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披荆斩棘 第162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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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公主骄横地瞪了唐延年一眼，很是轻蔑道：“这是我父皇的江山，天下万民都是我父皇的子民，谁敢不服？何时轮到你在我父皇跟前胡说八道了？”
“殿下慎言。”唐延年谨小慎微低下了头。
“灵华。”皇帝皱眉，略带不悦轻唤。
皇帝目光深沉看着唐延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又看了一眼灵华公主：“你先退下。”
灵华公主愣了一下，她难以置信道：“父皇，她句句都在大放厥词，您怎能……”
皇帝目光冷冷看去，灵华公主仿佛跌入寒潭一般，她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吱声，怯弱后退了一步。
“儿臣遵旨。”
她退出去时，还不忘狠狠剜了唐延年一眼，这才不甘心往外走。
灵华公主一走，唐延年就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作甚？”皇帝神色晦暗不明地问。
“臣女妄言，求圣上恕罪。”唐延年面色不安地请罪。
皇帝态度不明时，先请罪，有利无害。
四娘子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她心里边已经后悔死了，她没事要跟着唐延年瞎跑什么，若是被牵连可怎么办？
她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颤颤巍巍插了一句话：“这都是宛平郡主一人的主意，与臣女和侯府无关，圣上恕罪啊！”
“朕何时要问宛平郡主的罪了？”皇帝悠悠开口，他轻笑一声，“朕在朝堂之上，言官的谏言都听得，又怎会容不下你这肺腑之言。”
“多谢圣上。”唐延年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若是我家灵华也能如你一般便好了。”皇帝轻叹一声，颇为感慨道。
唐延年进京后，从一开始的人人都不看好，都等着看她笑话，到现在许多人都还想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足以可见，出身并未束缚她。
反而让她只要有得以扎根的机会，就会竭尽所能向下伸展，吸取养分，等待机会扶摇而上。
灵华公主恰好走到御书房门外，皇帝的话一字不落全然入耳，她紧紧握住了拳，眼泪都在眼眶之中打转。
“她也配与本公主相提并论。”灵华公主端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架势，神态依旧是盛气凌人，可那泛红的眼睛却还是将她披上的盔甲击得粉碎。
李公公心下一动，带着笑上前，温声安慰她：“圣上心中还是疼爱殿下的。奴才不妨将自个儿的事说与殿下听，师父也常责罚奴才，说奴才在圣上跟前不够机灵，做事不妥当，不如旁人。可奴才真犯了错，师父却是请罪比奴才自个儿还快。”
灵华公主听得来了李公公是在安慰自己，她心中有些不屑。只是，柔贵妃曾千叮嘱，万嘱咐过，她谁都能得罪，唯有御前的人是开罪不起的。
“公公不必担忧，本公主根本就不在意。”灵华公主神色依旧骄矜，语气很是逞强。
“殿下能想明白就好了。”李公公谦卑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灵华公主却忍不住还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她驻足间，听到唐延年道：“圣上只是为人父母之心罢了！公主有公主的诸多好处，臣女也不曾有。天下女子千万，皆是各有其长，原也不必论个长短出来。”
“哼！”灵华公主愕然片刻，发出了一丝冷笑，“惺惺作态。”
她说完，再也不想听了，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灵华公主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会有那么一瞬的愕然，她只知道，她宁可继续讨厌唐延年，也不要直视那股被她久久压抑着的恐惧，至于恐惧的是什么，她也不大说得上来。
御书房内。
皇帝轻轻抬手：“起来说话吧！朕与平定是过命的交情，也当你们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在朕跟前，不必拘束。”
唐延年站起身，她当下就问：“那宁小郎君之事……”
皇帝打量了一眼唐延年：“你很关心他的事？”
