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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伴君侧 第98章 春梅呢

    “蔚衡!”

    陈志成看他如此,只好缓和下来,“我们到前面的城镇去等她们,雪一停,她们就会跟上来。”

    蔚衡还是不放心,“万一走岔开了呢?”

    陈志成:“我派人去城门口等着,还能丢吗?”

    “再说,她是你的妻子,孩子都那么多个,你以为她真会离开你吗?”

    “天下的女子都会权衡利弊,她们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放弃家族的最大利益,因为这个天下是男人做主,她们女子再厉害,还得靠男人。”

    “她跑不掉,也舍不得跑。”

    “她已经拿到了我们陈家的财产。”蔚衡有点,总觉得她好像要丢掉他。

    陈志成一副很有经验的语气,“我们还能创造更多的财产,她不会离开你的,哪怕你不归家,她都会守着那个位置。”

    张氏也插嘴,“蔚衡,你爹说得对,你这样去,她也不会待见你,反而看低了你。”

    “可是他们没有吃的怎么办?”蔚衡心乱得很。

    “我们去了城镇,要是雪还继续下,他们会吃掉马匹充饥,我们买些食物,再买些马车来接应他们,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陈志成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明雪脱掉他的鞋子,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

    蔚衡触到她的眼神,垂下眼帘。

    就在此时,一匹马打滑,前半截摔在地上,老何赶巧,抽了旁边的一匹马。

    那马吃痛,提起速度,这一快一停。

    后面马车在惯性下往前进着,一拉一扯,老何已经来不及收缰绳。

    “不好!”话刚出口。

    马车就朝着一侧翻去。

    马车两旁的下人们直接被甩出去。

    地面已经结冰,马车速度又不慢,翻了几个跟头,沉河与官道有个斜坡,直接滚在沉河边。

    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几息之间,车厢里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能随着车厢翻滚,在车厢里上下撞击。

    老何被甩出去很远,浑身都是雪和泥土,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蔚衡坐在车厢门边,也被摔了出来,只是有只腿好像割破,血都渗了出来,落在雪上,像一点点红梅。

    他顾不得疼,去救车厢里的人。

    被甩在官道上的下人也都站起来,往坡子下跑来。

    另外一辆专门坐下人的马车赶上来,看到主子的马车翻了,赶紧停下来,下去帮忙。

    马车现在已经倒扣,车顶在下,两个轮子朝上,还在转动。

    蔚衡看到窗边有个人胳膊伸了出来,一看衣服便知是明雪。

    蔚衡叫了两声,她都没应,多半是撞昏过去。

    车窗小,人不好出来。

    康儿在啼哭,蔚衡伸手一抓,他被被子包裹得好好的,就在明雪旁边,直接就拽了出来。

    另外一边,张氏也被救了出来,她伤得不轻,脑子上都是血,袄子都破了,里面的棉絮都跑了出来,和雪在一起,分不清。

    “老爷,快救老爷!”张氏看到儿子和康儿都好好的,就担心起陈志成来。

    随后,张妈被扯了出来。

    张妈摔昏了,被放在雪地里。

    “救我!”大家都听到陈志成的呼救,张氏一喜,活着就好。

    放下心来。

    明雪和商婆子也被救出,明雪在救援的过程中醒了过来,伤得不重,撞了脑子。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康儿,看到康儿完好无损,庆幸极了。

    就在几人正在合力救陈志成时,一只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受惊,站起来就要跑。

    可是另外一只马估计腿断了,根本不能动,那马一扯,就把原本在岸边的马车直接扯动。

    又翻卷了一下,马车直接落进了沉河。

    “老爷!”张氏惊呼,直接冲了过去,要救陈志成。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有几个下人都被带进水里,衣服都湿透。

    还好马上爬了上来。

    “快去救老爷!”张氏急得不行,腿子直发软。

    要是陈志成没了,那可怎么办?

    蔚衡早就在想办法,马车很大,河边又湿滑,靠人力是不好拉上来的。

    “老何,赶马车,快,我爹还在里面。”

    老何起身,拿起马鞭,朝马背上抽了一下,马疼,往前走了几步。

    但是另外一匹马纹丝不动,估计是腿断了,站不起来。

    “抬马!”蔚衡指挥着。

    果然,马往前移,马车就露出了水面。

    他们又使了些劲,马车厢终于被拉上了岸。

    张氏扑到马车边,去拉陈志成。

    陈志成全身都湿透,整个人都被淹在水里过。

    蔚衡摸了一下鼻息,当时脸都白了。

    连忙背起他,倒挂在身后,让他吐水。

    蔚衡心慌意乱,只知道父亲没气了。

    必须要把水吐出来,才能恢复气息。

    就这样背了许久,陈志成终于咳嗽了一声。

    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张氏喜出望外,“活了!你爹活了。”

    陈志成确实活了过来,多亏了蔚衡锲而不舍的救他。

    只是他的一只腿站不起来,估计是折了。

    蔚衡坐了一会,缓了一口气。

    “把车厢烧了,大伙都烤一下,袄子都是湿透了!”

    刚才大家都在救人,出了一身的汗,现在都开始觉得冷,特别是那几个落进水里的下人,都在打哆嗦。

    估计会病一场。

    大雪还在簌簌地下,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

    车厢虽然湿了,但是外面刷了漆,里面都是干燥的,要不也烧不起来。

    很快雪地上升起了火堆,边上的雪都融化掉。

    身上没湿的人又去捡了些柴火,火越烧越旺。

    张妈也悠悠转醒,看了一圈,“春梅呢?”

    这一问,把大家都问住了,这小丫头去哪了?

    “不会落到河里了吧!”有个人小心的说。

    “是啊!当时就老爷和春梅还在马车里,后来马车拉上来,里面就只有老爷一人。”

    大家心里都一咯噔,当时老爷没气了,都顾着老爷的安危,没人记得那个小丫头。

    墩子又拖了一把柴火回来,听到他们的谈话,立马就削了一个倒叉钩的木棍。

    走到河边来回地钩。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春梅就被钩了上来。

    她穿着花袄子,头上有个血窟窿。

    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死不瞑目。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砸死还是淹死,这时候了,人命贱如草。

    死了就死了,就像路边的难民,有的是饿死,有的是冻死。

    “春梅!”张氏和张妈都痛哭起来。

    这孩子跟了她们几年,哪没感情的,说没就没了,都接受不了。

    蔚衡沉默了许久,哽咽道:“挖个坑,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