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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侯府披荆斩棘 第88章 路途险阻

    宁安行察觉到她的目光,又唯恐她会发现自己已经脸红了,他低下头,用最漫不经心地口吻戏谑道:“阿姊,再看,我可要动心了。”

    他说完后,连呼吸都屏住了,勒紧缰绳的手心都在冒汗。

    这是他第一次试探。

    唐延年并没有意识到,她笑了笑:“我拿你当弟弟看,看着你这一路成长了不少,我甚是欣慰。”

    就只是弟弟么?他在心里问了一句。

    但他嘴上也是口是心非道:“阿姊也是如此。”

    唐延年叹了一口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初我万念俱灰,还是你劝我进京,搏一条出路来。”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是,到底是我不争气,进京已久,却是被琐事缠绕,杀害平安和益寿的凶手,还是没有找到。”

    “别尘既答应了会查,应当会有下落的。”宁安行安慰她道。

    唐延年没有再说话了,她低垂下了眼眸。虽时过境迁,可她心中的那股气就愈发浓烈地聚在了心头。她恨极了自己无能,时至今日,竟还是没能找出个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一颤。

    能够把事情处理得这么干净的人,定是与京都盘根错节的势力有关。云水止并非是无能之辈,他久久没有给她回话,要么就是线索断了,要么就是他查到了什么,但他也不敢轻易言说。

    唐延年思考了片刻,她问宁安行:“别尘此人,可能做到明镜高悬?”

    “他可以。”宁安行笃定地回答,他想了想,又安慰唐延年道,“阿姊若不放心,待此间之事了结,我帮你去问他。”

    “多此,那就麻烦你了。”唐延年感激道。

    宁安行摆了摆手:“我帮过阿姊,阿姊也帮了我数次,在我为前程挣扎的时候,也多亏阿姊为我谋划,送了我这一程,诸多恩情,伯寿谨记于心,客气的话,还是不必再说了。”

    唐延年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宁安行咬紧了牙关,厉声叱了一声:“驾!”

    他就这样和唐延年一起迎着雨,奔向了侯爷之处。

    也就是同行的这一趟,成了宁安行日后处于绝境之中的执念,让他无数次挣扎着想要求生。因为,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且说侯爷那边,众人都已等得焦灼不已。

    金全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反倒是侯爷很是沉得住气,他气定神闲地在帐篷里烤野兔,他闻了闻,撕了一个兔腿给金全。

    “你再转下去,本侯的头都要晕了。行了, 你赶紧坐下,来吃点。”侯爷挥手道。

    金全接过了兔腿,刚坐了下去,又沉不住气了,他又在原地转了个圈,终于忍不住问侯爷:“侯爷,这时辰就要到了,您怎么是一点儿都不急?”

    “急又能如何?”侯爷反问。

    如今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困局。

    他是功高盖主的武将,满朝文臣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若是诏书未置,出兵剿匪,他能被文臣的唾沫淹死。

    可若是不出兵,他与唐延年的约定是当着众人的面许下的,那军令又当如何?

    “侯爷,赶紧想想退路啊!如今圣意不明,可别忙活一场,最终落了个里外不是人。”金全有些焦灼。

    侯爷眸光深邃了起来,他静默了片刻,缓声道:“不急,就算要出兵,也要先吃饱饭。”

    他说着,瞥了一眼金全:“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你这性子却还是沉不下来?”

    他定了定心神,平静道:“打不起来的。”

    “侯爷的意思是.……”金全沉吟,少顷,他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愚钝,还请侯爷明示。”

    “圣上会放了那些人,只是,圣上也另有打算。”侯爷沉静地说道。

    金全见侯爷这般有成算,他长吁了一口气,跟着坐在了侯爷身边,接过了侯爷递给他的兔肉。

    吃饱喝足之后,侯爷站了起来。

    侯爷道:“通知下去,整顿三军,蓄势待发。”

