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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绑架?发疯文学整顿九零 第85章 思想源于碰撞

    罗秀丽气都气饱了,没吃多少。

    后半夜罗秀丽饿劲上来,人也慢慢清醒了。

    她妈这是被舆情裹挟了。

    罗秀丽自己就是学新闻的,她太清楚舆情裹挟公民意志的这一套了。

    以前罗妈妈跟罗秀丽吐槽了不少她记工分时吃的亏,怎么可能突然怀念起吃大锅饭的时候?

    先富带动后富,没有社会安定国家富强就没有百姓安定百姓富裕,人要懂得饮水思源,富起来的人要懂得回馈社会回馈国家,这不都是伍凛亦《抨击虚无主义》里的话吗?

    想明白这一点,罗秀丽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忧心起来。

    她是学新闻的,知道舆情裹挟公民意识的可怕。

    要迅速反击!罗秀丽打定主意,明天起个大早,家门口的报亭买了报纸就给安江打电话。

    第二天,罗秀丽一早出门,刚拿到新鲜出炉的《青年报》,正准备回家打电话,就听见报亭老板小声嘀咕:“这个周立真是犯了王法了,回家听广播是她,出门翻开一张报纸是她,换张报纸还是她。”

    周立?一张报纸是她,换张报纸还是她?不止《青年报》刊登?

    罗秀丽立马倒了回去:“老板,你刚说哪些报纸还有关于周立的报道,都给我来一份。”

    这家报亭的配货很齐,基本上海报社的报纸都能找到。

    听见罗秀丽的要求,报亭老板直接把所有的报纸全拿了一遍,递给罗秀丽:“喏。”

    罗秀丽看着老板手中的一摞,也是惊了:“全都有?”

    报亭老板点头:“全有。”

    罗秀丽付了钱,立刻就坐在报亭旁边的花圃翻开报纸。

    半个小时后,罗秀丽叹了一口气,来不及了。

    这样多的口诛笔伐,已经不是周立一个人反驳得过来的了。

    现在只能寄望新概念没有被这样的声势吓倒,依旧坚持给周立补奖,那样还有给周立正名的希望。

    否则的话,被舆情裹挟打压,唯有等待时间证明。

    这个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几十年。

    而人活一辈子,也就是几十年罢了。

    作为罗秀丽唯一希望寄托的李刚和余偏偏却比罗秀丽悲观得多,在通过研讨会确定了给周立补发一等奖并将她的复赛作品刊登在当月的《萌芽》上的决定后,他们就预见了接下来的惨胜甚至惨败。

    就如同田桂山说的那样,公众已经形成了既有印象,他们即便最终为周立正名,达到了“反转”的效果,那也是在损害媒体公信力的基础上达成的,所以胜是惨胜。

    若是没能正名,反而将火引到了新概念,引到了《萌芽》的身上,那败就是彻彻底底的惨败。

    事情也如同李刚和余偏偏的预料,随着补发奖励的决定公开,印刷有周立复赛作品的杂志发往全国各地,一场对于新概念的声势浩大的声讨也开始了。

    “号称要打破应试教育的作文大赛,却做成了最应试教育的样子。”

    “号称要重视素质教育的比赛,却选出了没有道德素质的一等奖。”

    新闻界震动,作协震动,文坛震动,教育界震动。

    作家圆圆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也是惊叹的。

    “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在彼此攻伐,不管认不认识。所有的报纸杂志,甚至广播电视台都加入了这场骂战。我的生活只剩下两件事,睡觉和骂战,骂累了睡觉,睡醒了继续骂。”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思想源于碰撞。一个人的认识只有在不断的与他人的思想进行交流与交锋中才能得以改进与完善,一个社会与国家只有以一种很开放与包容的姿态来对待每一种思想,创造一个宽容和谐的环境,让不同的思想能发出不同的声音,进行强有力的碰撞才能不断进步。”

    “正因为有这场‘骂战’,才让我拥有了更多的创作思路和创作灵感。打破常规,让文学,让教育,让语文迸发出更加蓬勃的生命力,也是新概念的初衷和坚守。”

    “周立?是,她的确是事件的导火索和漩涡中心。她的表现如何?你们不要试图给我设圈套,我也是搞文字创作的人。我知道你们已经找罗秀丽给她写人物评语,不得真假,不惧笑话,她当得这八个字。”

    圆圆的话当然是经过美化的,新思想的碰撞的确有,跳脚问候对方家中长辈的国粹也不少。

    整个上海文坛都是乌烟瘴气。

    田桂山办了退休,他年纪到了,退休是在研讨会之前就跟学校说好的事情。

    只是荣退不荣,办得悄无声息不说,说好的返聘也变得遥遥无期。

    李刚去拜访老师,他现在也被强制休假,一下子空闲起来。

    无论在外面如何用笔如刀,看着闲赋在家的田桂山,李刚还是自责的:“老师,都是我的错。”

    “你觉得你这件事办错了?”田桂山反问。

    李刚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不觉得自己办错了,又为什么要说自己错了?”田桂山反问。

    “要不是为了我,老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办错了,只是事情的发展超过了你能控制的,你觉得办砸了,所来跟我认错?”

    李刚低着头沉思了一下,斟酌着措辞:“老师,我不觉得自己办错,也不后悔自己办砸,只是觉得有什么后果我都自己担着,不该影响你。”

    “影响我什么?”田桂山摆了摆手,“我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就退休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老师……”

    田桂山又摆了摆手:“其实有些话,那天研讨会我就想跟你说,当时忍住没说,现在倒是时候了。”

    “老师请讲。”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田桂山顿了顿,“你要是把这一课学好了,老师也就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我能跟老师学的事情还多得很。”

    田桂山摇摇头:“过来看看我刚写的字。”

    李刚跟在田桂山的身后,来到书桌前,只见桌上的宣纸墨迹初干——

    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布衣得暖胜丝锦,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稀粥淡饭饱三餐,早也可餐,晚也可餐。

    无事闲游村市栈,棋也玩玩,牌也玩玩。

    雨过于晴上小船,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夜归儿女笑灯前,饭在一边,菜在一边。

    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这是清代作者萧锦忠写的《闲居即兴》,顾名思义,讲述的是闲云野鹤般的田园生活。

    “小刚啊,老师老了,终是要被拍在沙滩上的,也到你为新人遮风避雨的时候了。”

    李刚眼圈一红:“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