唐延年何尝不知皇帝的言行举止之间的审视，她垂眸，轻声道：“延年不敢欺瞒圣上，延年对他，惺惺相惜。”
这个词还是从前平安讲给她听的。
他坐在窗下，笔墨还未干，微风吹动纸卷，墨香浮迹。
他说：“阿姊，我与寒来兄长甚是惺惺相惜。”
益寿调侃他：“你可莫要在我与阿姊跟前咬文嚼字，咱们可不是你这般的读书人。”
平安眼中有些愧疚，他急红了眼：“二姐何必这样说，我解释给你听就是了。”
平安提笔写下了“惺惺相惜”四个字，他娓娓道来着：“我与寒来兄长都想要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能够居登庙堂之高，心忧万民，做个好官，护佑像咱们这样的老百姓。只不过，我与他现在都一样身陷囹圄。”
他说得落寞了起来，避开了唐延年的视线：“为了我读书，你们都吃了不少苦。寒来兄长的母亲也是日日为人浣衣刺绣，对着油灯苦熬，比起旁人，我们也就格外惺惺相惜。”
她对宁安行，正如平安对梅寒来，也如皇帝对侯爷。
皇帝听起来也颇有感触，人都有惺惺相惜之人。当年，他与侯爷一起平天下，也是凭着这股念头，一路扶持，方能定乾坤，开盛世。
“你就这般笃定，朕会按你所愿行事？”皇帝试探着问她。
“若圣上没有恻隐之心，就不会驱退灵华公主了。”唐延年坦诚回答。
皇帝笑了笑，合掌道：“甚好！颇有几分平定当年的风采了。”
“圣上谬赞了。”唐延年谦逊道，她直视皇帝的眼眸，“延年也只是相信如圣上这般胸襟宽广的人，定能容得如臣女等人这般年少轻狂，却想要为圣上尽忠的心。”
这一来一回，皇帝与唐延年都心知肚明对方之意。唯有四娘子，听得是稀里糊涂，只是，天子跟前，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唐延年，你听好了。此次，朕是给你的面子。”皇帝沉声道。
唐延年这才能确定下来，圣上这是应允了。
“下月，就让宁安行随朕的粮草一起去边疆看看吧！”皇帝眸光炯炯有神道，他很是自信地一笑，“朕给他机会去闯。”
“圣上圣明。”唐延年激动地叩首。
她心下是由衷欢喜的，她想做的事至今还没做成。
可到底，宁安行想做的事，开了一个好头。
四娘子再傻也知道，宁安行的事是告一段落了。她提心吊胆这么久，怎能甘心打赌之事就此作罢。
她故作天真烂漫一笑，看着唐延年道：“阿姊，你不是说，来找圣上，是有要事要禀明吗？”
她索性也不暗示了，就这样直接开口，让唐延年非说明缘由不可。
她等着唐延年不再是郡主的那天。
“哦！说来听听？”皇帝有些好奇地看着唐延年。
唐延年再次对着皇帝叩首，恳切道：“臣女与四妹妹打赌，若臣女能在耕室种成麦子，四妹妹则当众像臣女致歉，今后，臣女所行所为，绝不置喙半句。若臣女无能，还请圣上撤回臣女郡主封号，将封号给家中贤能的姊妹。”
“胡闹！你当朕亲封的郡主是儿戏吗？”皇帝站起了身来，走到案桌前，居高临下审视着唐延年。
“殿下慎言。”唐延年谨小慎微低下了头。
“灵华。”皇帝皱眉，略带不悦轻唤。
皇帝目光深沉看着唐延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又看了一眼灵华公主：“你先退下。”
灵华公主愣了一下，她难以置信道：“父皇，她句句都在大放厥词，您怎能……”
皇帝目光冷冷看去，灵华公主仿佛跌入寒潭一般，她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吱声，怯弱后退了一步。
“儿臣遵旨。”
她退出去时，还不忘狠狠剜了唐延年一眼，这才不甘心往外走。
灵华公主一走，唐延年就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作甚？”皇帝神色晦暗不明地问。
“臣女妄言，求圣上恕罪。”唐延年面色不安地请罪。
皇帝态度不明时，先请罪，有利无害。
四娘子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她心里边已经后悔死了，她没事要跟着唐延年瞎跑什么，若是被牵连可怎么办？
她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颤颤巍巍插了一句话：“这都是宛平郡主一人的主意，与臣女和侯府无关，圣上恕罪啊！”
“朕何时要问宛平郡主的罪了？”皇帝悠悠开口，他轻笑一声，“朕在朝堂之上，言官的谏言都听得，又怎会容不下你这肺腑之言。”
“多谢圣上。”唐延年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若是我家灵华也能如你一般便好了。”皇帝轻叹一声，颇为感慨道。
唐延年进京后，从一开始的人人都不看好，都等着看她笑话，到现在许多人都还想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足以可见，出身并未束缚她。
反而让她只要有得以扎根的机会，就会竭尽所能向下伸展，吸取养分，等待机会扶摇而上。
灵华公主恰好走到御书房门外，皇帝的话一字不落全然入耳，她紧紧握住了拳，眼泪都在眼眶之中打转。
