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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伴君侧 第47章 无妄之灾

    “凌云兮!”

    “我们陈府一直待你不薄,只不过是蔚衡有了其他女人,你就这么狠毒,恨不得我们陈府衰败,最好商行关门大吉对吧!”

    云兮还未在主屋里站定,就被张氏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问。

    “母亲,何事发怒?”云兮淡定的询问。

    张氏气得发抖,指着云兮,“你就是个毒妇,别以为隐瞒得好,就没有人知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一把票据砸在云兮脸上,还好苏扬来得及时,拉开云兮。

    一把票据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娘!”苏扬有些无奈,“您有话说话,为何还动起手来?还不问清楚就给人定罪?”

    张氏看着倒戈的儿子,更加气恼,“你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觉得是我错怪了云兮?”

    “再严重的事,即便是发生了,一家人好好商量,解决就是!”

    苏扬说完,弯下腰,捡起一张票据,仔细瞧着。

    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些不太相信的递给云兮。

    云兮接过,看着手里的票据,一脸的茫然,“彩头亏损账单?这是何物?”

    “为何落款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印章?”

    “别装蒜了!”张氏的脸上满是嘲讽,更多的是愤怒。

    “名字是你的,印章是你的,还能有错?”

    想到那个满脸刀疤的男子,张氏就心有余悸,那人说他是大蛇的手下。

    大蛇!

    她一个妇道人家都听过他的名号,是景都府走黑路的头目。

    青楼,妓院,赌场都沾边,兼带坑蒙拐骗。

    银子没有一文是正当得来的。

    听闻是无恶不作,连官府的人都被他们渗透,搅和在一起。

    与他们这些正经的商户人家是沾不上边的一类人。

    云兮怎么招惹上这种人,以后蔚衡出门会不会有危险?他们陈家会不会被盯上?

    张氏越想越害怕。

    “这不是我的,彩头是何物我都不知道!”云兮不认识这些,连忙否认。

    张氏觉得荒谬,“不是你的,那些人会直接找上府,点名道姓?”

    “我如何得知?”

    张氏:“他们怎么不找我?”

    云兮皱着眉头,不想同张氏再你来我往,“看这票据的意思,这就相当于欠款,对不对?”

    她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一旁的苏扬。

    苏扬见多识广,显然认得这些,点点头,“类似于赌博的一种,只不过这是专门给内宅女子玩的。”

    云兮第一次耳闻,一脸震惊,“我不太懂,你细讲一番。”

    苏扬耐心解释,指着票据上的一行字,“玩法极其简单,比如这种猜花彩头,就是一幅牡丹图,让女子猜牡丹花瓣的单双数。”

    “都是让买家先看清楚画上的牡丹,再下注。”

    “类似于这种有很多,不用去赌场,由专人送到府上,用猜选解密的方式下注,还能追投,翻倍等各种玩法。”

    “猜对,一两银子变百两,甚至变千两都有可能。”

    “相反,也能输掉千两万两。”

    “这是专门为女子设计的,看着十拿九稳能赢,目的就是让女子一时脑热,追加千倍万倍。”

    “女子以为能花一两银子赢得千万两,一夜暴富,实则哪里玩得过规矩的制定者。”

    “多半都会输得倾家荡产,不亚于男子在赌场输掉房屋田地,妻子儿女的赌博行为。”

    在场都听明白了大意,不免庆幸,没有被这群人盯上。

    张氏猛然想起前段时间的一件事,城东有户胡姓人家。

    男人是做营生的,这几年做得风生水起,一家人过得有滋有味。

    前几日,传出胡家夫人投了井。

    外面谣传是她男人做的。

    起因是这夫人输掉了数千两银子,使得刚有起色的胡家陷入了绝境。

    男人一气之下把夫人丢进了井里。

    夜晚出的事,也无人看见。

    男人一口咬定是夫人输掉了家产,无言面对家人,自己投的井。

    这种死法,官府都查不出来。

    真真假假外人也分不清。

    只叹赌博害人。

    如今想来,那夫人必定是入了同云兮一样的骗局。

    张氏这么一对上,更加认定是云兮所为。

    云兮看着手里票据,惊叹,“这一张就是五百两,这一地的票据得欠多少?”

    张氏冷哼,嘲讽、愤怒、痛恨等各种情绪交织在眼底,“五万两!”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五万两!天文数字!

    这是平头老百姓十辈子都赚不回来的巨款。

    怪不得老夫人能发如此大的火,放在旁人身上,怕是要拼命。

    突然都心疼起张氏,这么多银两,陈府不知道拿不拿得出来!

    纷纷猜测凌云兮怕是丈夫离心,专宠妾室,惹得心情不佳,被人算计。

    如今事情出来了,收不了场,在这装傻充愣,逃避责任。

    “发生何事?”

    陈志成和蔚衡一同进屋,两人都看着地上散落的票据。

    蔚衡拾起一张,心头一跳。

    “都是欠银!”张氏咬着牙,看似平淡地说。

    “欠银?谁欠的?”陈志成的脸色一垮,他最痛恨吃喝嫖赌之辈。

    一个家族的兴亡衰败都由此开始。

    “云兮欠的,今日一个自称是大蛇手下的人送来的,说是限期十日,不然就利滚利。”张氏说。

    陈志成脸色愈发难看,“欠了多少?”

    “五万!”

    蔚衡心口一凉,目光变得担忧不已。

    “没银子补你的窟窿。”陈志成直截了当。

    这种赌徒的银子他不会补,也没有这么大一笔银子去填补。

    今日补了,明日又来更大一笔。

    陈志成活了几十年,哪种人没见过。

    沾染了这些的人一辈子就完了,还得拖累家人。

    “你收拾收拾,回你娘家,让你们凌府给你堵窟窿去吧!”

    陈志成气得胸口疼,直接驱赶。

    “这根本就不是我欠的!”云兮再次否认。

    “不是你,那是谁?白纸黑字,你不认得?”陈志成坐到主位上,指着一地的票据。

    他刚才看了,上面写得清楚明白。

    “父亲,真的不是我欠的。”

    云兮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这满屋子的人,怕是没有一个相信她的。

    蔚衡脑子里纷乱,想说几句,又不知如何开口。

    那日过后,他便回东阁查了明雪花钱的去处。

    春来走了,秋实死了,就剩下两人,夏末和冬青。

    这两个丫头一问三不知,再就是含含糊糊,说不明白。

    说是明雪经常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在东阁又没瞧见。

    这么一想,蔚衡心里更加乱。

    “怕不是有何误会!”苏扬说:“这么大的事,不是一句不承认就能解决的。”

    云兮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张氏不认同,“这府上的银两都在云兮手里过,外面的人进府,哪个不需要她的允许!”

    “其他人手里银钱都是有限制的,需要支取,还需要说明用途。”

    张氏所言不假,上至老爷夫人,下到下人,每个月都定额支取。

    府上开销都有凭证,每一笔都记录在册。

    “再不认罪,就家法伺候。”陈志成雷厉风行。

    他就不信云兮受得住。

    家法就是棍棒,棍棒上身,哪有全身而退的。

    “老爷夫人,老奴有话说。”

    福伯一直在门口听着,此刻不得不走出来。

    “你说。”陈志成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