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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乐府令 第16章 万诗雨

    上回说到李羿被独孤玉和南宫启二人拉上了一辆马车,还把他身上的银两都抢走了,我们来看看玉启二人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李羿满脸黑线的看着对面的玉启二人,无奈的叹惜道:“二位兄台,这是何意?有什么事直说吧。”听闻此言,二人瞬间破防。

    独孤玉一脸谄笑道:“李兄,咱们都是好兄弟!”

    南宫启也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说道:“李兄,我们也不是要抢你的钱,只是有事想你帮忙。”

    李羿没好气的说道:“这上京城的风土人情可真是奇怪,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求人帮忙的。”

    独孤玉笑道:“李兄,我二人也是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了!”

    李羿摇了摇头叹道:“上京城里还有人能让二位兄台束手无策?难以置信啊!”

    独孤玉呼出一口浊气说道:“李兄,你有所不知!一月之前这上京城里来了一位花魁,生得是美若天仙!她这一来整个上京城的花场都为之一震啊!李兄,就这么说吧,这位花魁放眼整个上京城,除了启兄的妹妹南宫雪无人能出其右!”

    此话一出,南宫启接话道:“虽然把我家雪妹与花魁相比,有些不妥,但是玉兄所言非虚!”

    李羿立刻对南宫雪和这位花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二位岂不是上京城的第一和第二美人?或者是并列第一美人?但他故作镇定道:“一个花魁而已,以二位兄台的家世和财力还没拿下?”

    独孤玉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兄,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你是不知道这位花魁的身世,是个可怜的女子啊!”之后玉启二人开始讲述起了这位花魁的身世。

    这位花魁名叫万诗雨,本是韩国人,这韩国地处北魏、西楚和南梁的交界处,是战略要冲之地,原本韩国一向中立,对于三家战事皆不相帮,但若是有人想侵战韩国,便会向其他两国求援,因此得以留存。

    十三年前不知是何变故,这韩国国君突然联合梁楚两国发兵北魏,一月之内连下二十余城,当时北魏的皇帝拓跋涛年过六十,听闻此事卧床一月未起,前太子,当今皇帝的哥哥拓跋宏挂帅出征,带着全国精锐部队奋战两年,不但尽收失地,更是攻下了韩国国都。

    之后梁楚两国派使团求和,三国博弈,最终瓜分了韩国,北魏分得了韩国一半的国土,另一半则由梁楚平分。从此韩国覆灭,而这位万诗雨,本名方诗雨,其父方伦是当时韩国的相国,结果被韩国国君推出来当替罪羊,斩首示众,全家男丁为奴,女子为婢,当时年幼的方诗雨亲眼目睹了父亲的头颅高挂城头。

    韩国灭亡后,韩君逃到了楚国,成为了楚王的座上宾。从那以后方诗雨改名为万诗雨,铭记父亲断首之恨!后来颠沛流离的她沦落到了北魏教芳司,经过多年调教,成为了如今名动上京的花魁万诗雨。

    听了这位诗雨姑娘的身世,李羿也是感叹一声,随后说道:“唉!确实是位可怜人,原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闺秀变成现如今的红尘女子!这是何等的悲惨啊!”

    “可不是嘛!李兄你是没见到这位诗雨姑娘,那生得叫一个楚楚可怜,对于这位亡国之女,高门之后,像我与启兄这般怜香惜玉的正人君子,怎么会用家世或者铜臭再去欺压于她!”

    “正是此理,李兄,我与玉兄商量好了,若不能得到诗雨姑娘的芳心,不但不会行小人之事,还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了别人的欺负!”

    李羿听出了二人的言外之意,正色道:“二位兄台,若是不肯说实话,那李某可就告辞了!”说完就要下车。

    独孤玉一把拉住他说道:“说实话,李兄,我二人说的都是实话!”

    李羿白了一眼说道:“但是说的不是全部的实话对吧?”

    南宫启挠了挠头笑道:“李兄料事如神,当真是瞒不过你啊。”

    独孤玉一脸悔恨的说道:“李兄,事情其实就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与启兄前些日子去青州游山玩水去了,等我们回到上京城,这位诗雨姑娘已经成名半月,仰慕者那是排成了行,不知有多少人大把的银子都扔出去了,连顿酒都没喝上,最多只是见上一面奉了一杯茶。”

    “是啊,所以这诗雨姑娘就没把银钱放在眼里。”

    李羿笑道:“金银本是世俗之物,缺之不可,过犹不及,所以她不爱钱,但爱才对嘛?”

    独孤玉拍手大笑:“对对对,李兄说的对!这位诗雨姑娘文才出众,本身就是儒道八品修身境!要知道她才二十岁啊!”

    李羿摆手道:“说重点吧!”

