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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他,助他上位 第87章 原来你的家人唤你乐宝

    越钦没有拒绝她。

    他们上了一辆马车,在忽明忽暗的街巷游走许久后,进入一个很是隐秘的院落。

    院落苍凉,里头绣花的人却并不陌生,栖乐的双腿像是钉住一般,想唤又唤不出,想走又走不动。

    越钦坐在车夫的位置,看出了她这出乎意料的近亲情怯,上前故作放松道:“赵姨是不是知道你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你怕被我知道?”

    栖乐侧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在外面守着,不许偷听。”

    越钦吊儿郎当道:“你看,被我猜对了。”

    他停下,发现她有所缓解,又讨人厌地添了一句:“你恼了,世子妃。”

    此时此刻,栖乐目露寒霜,好想将面前的人毒哑,却因身后的一句叫唤,一点一点捂暖。

    “乐宝,是乐宝来了吗?”

    栖乐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脚下的钉子突然失去依托面,她徐徐向赵姨走近。

    身后的越钦一怔。

    家贫不改宠女心,栖乐在月临曾也是被宠上天的人,爹护娘宠,甚至邻里都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越钦感叹之余,徐然撩袍上了车,藏住她柔软的那一面,不去随意地碰触和探查。

    炎光灼灼,檐上的青苔漠漠,檐下的人放下绣棚,伸出双臂,抱住了栖乐,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跟曾经哄她睡觉时的幅度一模一样。

    栖乐心神稍定,同赵姨拉开距离,小声开口:“赵姨,我长大了。”

    赵姨牵着栖乐的手,仔细打量跟她一样高的姑娘,确实姗姗可人,于是小声问:“听越星纪说,你们成婚了?”

    见她点头,赵姨温声道:“我瞧着越星纪风度翩翩,待人和睦,是个良人。”

    良人?

    栖乐初读孟子时,里面有一句话是关于良人的。

    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

    只是,她从未想过要依靠一个人过一辈子。

    所以,她不认同这个定义,但她心中的良人从未被定义过,以至于有人提起,略显踟蹰。

    于她而言,越钦更像是同路人。

    赵姨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过分苛求:“乐宝,你向来有主见,终身大事上不糊涂,赵姨也希望你别错过、别遗憾。”

    对话至此,栖乐都忘了要安慰赵姨,反而是赵姨一直在关心她的近况。

    她“嗯”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开口:“赵姨,你是自愿诉贾善人。”

    赵姨的孩子早夭,丈夫和家人悉数亡于水患,她苟且偷生至今,能得这样一个报仇的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

    “是,是我自愿的,没有人逼迫。”

    “你也别怪越星纪告诉我这些事情。”

    会怪吗?同样的事情摆在栖乐面前,或许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告知,毕竟赵姨是有权利知道复仇的机会的。

    “此事结束之后,赵姨有何打算?”

    “回月临养老。”

    栖乐其实想把赵姨留在身边,但燕都实在危险,她没有把握护住她,从而这一点想法不了了之。

    她没有久待,出门那刻,看着茸茸绿苔,心有不舍。

    越钦没有离开,听到脚步声,连忙挑帘,露出一个头:“差点以为你要跟赵姨回月临,不跟我了。”

    这一点,栖乐不是没有想过,但她格外的理智,入局人是不可能在月临得到这种安逸的。

    “是想过,不过一想起还未气够你,一时又觉得有些遗憾。”

    越钦故意省去她的重点,颇为自恋道:“离开我,你会遗憾。”

    他说完,忽然唤了一声:“小乐宝。”

    栖乐蓦然抬眸,落入一双明灿的眼眸,有种如坠云雾的恍惚。

    片刻后,她恢复平静:“星纪,你越界了。”

    栖乐绕过越钦,上了马车,越钦一怔才进去,琢磨一路,几次想说什么,还是被他憋住。

    一入居梦轩,他实在忍不住,迫不及待问:“世子妃,要不我给你取个字?”

    她及笄时,双亲和师父都已离去,无人给她取字。

    所以,她没有字,只有小名。

    他的身后荷叶圆圆,说话时并不散漫,甚至有些认真,好似真得要给她补上一般。

    可有些事情,缺了就是缺了,再补也无用。

    栖乐看了他一会,还是委婉拒绝:“星纪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字,别等你冠礼的时候才匆匆而定。”

    忽然有一层阴暗糊住越钦的眼睛,他总觉得已经过了。

    冠礼?

    是啊,到了年底,他就进入双十年华了。

    父母不在,也没有值得信赖的长辈,望遍整个燕都,竟然找不出一个给他拟字的人。

    他茫然四顾,如逢绝渡,刹那间,月光倾泻,荷塘中央出现一方小舟。

    越钦看着面前人,没有找不出,她可以。

    顿时眸中黯淡尽失,他露笑道:“世子妃忘了,按理来说,我今年的冠礼,应该由你来操持,不如你帮我想一个,大抵是老阙爱徒,想必也不会差。”

    栖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未免有点儿戏。

    这人怎么这么多事?

    她果断拒绝:“不会。”

    因着他的前一句话,越钦有些疑惑:“是不会差,还是不会取?”

    栖乐犹豫了会,直言不讳:“是不会取。”

    越钦却显得坦然,侧目盯着她,说得风轻云淡:“没关系,你随便给我弄一个就行,反正也没人叫,就当凑个圆满。”

    在同他的相处中,栖乐发现越钦没有尊卑之念,跟他相熟之人几乎是直呼其名。

    一个称呼唤习惯了,确实是懒得改。

    不过,亲近之人反而更愿意以小名相称,比如他的夫人。

    可惜他的夫人是她,她应该也不会这样称呼,太过亲昵,跟她的作风浑然不同。

    “要不,你就答应了。”越钦又俯低看着她,语带诱哄:“嗯——。”

    栖乐本能得想拒绝,再看到他真挚的眼神时,什么拒绝之词都说不出来。

    只能留下迂回的空间:“到时候再说。”

    “又是这句话,世子妃可别到时候忘得一干二净。”越钦说这话时,并没有不悦,反而带着一点玩味。

    “不是有世子在时刻提醒着。”

    越钦摸了摸头:“我那并不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