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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妾三年 第143章:奸商!

    云芷将人送回房间时,看着青梅哭红的眼睛,心下针扎一般的疼。

    她不知道将青梅留在身边是对是错,也不知,有朝一日她濒临断头台时,看着因受自己牵连而殒命的青梅,心下会是何种心境。

    她只知道,若眼下开口让青梅去往别处,这傻姑娘,只怕是会想不开。

    可,让她一直保持原状,也未必是好事。

    云芷眉头紧蹙,沉默地在青梅床边坐了许久,方才起身……

    -

    “你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药房内,花赫翘着二郎腿,吃着枣子吃问云芷。

    云芷将熬好放凉的药膏,小心仔细的装好,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只是讲了讲病情。”

    “病情?”正反复重复用手扔枣子,用嘴去接的花赫停下这无聊的游戏看向她,须臾嗤了声,“小丫头,你是拿我当傻子?”

    云芷看了他一眼,认真摇头:“天地良心,我可没有。”

    “那你几个意思?”

    云芷想了想,道:“小王爷,你说有没有那么一桩可能?”

    “什么可能。”

    “你本来就傻。”

    “滚!”

    花赫气的扔了个枣子过去,云芷伸手接住,塞进了嘴里,“谢小王爷赏的枣子。”

    花赫气笑了,拿着枣子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想骗我枣子!没门。”

    云芷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花赫继续重复扔枣子吃枣子的游戏,还不忘慢悠悠地跟云芷说话:“老爷子现在好好喝药了,而且,还早起练习你教他的八段锦,对了,他还借了从前吃的一味药。”

    “这不是好事吗?”云芷将盖子盖好,将柜台上的东西收拾好,“怎么?难不成,老爷子这样,你也不高兴?”

    “倒不是不高兴。”花赫神色复杂,眉眼间带着一抹纠结,“就是觉得他老人家变得太快了,我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无妨,习惯就好了。”云芷擦完桌子后,翻出一个篮子,将装好的药膏全都放进去,而后拎过来,放到了花赫跟前。

    “这什么?”花赫一脸茫然。

    云芷道:“这是给老爷子做的药膏,你告诉伺候他的人,每天抽空给老爷子推拿按摩,或者拔罐,然后,可以用上这个药膏,这样,阴天下雨又或者受凉时,老爷子身上不至于那么疼。”

    花赫神色微讶,须臾,扬唇而笑,“谢了。”

    “小王爷客气。”云芷坐的笔直,笑的不露牙齿。“药膏加诊金,再加上后续我要给老爷子做的药,一共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花赫“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打劫啊你!”

    他指着长桌上的那一篮子药膏,激动道:“就这些药膏,你怎么不去抢啊你!还一千两!你干脆出门左拐上朱雀大街,再一路往南,那有京都最大的钱庄,你去那儿抢得了!”

    云芷不急不恼,不悲不切,只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两张方子来。

    “第一张是制作药膏的方子,第二章,是回头制作药丸的方子。”

    花赫拿起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他指着方子上几位药材道:“这几位药材是价值不菲,但,这不是先前我送你的药材么?”

    “对啊!”云芷点头。

    “那你……”

    “所以,我没算你药材的钱啊!”

    见她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模样,花赫几乎崩溃了,“那为什么还这么贵?”

    云芷摊手:“因为其他药材要收钱啊!而且,不光有药材的钱,还有我的诊金和制作费啊!”

    “奸商!”花赫气的咬牙切齿,“难怪卖假药的多,都怪你们挣得多!”说完,又咬牙切齿地道:“难怪行医能发家呢!你这简直是暴利职业,暴利!”

    云芷才不管他怎么说,只道:“你就说,我开的方子,有没有效吧!”

    花赫气焰弱了几分,道:“那你也不能收这么多啊!”

    云芷辩解:“已经很少了,这都是友情价了,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位夫人毁容了,求我为她诊治,你知道我收了她多少钱吗?”

    “多少?”花赫好奇的睁大眼睛。

    云芷伸出一根手指来。

    花赫试探地道:“一千两?”

    云芷笑眯眯地补充:“黄金……”

    “……”

    花赫有一瞬的沉默,半晌,咬牙切齿的鼓掌,“果然,论赚钱,还是你们行医的赚钱。”

    云芷也不跟他废话,只道:“小王爷别忘了尽快把诊金送来,不然,我没钱采买药材,届时,可就没法子制作药丸了!”

    闻言,花赫气的直咬牙,半晌狠狠咬了口枣子道:“奸商!”

    -

    钱是晌午要的,银子是傍晚送到的。

    同银子一道而来的,还有桑疆。

    彼时,云芷正坐在桌边,好整以暇的看自己写下的字。

    桑疆拎着食盒走进来,见云芷站在书桌前,笑着道:“这方子都写了几日了,怎么还没写完?”

    “不是写方子。”

    “那是什么?”

    桑疆说着,将食盒放到圆桌上,抬脚走过来,凑过来看了眼,而后轻声吟出……

    “湛湛长空,乱云飞渡,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沉江望极,狂涛乍起,惊飞一滩鸥鹭。”

    “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金贼南渡。”

    桑疆读完,又惊讶,又惊喜,“怎么想起写这首诗了?”

    云芷放下笔,笑吟吟的道:“早起在园子里闲逛时,瞧见壮壮在背这首诗,便想起来了。”

    “是首好诗。”桑疆认同的点头,“从前总是听人说什么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夜看尽长安花。总觉得,这句诗极好,今日才晓得,原来出自这里。”

    云芷笑着道:“你方才说的是出自两手诗词,一首是这里,另一首,是孟大家的《登科后》。”

    “登科后?”桑疆先是困惑,而后不好意思的挠头,“没听过。”

    云芷重新拿起笔来,在新铺就的宣纸上洋洋洒洒的落笔。

    桑疆凑过去瞧,便见上面洋洋洒洒的四句诗。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盯着宣纸上隽秀雅致的字定定瞧了半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