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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 第509章 想你,就来了

    听到蒋随州回来了,宋瑾心头一颤。

    因为,她不确定蒋随州会不会立即把她撵走。

    她还没走出蒋随州的房间,蒋瑶的声音再次传来,“哥,宋姐姐来看你了,在你房间等你呢。”

    “你哪个宋姐姐?”蒋随州漫不经心问了句。

    不待蒋瑶回应,宋瑾走出房间,“蒋随州,我来看你了。”

    “……”

    蒋随州直接语塞。

    两人四目相遇,空气就像静止了一般。

    仔细想来,将近两个月没见面了。

    此时的蒋随州穿了件黑色轻薄羽绒服,里面是浅色毛衫,下面的深蓝色牛仔裤上迸溅了些许泥点子,下巴上的胡茬很明显,应该有三五天没刮胡子了,再无在学校时的意气风发。

    蒋瑶识相地躲去另一个房间,并把门关上。

    蒋随州对她的出现既惊喜又颓败,挤出一抹苦笑,“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灼热的目光落在几步之遥的男人身上。

    蒋随州眸底的欣喜渐渐被理智浇灭。

    “天马上黑了,瑶瑶已经做好晚饭,你将就着吃点,晚上十一点半,潼市有一趟发京城的高铁,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过去。”

    “我不走。”她温软的语气中透着决绝。

    蒋随州蹙眉,“那就明天一早走。待会儿,我带你去县城找个像样的酒店住下。”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敢住酒店。”她看向蒋随州的眼神大胆肆意,“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住你家,与蒋瑶挤挤凑活一夜就行。”

    “镇子太小没通暖气,家里的空调制暖效果不好,你一个南方人根本捱不过北方的寒冷,到了晚上你会被冻哭的。”

    “那我们就打个赌,看看我会不会被冻哭。”她眉眼染笑,“如果被冻哭,我明天一早立马回学校。如果我没哭,那么,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了算,你不能再撵我。”

    蒋随州比她大五岁,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思,深深凝住她,“宋瑾,你何必来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必须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她很直白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五官本就长得好,纵使素颜朝天,小脸儿被冻得白里透红,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还是美得耀眼夺目。

    确切地说,就是一粒莹润生辉的珍珠。

    蒋随州每多看她一秒,心就不可抑制地沉沦一分。

    索性垂下眼帘,“先吃饭,吃完饭再商量回去还是住下。”

    “没得商量,今晚我住定了。”她眸色坚执。

    蒋随州给她倒了盆热水,找出条干净的毛巾让她洗手洗脸。

    洗完之后,她从行李箱拿出常用的护肤品往脸上涂抹。

    正在摆放碗筷的蒋瑶眼尖,发现她的护肤品是某个贵的令人咋舌的外国牌子,“宋姐姐,你面霜的牌子我在网上见过,超级贵!”

    “假的!山寨货!但是用着还可以,一个室友卖的,一百块两瓶。你如果喜欢,等我回到学校,给你寄几瓶。”

    宋瑾急忙把自己敷衍同学的话复述了一遍。

    光想装低调,但她吃穿用从小就是顶级牌子,根本戒不掉。

    宋家在京城的房产不少,她被政法大学录取的第二天,乔晚带她来到京城,全款在离政法大学一个三百米的小区,买了套现房。

    一百五十多平米,精装修,乔晚用三天时间添置完各种各样的电器和厨卫用品。

    可是,宋瑾不想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生活,开学后住了六人间的寝室,房子就闲置下来。

    为了能与室友打成一片,她一改以前的穿衣习惯,要么周末与大家一起去就近的服装市场淘衣服,要么晚上一起蹲网络直播间买衣服。

    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护肤品不行。

    她是敏感肌,一换牌子就起红疹,索性抱着大牌护肤品在寝室里光明正大的用,哪个问起,只说是高仿水货。

    一学期马上就要结束,竟然没有一个怀疑她的真正身份。

    “她明年才中考,还是个小孩子,用大宝就行,用不到别的化妆品。”蒋随州立马叫停,看宋瑾的目光很是心疼,“你家境也不是很好,折腾这一趟,来回路费得一千多块。念你是第一次,我给你报销,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了。”

    “一千块——”

    宋瑾开口立马意识到不对,把“而已”二字咽下,“确实不少了,但这个钱我还出得起,不用你报销。”

    “转你微信,马上收了。”蒋随州已在手机上操作完毕。

    蒋妈妈罹患恶疾,后续治疗需要很多钱,蒋随州还在读研二,收入有限,即便有个私人律所,但这两个月一直在陪妈妈治病,无暇接官司,现在估计每天连房租都赚不够。

    她打开手机,把一千块的微信转账退回。

    “阿姨后续治病需要很多钱,我绝不会要你的钱。”

    “我妈后续也花不了多少钱了。”蒋随州脸色阴沉。

    宋瑾认为蒋随州不把蒋妈妈带去大点的城市治病,是因为没钱,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过把阿姨带去京城,找乳腺方面的专家看一看。”

    “其实两年前,她就知道自己的乳房长了肿瘤,想着少花钱、不为我添麻烦,一直在偷偷吃中药进行治疗。”蒋随州眼尾通红,“硬硬把自己拖到死亡边缘。”

    宋瑾对这种贫穷无法感同身受,却被蒋随州的表情刺激得想哭。

    “三个月前发病,我带妈妈去了京城最好的乳腺医院,医生说已经没救了。即便是化疗,也是白白受罪。她对自己的病情很清楚,说——与其在医院没有尊严地死去,不如在家里——好好度过剩余的时间。”

    蒋随州嗓音低迷痛苦,“所以,我暂停了律所和学业,陪她走完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