    南宫启说道:“诗雨姑娘之所以能够名动上京城,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更是她的才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的是样样精通!这绝不是嘴上说说,我与玉兄比你早回来半月,虽然没有看到她与几位名家博弈的场面,但据说她与棋诏大家孙横手谈十局,四胜四负两和棋!与乐府常侍郎周昆弹琴对曲更是大胜而归!”

    独孤玉接着说道:“她的一手好字更是有目共睹,颇有大家之风!丹青妙笔善画花鸟,一幅《芙蓉花开》现在售价都已经是五百两银子了!”二人开始说相声一般讲述着诗雨姑娘的傲然战绩。

    李羿听完二人的描述心中只有两个字!炒作!看来这位花魁背后之人手眼通天啊,连礼部的棋诏、乐府常侍郎这种朝廷中人都愿意为其铺路,想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礼部?老银币之前不是礼部尚书?怎么总觉着这事和老银币有关系呢!

    李羿开口问道:“既然这位诗雨姑娘如此出众,为何无人愿意为她赎身,娶回家中?”独孤玉答道:“李兄,你可知道诗雨姑娘的身价是多少?”

    李羿当然猜不出来,对这里的物价还不是很了解呢!怎么可能猜中,便随口说道:“看来是高的吓人啊!”

    南宫启叹道:“李兄,是一万两!白银一万两!”

    李羿倒吸一口凉气,要是按一两五十克,一克白银六块钱,这位诗雨姑娘的身价达到了三百万!我擦!这特么!也太特么!啊呀我去!

    三人在车中一阵无语,最终还是李羿开口道:“不是,这诗雨姑娘这么高的身价,那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她的眼啊?”

    独孤玉答道:“现在这位诗雨姑娘住在谪仙楼的四层月宫当中,整个上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和世家子弟都以踏入月宫为荣!只是时至今日也未曾有人能过了诗雨姑娘的关卡。”

    李羿明白了,这两位世子想让自己帮忙过关,他笑道:“什么关卡这么难过?”

    “诗雨姑娘成名之后,在谪仙楼三楼设下考题,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为关卡,每三天出一题,结果接连四道题,都无人过关,今天便是第五题!以诗为题!”

    独孤玉说完这话眼中泛出了光,满是期待地看着李羿说道:“李兄!我与启兄见识过你的诗才,现如今的上京城中能与李兄匹敌的寥寥无几!所以我们特意请李兄出面,以诗破题,带我兄弟二人一同踏入月宫!”

    南宫启也重重地点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李羿。后者一副完全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闭目养神,淡淡说道:“多谢二位兄台抬举,不过李某眼下确实没有这般兴致啊,所以怕是要让二位失望了。”

    独孤玉和南宫启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难道还听不出李羿是在坐地起价,南宫启率先加价道:“李兄,你看这样如何,若是你带我二人登上了月宫,愿送上白银五百两作为酬谢,如何?”

    李羿毫无反应,“一人五百两,那可就是一千两,如何?”还是毫无反应,独孤玉出价道:“一人一千两,如何?”仍然毫无反应。

    独孤玉明白了,李羿不是为钱!随即心思一转笑道:“李兄啊,你可知我兄弟二人如何知道你来了上京城,又如何寻得到你?”

    李羿抬眼看着独孤玉问道:“定是有人先行报信。”

    “不错,李兄可想知道是何人报信?”

    “定是如云姐姐先行写信通知了启兄,请启兄帮忙关照一二,所以此事没什么好猜的。”

    独孤玉笑道:“没错,正是如云姐,她还特意将李兄在青安城所做之事告知我们。若是将今晚答题的最大竞争对手说于你听,那李兄估计会很感兴趣了!”

    李羿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下文,而南宫启瞬间理会了独孤玉的意思,笑道:“李兄你知道那宇文野是个色胚,可偏偏这宇文家色胚出的还真多!”

    独孤玉接话道:“可不是嘛,今晚宇文家的嫡长子宇文钟和他弟弟宇文秀也会去!”

    “唉,这宇文野在青州城欺服一个弱女子,人家到了青安城都不肯放过。你说这宇文钟和宇文秀在这上京城要是也欺服一个弱女子,又当如何?这宇文家是不是烂到根里了。”

    玉启二人一阵惋惜,而李羿只是淡淡说道:“若那诗雨姑娘真如你二人所说那般出众,宇文家的两位公子能得到诗雨姑娘的认可?我看未必,所以不用李某出面,那二人也入不了月宫!”

    独孤玉急忙解释道:“李兄,你是有所不知,这次宇文钟请动了上京城的第一才子杨华,杨云昊!”

    “上京第一才子?”

    “正是!为了诗雨姑娘这宇文钟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请动杨华!这杨华今年二十三岁,儒道七品养气境,半年前在聚贤馆成名,以一篇安国策震动朝野,如今已是中书省议事郎,作诗成文都是一等一的水准,现在已有数首传世之诗,名篇佳作更多,被视作大魏文坛未来的希望啊!”

    南宫启一再溜缝道:“李兄,你不是想独领风骚嘛,若是不能压他一头,怕是不行啊!”