    “侯爷,您不是圣上会宽宥吗?”金全又懵了。

    侯爷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圣上会宽宥,但圣上也不希望咱们能够揣测圣意。这军中未必就没有圣上的眼线,咱们这些做臣下的,自然是要越忠诚越好了。”

    “可若是真的攻了,等圣上的旨意到了,就来不及了。”

    “你看见这大雨了吗?”侯爷淡淡地问道。

    金全这才明白了侯爷的意思,天威难控啊!遇上了大雨,大军迟缓一些,也是可以的,那何时进攻,自然需要一个好时机。

    他这才意识到,时局的变幻竟都在侯爷的预测之中。金全看了一眼侯爷,心中不禁想着,莫不是天象也在侯爷的掌控之中。

    “还不快去办?”侯爷催促了一声呆愣住的金全。

    金全连忙领命:“末将遵令。”

    “众将听令!”侯爷站在前方,高声呼道。

    “在!”众将士齐声道。

    “急报……”

    侯爷转身,看着传令官,他的神情微乎其微的松动了一下,沉声道:“报。”

    “郡主和宁百总到。”

    紧接着,将士们开出了一条路来。

    为了唐延年的声誉,最后的一段路是唐延年步行,她牵着伏在马上脸色苍白的宁安行,走向了侯爷。

    “父亲!”唐延年弯身行礼。

    宁安行也挣扎着从马上下来,唐延年这才看到,他跟着她昼夜不息的赶路,臀部的伤口裂开后又化脓,又随着雨水干涸后,结痂凝固在衣物上。她的鼻头一酸,忽然有些想哭,又有一种深切的共鸣。

    “末将拜见侯爷。”宁安行见礼。

    侯爷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眼睛掠过了他的伤,直接问道:“圣旨呢!”

    宁安行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用油纸包裹着的圣旨,圣旨一出,众人皆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体恤民生疾苦,着令永平侯与民生息,安顿流民,钦此。

    侯爷恭敬道:“臣遵旨。”

    唐延年看着侯爷,说道:“圣上还有一道口谕,圣上特令女儿转告父亲,民肯定要定,那为首的人,也颇有侠肝义胆,圣上甚是欣赏,让父亲看着办。”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永平侯,夸赞圣上道:“圣上胸襟宽广,能慧眼识人,女儿心悦诚服。”

    唐延年只顾着暂时卸下肩头的重任,又充斥着对事态平息的期许,也盼着大当家王大头能够个好的前程,她的感官也跟着变得迟钝了起来,以至于她没能够及时察觉到侯爷眼眸深处的那一抹凝重和寒光。

    侯爷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唐延年的肩,赞许道:“你别让本侯失望。”

    唐延年看向了一旁的宁安行,她始终都没忘记帮着宁安行邀功,她赶紧道:“此次回京面圣,宁百总功不可没,圣上对其也是赞许有加。”

    侯爷看了一眼宁安行,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道:“那就提升宁安行为千总。”

    唐延年满心欢喜地看向了宁安行,只见宁安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身子晃了晃,终于扛不住了,直接向后栽去。还是侯爷身边的金全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宁安行。

    “传军医。”侯爷道。

    侯爷连忙着人一起抬起了宁安行,朝着营帐走去。

    唐延年担忧地看了一眼宁安行,可到底是担心人多眼杂,她忧心过切引了闲话,她按捺住了心中的忧虑,低眸对侯爷道:“那女儿也告退了。”

    她知道,她能做的事情应该都到这里了。

    “本侯还有一件要你去做。”侯爷道。

    “父亲尽管吩咐。”唐延年恭敬道。

    侯爷眸光定了定:“本侯也甚是欣赏如王大头一般的英雄豪杰,今晚,你代本侯走一趟,约王大头和他的兄弟们前来一聚。”

    唐延年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欣喜,她立刻答应了下来:“女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托。”

    侯爷颔首,挥了挥手道:“你奔波劳累,令仪已经给你备好了床榻,你且去歇息,晚些再去也不迟。”

    “好。”唐延年点头。

    冒着雨赶路的唐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