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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反天罡,暴君与她的男皇后 第184章 她不要他了

    ……

    等奚挽玉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天亮。

    周边布景是熟悉的东宫主殿,他坐起来,略显迷惘。

    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

    颜辞给他打晕了?

    他有些搞不懂她的操作,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找到她人。

    “主上,您可算是醒了!”

    钱来一早就竖起耳朵面对屋内,稍微听到有一点动静,就赶紧冲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

    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加放大了奚挽玉的不安。

    钱来平时纵使再冒失,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横冲直撞。

    “宫里来人了。”

    钱来手忙脚乱的笔画,生怕一张嘴形容不出来:“领头的是个太监,还带了圣旨,点名道姓的要见您。”

    “太子殿下也没拦着,就让那太监等您醒了再宣旨。”

    钱来脑子迟钝,但预感敏觉。

    他隐隐觉得,这是要出大事儿了。

    奚挽玉则是起了疑,他这个贡品从被送来到现在,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过来找他。

    明面上不说,可他也知道,是颜辞使了点什么手段。

    这突然下了圣旨,寓意何为?

    “先过去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奚挽玉迅速给自己收拾妥当,由钱来引着去了前厅。

    那里头是接待宾客的地方,和公公死了,他的位置自然有其他人去顶替。

    新上任的那个太监姓马,大抵是以前吃的油水不多;

    也有可能是苦活累活全让他干了,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瘦巴巴的,两颊凹陷颧骨高凸,尖嘴猴腮的样儿,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呦,来了?”

    听到通报,马公公懒洋洋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朝下耷拉着的三角眼轻蔑的扫在奚挽玉的身上,随后尖细的哼了一声,不乏倨傲:“来了就自个儿跪下,不然咱家还得找个人来,专门踹你的膝盖窝。”

    他的态度不好,钱来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就要掏个暗器出来给他干掉。

    奚挽玉不动声色的给他递了一个眼神,提起衣摆笔直的跪了下去。

    “啧,还算是懂点礼数。”

    马公公面子上过得去,自尊得到了拂照,自然不再多加为难。

    他捏着兰花指头,展开卷轴,高声朗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蜀佑贡品奚挽玉,自被进贡以来,以权谋私祸国殃民,骄奢淫逸乃残渣余孽之辈。”

    “念及所造罪恶不深,故不加以惩治,只剥削燕未居行资格,遣送回国,致死不得踏入境内,钦此——”

    一方通告念完,马公公卷起锦帛,双手捧着向前递去:“奚挽玉,接旨吧。”

    其实马公公长得不高,甚至是还有点子矮。

    圣旨就在面前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可奚挽玉却好似没有力气,去触碰到这一卷帛纸。

    钱来早在他宣旨的时候,眼睛就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了。

    什么?

    主上要被送回去了,这事儿太子殿下知道么!

    马公公举了半天,胳膊都酸了,还是没等到圣旨被接过去。

    他很是不耐烦,弯下去的腰直了起来:“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也不行。

    由不得他。

    马公公是个有着老道经验了太监,他见多了前面荣享盛宠,后头一朝被遗弃,接受不了干出错事的人。

    他是看不起的。

    “敢问公公,这圣旨,是谁拟的?”

    奚挽玉面上血色尽失,他没什么力气起来,只是跪在地上,嗓音干涩的发问。

    “现下皇上病重,王爷又体弱伤寒,除了咱们太子殿下,还有谁能下达命令?”

    马公公将手举过头顶作揖状,心里更加认定奚挽玉是那种失了恩宠的,更加不屑与鄙夷。

    原本他就只是个贡品,一朝得了殿下的青睐,才纵横至今。

    “奚挽玉,咱家劝你一句,莫要给脸不要脸。”

    “殿下如今是愿意将你遣送回蜀佑,倘若你不识好歹,她老人家要是发起怒来,指不定你连个完整的尸身,都保留不住。”

    马公公说罢,强硬的将圣旨塞到了他的手里。

    都走到门口了,像是又想起什么般的,站定了回过身来,补充道:“对了,送你回去的车马已经备好,如果没有其他必要的行头,今日或者明日,就可以上路了。”

    马公公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很远之后,奚挽玉还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

    圣旨被他捏在手中无意识的攥到发皱,就连钱来唤了他好几声,也一个字都没听见。

    颜辞亲自拟的旨意。

    她不要他了。

    直至现在,奚挽玉才终于明白过来,昨天晚上颜辞究竟不对劲在哪里。

    “主上,您没事吧?”

    钱来左喊右喊喊不动,但又怕他出点什么毛病,壮着胆子推了他一把。

    推完之后,小暗卫立马一个大跳蹦的老远,同时一手护头一手围脖,防止被迎面接受攻击。

    拜他所赐,奚挽玉游走的魂得以回归。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脚步虚浮。

    一声不吭的就把他给扔了,什么原因也不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必须得找她问个清楚才是。

    东宫里的宫侍像是被提前安排过,往日里随处可见的人,今日寥寥无几。

    就连小网子也看不着个面,长垣也不见了。

    “主上,您慢着点……”别给自己跌死了。

    钱来做贼心虚,不敢上前但又不能不跟着,说话的时候更是再三斟酌。

    好在奚挽玉现在没心情管他,自然是没看见,某个下属上蹿下跳的,像个猴儿一样。

    他先是去了书房,里面没有人。

    又去了后院一趟,也是不见颜辞的踪影。

    心里的恐慌还在被无限放大,终于在濒临崩溃之前,找到了一丝希望。

    君鹤怜抱着个牌盒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奚挽玉紧走几步一把拦住了她。

    “奚公子?”

    小姑娘被阻碍住去路,看到他时明显疑惑。

    按理来说,这个时辰了,应该出发了才是,怎么还在东宫里头?

    “颜辞呢?”

    奚挽玉目前还能维持住平稳,暂且没有爆发起来。

    “我要见她。”

    君鹤怜一眼便瞧见了他手中的圣旨,心下了然。

    估计是才接到消息吧。

    看来殿下对他还是不一样的,要是换做了旁人,甭管是睡着还是昏着,早打包了丢出宫去。

    这样一想,她也就放开了些许。

    “在拂碧居。”

    君鹤怜停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我不能带你过去,若是要见殿下的话,你得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