    独孤玉煽风点火,“李兄,你想在这上京城出人头地,今晚正是个好机会啊!只要胜了杨华,只怕李兄你想不出名都难!”

    李羿其实早就动了心,听到有机会一战成名,也就不再装了,笑道:“我想知道若是那杨华真得到了诗雨姑娘的认可,和宇文钟宇文秀二人又有什么关系?他俩难不成在为人作嫁衣?帮那杨华找女人?”

    独孤玉一脸坏笑道:“李兄!此言差矣,那杨华不好女色,入了月宫,那宇文家的两兄弟定然会支走杨华,剩下的事就看他们兄弟如何计较了。李兄,你莫不是也有了想法?”

    李羿说道:“想法是有了,不过若是我破了题,入了月宫,那二位兄台作何打算?”

    南宫启说道:“李兄,实不相瞒,我们自知诗雨姑娘不会看上我们这般无才之辈,只是那宇文家的两兄弟还不肯放弃,一直在打诗雨姑娘的主意。之前我二人和宇文家两兄弟便有过冲突,后来就有了一场赌约,以先入月宫者为胜,胜者今后一年去哪家青楼,输家便要退避!李兄,这可就不是一个花魁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李羿点头道:“恩!这可是今后一年花魁的归属权了!”

    南宫启点头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

    独孤玉不悦道:“什么花魁不花魁的!最重要的是面子!”

    “对对对!玉兄说的对!是面子的问题!”

    李羿白了二人一眼,说道:“那咱们可就先把话说明白,先小人后君子,今晚若是我帮二位兄台赢下这场赌约,诗雨姑娘看中谁就是谁,可别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独孤玉笑道:“这是自然!”其实独孤玉和南宫启无论是自身相貌还是家世都比李羿要好,二人想着只要进了月宫自己没准还有机会,花落谁家尚未可知,也就答应的痛快。

    李羿又补上一句:“那两位兄台可还一人欠我一千两白银啊!”

    南宫启笑道:“此事若成,银两随即奉上!”三人对视一笑,买卖谈成了!

    于是三人坐马车前往今晚的目的地,上京城第一青楼,谪仙楼。路上独孤玉和南宫启是一脸的兴奋,他们对李羿充满了信心,毕竟在留墨轩见到过李羿临危之际作出两首传世之诗,今晚的考题对李羿来说必然是手到擒来。

    李羿这一路想的是如何一战成名,便向玉启二人问道:“之前说这诗雨姑娘最擅长的便是作诗,想问下二位,可有何佳作啊?”

    独孤玉笑道:“之前和人比试的几首都是佳作,但最出彩是那首《花落》。”

    南宫启也来了兴致说道:“那是在诗雨姑娘与上京城一位文豪对诗时写下的,当时她刚刚写下这首诗,只见一股紫气汇于纸上,绕着诗雨转了三圈才注入其身。”

    “哦?二位可还记得此诗?”独孤玉正坐吟诵道:

    “凌冬越寒花始凝,静待云开日月明。

    不见金乌纷飞至,雨打落花最无情。”

    李羿品了品,诗是不错,就是太过悲伤,也难怪,多年的颠沛流离,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心中有怨也很正常。玉启二人一脸的唏嘘啊,独孤玉叹道:“多可怜的女子,我虽有心帮她,可终究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南宫启也是捶胸顿足。李羿看着二人心中讥讽道:你们两个,想当护花使者还当不明白,虽然是纨绔子弟,但还真有些善心,只不过,你们的善心怕是已经献给了众多花魁,也不差这万诗雨一人了。

    之后的路上,独孤玉和南宫启向李羿介绍了上京第一青楼——谪仙楼,说的是天花乱坠,宛如仙境一般。

    李羿心中暗笑:就算你们二人再怎么吹捧,也不至于把一个青楼比作仙境啊,上一世我虽然没去过那些高档消费场所,但是公司团建还是去过几次大型夜店或者KtV的,无论是美女,还是金碧辉煌的装修,咱也是见过些世面的,还能被这生产力落后的时代唬住?

    正是这般想法李羿收起笑意,装上一副轻视的表情看着车外变换的街景。马车一路驶向那碧水河最宽阔的地段,那里就是上京的不夜城。

    碧水河横穿上京,在城中偏东北的位置人工开凿出了一个湖泊,后来几次扩湖筑堤,增添景致,使这碧水湖成为了上京城的一处风景胜地,凡在这碧水湖周边建的楼宇都是城中最好的,碧水湖周边也就成了上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区。

    谪仙楼就建在碧水湖北岸,坐北朝南,占据了黄金地段中的黄金位置,可以说是开窗览湖景,侧耳听蛙鸣,再闻荷花香,独享映天镜。

    不说别的,光从这地理位置就知道,谪仙楼背后之人必有通天之能,至少也得是皇亲国戚,不过玉启二人没说,李羿也就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