“她也配与本公主相提并论。”灵华公主端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架势，神态依旧是盛气凌人，可那泛红的眼睛却还是将她披上的盔甲击得粉碎。
李公公心下一动，带着笑上前，温声安慰她：“圣上心中还是疼爱殿下的。奴才不妨将自个儿的事说与殿下听，师父也常责罚奴才，说奴才在圣上跟前不够机灵，做事不妥当，不如旁人。可奴才真犯了错，师父却是请罪比奴才自个儿还快。”
灵华公主听得来了李公公是在安慰自己，她心中有些不屑。只是，柔贵妃曾千叮嘱，万嘱咐过，她谁都能得罪，唯有御前的人是开罪不起的。
“公公不必担忧，本公主根本就不在意。”灵华公主神色依旧骄矜，语气很是逞强。
“殿下能想明白就好了。”李公公谦卑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灵华公主却忍不住还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她驻足间，听到唐延年道：“圣上只是为人父母之心罢了！公主有公主的诸多好处，臣女也不曾有。天下女子千万，皆是各有其长，原也不必论个长短出来。”
“哼！”灵华公主愕然片刻，发出了一丝冷笑，“惺惺作态。”
她说完，再也不想听了，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灵华公主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会有那么一瞬的愕然，她只知道，她宁可继续讨厌唐延年，也不要直视那股被她久久压抑着的恐惧，至于恐惧的是什么，她也不大说得上来。
御书房内。
皇帝轻轻抬手：“起来说话吧！朕与平定是过命的交情，也当你们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在朕跟前，不必拘束。”
唐延年站起身，她当下就问：“那宁小郎君之事……”
皇帝打量了一眼唐延年：“你很关心他的事？”
唐延年何尝不知皇帝的言行举止之间的审视，她垂眸，轻声道：“延年不敢欺瞒圣上，延年对他，惺惺相惜。”
这个词还是从前平安讲给她听的。
他坐在窗下，笔墨还未干，微风吹动纸卷，墨香浮迹。
他说：“阿姊，我与寒来兄长甚是惺惺相惜。”
益寿调侃他：“你可莫要在我与阿姊跟前咬文嚼字，咱们可不是你这般的读书人。”
平安眼中有些愧疚，他急红了眼：“二姐何必这样说，我解释给你听就是了。”
平安提笔写下了“惺惺相惜”四个字，他娓娓道来着：“我与寒来兄长都想要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能够居登庙堂之高，心忧万民，做个好官，护佑像咱们这样的老百姓。只不过，我与他现在都一样身陷囹圄。”
他说得落寞了起来，避开了唐延年的视线：“为了我读书，你们都吃了不少苦。寒来兄长的母亲也是日日为人浣衣刺绣，对着油灯苦熬，比起旁人，我们也就格外惺惺相惜。”
她对宁安行，正如平安对梅寒来，也如皇帝对侯爷。
皇帝听起来也颇有感触，人都有惺惺相惜之人。当年，他与侯爷一起平天下，也是凭着这股念头，一路扶持，方能定乾坤，开盛世。
“你就这般笃定，朕会按你所愿行事？”皇帝试探着问她。
“若圣上没有恻隐之心，就不会驱退灵华公主了。”唐延年坦诚回答。
皇帝笑了笑，合掌道：“甚好！颇有几分平定当年的风采了。”
“圣上谬赞了。”唐延年谦逊道，她直视皇帝的眼眸，“延年也只是相信如圣上这般胸襟宽广的人，定能容得如臣女等人这般年少轻狂，却想要为圣上尽忠的心。”
这一来一回，皇帝与唐延年都心知肚明对方之意。唯有四娘子，听得是稀里糊涂，只是，天子跟前，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唐延年，你听好了。此次，朕是给你的面子。”皇帝沉声道。
唐延年这才能确定下来，圣上这是应允了。
“下月，就让宁安行随朕的粮草一起去边疆看看吧！”皇帝眸光炯炯有神道，他很是自信地一笑，“朕给他机会去闯。”
“圣上圣明。”唐延年激动地叩首。
她心下是由衷欢喜的，她想做的事至今还没做成。
可到底，宁安行想做的事，开了一个好头。
四娘子再傻也知道，宁安行的事是告一段落了。她提心吊胆这么久，怎能甘心打赌之事就此作罢。
她故作天真烂漫一笑，看着唐延年道：“阿姊，你不是说，来找圣上，是有要事要禀明吗？”
她索性也不暗示了，就这样直接开口，让唐延年非说明缘由不可。
她等着唐延年不再是郡主的那天。
“哦！说来听听？”皇帝有些好奇地看着唐延年。
唐延年再次对着皇帝叩首，恳切道：“臣女与四妹妹打赌，若臣女能在耕室种成麦子，四妹妹则当众像臣女致歉，今后，臣女所行所为，绝不置喙半句。若臣女无能，还请圣上撤回臣女郡主封号，将封号给家中贤能的姊妹。”
“胡闹！你当朕亲封的郡主是儿戏吗？”皇帝站起了身来，走到案桌前，居高临下审视着唐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