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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他,助他上位 第30章 谁是阎王,星纪心里没数吗

    灯笼花成行缘满墙,轻蘸浅白,青枝如画。

    越钦没有带栖乐回醒山别院,她看着陌生又带点熟悉的院落,轻声问:“这是哪?”

    “太医院临时研制解药的地方。“越钦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说完便去推门,一股安神的草药味溜了出来。

    栖乐跟上越钦,刚踏入门槛,院内摆满笸箩,里头晒着刚采下来的灯笼草。

    越钦伸手翻了翻草药,气定神闲道:“这药有用,中过“揠苗悲”的人服用之后,有好转的迹象,想必假以时日能恢复如初。”

    失子之痛,如何能恢复如初?

    栖乐垂眸,越钦似能猜到一些,话向一转:“霖屿寻这些灯笼草可是不容易,差不多翻遍了整个醒山。”

    经过上次寻找,栖乐自知辛劳:“如此平凡卑微的草,城里本没有它的生存之地,更别说去培育它,是霖大人有心了。”

    越钦扫了她一眼,看着满墙的灯笼草:“有所值,自有所眷顾。”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切就是这般现实。

    栖乐在仰韶倩山时,曾翻过有关灯笼草的诗句,没有诗人竟写。

    寥寥吟写的,也不过是因为抚慰落魄诗人,得他们低徊几句。

    越钦总觉得面前的人笼着一层外衣,好似揭开它便能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禁问:“怎么了?”

    他的这句话莫名的温柔,眼神也不似以往那般全是讽刺,甚至有些认真。

    无可否认,他确实有招姑娘喜欢的优势。

    只是这优势,于她而言,毫无用处。

    栖乐别开目光:“星纪带我来此处,就是说这事。”

    “嗯,应当给你一个交待。”越钦脱口而出。

    栖乐实在不知如何回应,话在嘴中囫囵许久,化为最没用的两个字:“多谢。”

    越钦也有点不满意:“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上次我说多谢,可是给了开商铺的银钱。”

    他说完凝视着她,势必要看得她心软。

    栖乐却不为所动,一句话就戳破功劳,化为乌有:“我替百姓说的,你要讨赏,向百姓讨去。”

    她说完就朝外头的马车走去,越钦小跑追上,等上车之后,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都没说讨什么,你就出言拒绝。”

    栖乐抬眸,一言不发,或许无声胜有声。

    果不其然,他也没有再执着于此事,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就在一旁假寐。

    回到集醒院,刚要各自回房时,栖乐突然唤了他一声:“星纪。”

    越钦转身,笑着道:“良心发现,准备补偿我了。”

    栖乐早已习惯他时不时打趣两句,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说她想说之事:“没有,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越钦朝她走近几步,颇有兴致地问。

    “好奇蚕花会星纪收的网,能不能捕到大鱼?”栖乐目光闪烁,等着越钦的回答。

    这活,归根结底也是给栖乐干的,甚至他都有些不解,怎么就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越想越觉得亏损厉害,越钦漫不经心开口:“怎么?捕到大鱼,世子妃会给好处。”

    给好处?

    做梦吧。

    越钦在她要拒绝时,捷足先登:“你别说没有,好歹让我期待一下。”

    栖乐失笑:“世子喜欢做白日梦?”

    越钦自觉没趣:“算了,只要你别把我写在黑云劫簿上就行。”

    栖乐的心一怔。

    他这是发现黑云劫簿了吗?

    不对。

    一切应死者,皆写入黑云劫簿。

    他应该只是听过这句话,不经意说了出来。

    余霞被风吹散,越钦盯着面前默不作声的人,不知为何,同她一起站在院中,竟然不显得冷寂,反而有种夕阳西下的闲适。

    他久久未等到回应,好整以暇地看着道:“你不会真有黑云劫簿吧?”

    谁说没有哩?

    只是不能告诉他。

    栖乐抬眸,出声讥讽:“谁是阎王,星纪心里没数吗?”

    越钦想起坊间传闻,没有恼,反而轻笑,连声道:“好好好,我是阎王。”

    栖乐露出意外之色,转头就回屋,不欲同他多说。

    ……

    醒山兵部尚书私宅中,夕阳的余晖中立着一人,全身素白,银白面具下,只露出一双数九寒冰眼。

    “本宫从不留废人,你应该知道。”

    兵修恭敬道:“主子放心,蚕花会定能妥善处理瓮棺。”

    白衣人冷冷道:“最好如此,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明日之乱,主子要小心。”

    “谁能伤我,倒是你,犯了错,就要遮严实,被人抓了错处还不自知。”

    “主子是何意?”

    “在你府中行医之人是郡王的人,你的夫人并未有喜脉。”

    看来还是不死心,没想到沙场的将军有如此铁骨柔情。

    白衣人出声提醒:“瓮棺葬、渡夭儿只是虚妄之言,你不毁瓮棺,就是毁你。”

    “可是……。”兵修也觉得理由荒唐无力,咽下一半的话。

    白衣人只留下一句话,就翩然离去。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至于你的子嗣,夫人不行便换夫人,为将之人,不该优柔寡断。”

    兵修摩梭着椅沿,心想不能前功尽弃,不搏一把怎么知道不行。

    蚕花会在即,兵管家见多了自家老爷在瓮棺一事上所吃的亏,免不得进屋再问一句:“老爷,明日依旧转移。”

    “自然。”兵修斩钉截铁道。

    兵管家看得清楚,仍然觉得不妥:“各方都盯着,转移之举风险极大。”

    “不背水一战,怎知不会峰回路转。”兵修说得坚决。

    刚才在门外,兵管家也听到一两句,虽说有些绝情,何尝不是最稳妥的法子,继续劝道:“老爷当真不听主子之言。”

    “无需多言。”兵修彻底断了后路,冷嘲一声:“不过一次救命之恩,该还都还了,我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哪怕万劫不复,老爷也不后悔?”

    “因情而陷,我无悔。”

    兵管家自知再劝也无用,只是黯然离去。

    这情啊,当将人往好路引,一旦上了坏路,便不再是情,不过是遮掩罪过的一种方式。

    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很好用,也最能牵动人的不忍。

    因情生罪,世人总会多些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