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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眠眠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她一直活在我心里

    周日那天,风和日丽。

    A市下的那场大雪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全部融化,地上连一丝水汽都没有。

    天气难得的暖和起来了。

    司宴也恰好有空,我买了些祭品,打算去看看我妈和宋晚瑜。

    司宴陪着我,他拎着那一堆祭品,看我身上穿的单薄,又上楼找了个衣服下来。

    我连连摆手,拒绝着说不穿。

    司宴几乎是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哄着,他说什么都要我穿。

    在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我终究还是乖乖听话,将那件棉衣给穿上了。

    实在是不怪我,主要是我最近身上火气大,格外的害怕衣服穿多了。

    我和司宴刚出了门,顾锦程就打来了电话。

    时隔他知道宋晚瑜去世的消息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他杳无音信,像是就那样人间蒸发了。

    我之前也听司宴几次说过,这件事对顾锦程打击很大,他几乎是一蹶不振。

    连自己曾经信心满满,一手开起来的心理研究所都丢下不顾了。

    顾家二老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家的儿子究竟为什么会性情突变,整天抑郁的将自己闷在屋子里。

    在顾锦程就那样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之后被同事发现,打电话给了他的父母,他父母这才找上了司宴。

    毕竟,谁都知道顾锦程和司宴关系好。

    司宴当时上门劝说过……

    可顾锦程只是消沉着一句话不说。

    那个时候司宴的话在他那里也起不到作用了……

    想到今天他倒是肯出门了,而且还是将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我接通电话,三言两语将电话挂断。

    “顾锦程打来的。”

    司宴点头,他已经将车从车库开了出来。

    此刻正从驾驶位上下来替我打开车门,扶着我坐了上去。

    我总告诉司宴不用这样紧张,可司宴偏偏不听……

    罢了,就让他拿我当祖宗这样供着吧。也就十月怀胎,等卸了货,他估计也就放下心了。

    等司宴上了车,这才开口问道:“他今天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巧的很,他说想去看看晚晚睡在了何处。”

    这个话题每次提起都是沉重的。

    司宴更是知道他是我的伤痛,往往都不会在我面前说起。

    但,有些时候总是无法避免,毕竟这件事已经发生,哪怕想避也是避不开的。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

    “司宴,这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晚晚离开我,都已经一百五十四天了。”

    司宴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扭头看向他:“我没事的,你好好开你的车。”

    司宴道:“温眠,真正的死亡从来都不是这世上的生离死别,而是内心的遗忘。”

    “只要你一直记得她,那她就一直活在你心里。”

    我哽咽着点头。

    不想让司宴也跟着心情不好,我强忍住心底的酸涩。

    司宴的车刚开上通往城南的告诉,顾锦程便也跟上来了。

    他也开着车,我记得他的车牌号。

    这世上太多的事情,阴差阳错存在着遗憾。

    我实在不知道言语该怎么去形容这些……

    只是,宋晚瑜的离去,注定成了我们这些人心底最悲痛的伤口。

    以后随着日子的推移,日复日,年复年,这些伤痛留下的伤口或许会一点点的愈合,可当每次想起,那结痂的伤口便会再一次被撕的鲜血淋漓。

    那样的痛会伴随着我,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了……

    我发现人到了真正伤心难过的时候,眼泪是根本流不出来的。

    或许如今我心里已经很清楚,泪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哪怕我的情绪波动依旧那么大,可我还是忍着。

    但当我走到我妈的墓碑前,看着墓碑右上角她那泛黄的照片时,还是会那么的痛苦。

    只可惜病魔带走了她,否则,如今的她应该陪伴在我身侧的……

    我将鲜花祭品摆在我妈墓碑前,随后起身,带着顾锦程穿过一座座墓碑,带着他来到了宋晚瑜的奴婢前。

    本能一直忍住的我是,直到我发现自己如今再找宋晚瑜却要穿过这些墓碑,要这墓地里寻找她的身影时,我再也忍不住。

    泪水一颗一颗的滚落,最后,我脚步停在了一座略崭新的墓碑前。

    我轻轻走上前,指尖轻轻的摩挲着墓碑的一角。

    那上面贴着晚晚的遗照。

    灰白照片上的她嘴角带着明艳的笑,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

    我盯着那张照片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恍惚中,我像是能听到她在呼喊着我,我似乎也瞧见了她脚上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着我走来时,那明艳张扬的气势。

    晚晚是烈火中一朵最坚韧最耀眼的玫瑰,最后却遭受病魔缠身,疼痛病床,默默无闻的死在了异国他乡。

    这样的结局实在配不上她这张扬热烈的一生……

    “噗通”一生,是顾锦程跪在了墓碑前。

    直到这一刻,他才像是大梦初醒。

    顾锦程捂着自己的脸,压抑又痛苦的哭出了声音来。

    他肩膀颤抖,哭的不能自已。

    哭到一半,他缓缓抬起手,他膝行着一点一点爬到了奴婢前。

    他紧贴着墓碑,手一寸寸的抚摸上去。

    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庞,眼神温柔,嗓音哽咽。

    “我就……就混账了那么一次,代价却是永远的失去你。”

    “宋晚瑜,你好狠的心,至死都没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你其实什么都算好了,对吧?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至少让我再见见你……”

    “宋晚瑜,来看看我吧,来我梦里看看我,至少跟我道个别。你突然躺在这里,就这样睡下了。我不敢相信,我总觉得这些都是一场梦!”

    “我又多希望这是梦啊,如果这是梦,我是不是睁开眼就行了?我发誓以后不缠着你了,你不喜欢我,我就离得远远的,只要能偶尔知道你的消息,知道你过的幸福快乐就好了。”

    “我想通了,别跟我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回来吧,我好想你……”

    “宋大小姐,我真的好想你。”

    ……

    我再也止不住的埋首在司宴怀里痛哭。

    司宴也不忍心的别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