱了，唉。
随后，又沉默了许久。
卫岑君眼见天快黑了，没有逗留，又离开了，并撤了院子里的侍卫，解了禁足。
在回到书房后，卫岑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就站在墙边，看着墙壁里面挂着的护国银枪，脸色阴沉，林锦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岑君摸着那银枪上的名字。
“你也认识孟思凡，也跟她打过几次照面，依你看，孟思容到底是不是孟思凡？”
之前杨昱晟提醒过的事情，卫岑君不能不放心上了。
他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可疑，容貌可以变一变的，体型也可以改变，年纪差个几岁，他也难以分辨。
“属下眼拙，不如杨管家机灵，孟思容和孟思凡，完全不一样的。”
林锦哪里看得出来，真假孟思容。
他连府里的下人，都认不清，更别说，不熟的孟思凡，和之前从未见过的孟思容了。
“只有一人可以分清。”
卫岑君握紧银枪，他咬着牙，眼里透露的狠光。
“苏轻颜！”
“可，可苏姑娘，她很肯定的说了，不是同一个人。”
只有苏轻颜可以分清，没错的。
但是之前他们跟苏轻颜确认过几次，她拿命发誓，不是同一个人的。
“你觉得她没有说谎？”
对于苏轻颜，卫岑君已经不再信任太多了，他一手养大的，自以为很了解的女子，其实心思缜密，真假难猜了。
“不太像说谎，她，属下也猜不透了。”
虽然一起长大，但是林锦，与苏轻颜的交流，少之又少。
她平时，基本不说话，与哑巴无异。
“没有证据的话，本王无法对孟思容做什么，她若是出点什么事情，皇后与孟樾他们必然大做文章。”
虽然远离天子脚下，他们也不能太过胡来，孟思容，可与杨菁菁不同。
“那，现在我们需要怎么做？”
“苏轻颜那边，也问不出什么来，刑罚对她是无用的。”
只要苏轻颜咬死不承认，哪怕是卫岑君心狠，屈打成招，那也不是合理的。
况且，以苏轻颜的性子，真的打死她，估计都不带松口的。
卫岑君将护国银枪又合上，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
“明日，去一下你哥那边，本王已经有办法了。”
“好。”
林锦隐约觉得，明日，必然不是好兆头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
毕竟卫岑君要做的事情，他们从来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