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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书,可渡天下人 第1047章 新世界[两章合一章]

    “领命!”

    “领命!!”

    “先生,我来助你。”

    圣人遁空而来,一字悬天,位列许轻舟左右。

    一尊尊圣人虚影显化,法身千丈,圣辉普照。

    一只只大妖露出本体,巨如山岳,妖元激荡。

    “吼!”

    “嗷~”

    “戾~”

    自南向北,自北向南,以肉身铸造出一堵长墙。

    少年的左边依次是:

    江渡,无忧,小白,清衍,溪云,剑临天,林霜儿,白慕寒,池允书,溪画,云诗,王重明,李青山,舒小儒,十戒,方太初,三教祖师......等等!

    少年的右边依次是:

    空帝,冥帝,涂空儿,泰山,青眼,归玄,青鸾,白炎.....一众妖族。

    此时时刻。

    二百人间浩然之圣,再次与许轻舟站在了一起。

    他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睥睨天地,藐视滔滔巨浪。

    江渡说:“师傅,怎么做?”

    少年面向大浪,神色清幽,淡淡道:“全部斩断,将其拦在东海岸~”

    说罢。

    持剑一往无前。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追随,神通尽显,于人间开始,断浪平潮。

    “杀!”

    画面近乎定格。

    一边是遮天的巨浪,呼啸而来,一边是数百圣人,无畏而去。

    一场来自人间生灵与自然的较量悄然上演,二者碰撞,惊动人间。

    他们拼尽全力,南北纵横,漫天神通如雨幕般倾泄,将大浪一点一点的斩断,撕开......

    无忧的曲。

    唤来惊世的风。

    小白的火。

    燃起倾天的炎。

    江渡的剑。

    凛冽窒息的寒,稍稍一动,便是冰封万里。

    清衍重剑握在右手,快剑攥在左手,双剑乱斩,撕裂山海。

    溪云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霜寒三重天。

    剑临天的剑,君不见,悬天而落。

    九尾妖狐逐浪而行,搅动风云。

    山岳巨猿怒吼声声,拳动江山。

    幽冥虎撕开一道道波涛,残影无痕。

    还有背剑的道士,拔出了背上的桃木剑,以血引雷霆。

    风度翩翩的老先生,墨洒长空,笔下生山河,拦路于前。

    更有一尊佛陀,金身矗立,起万丈佛光,幻化千手观音,口诵经文,我佛慈悲~

    咆哮的兽。

    呼啸的剑。

    发疯的圣人。

    暴走的巨妖。

    他们在战,无休止的挥拳。

    即便一次又一次的被大浪吞噬,他们总会一次又一次的站起身来,继续逐浪平潮。

    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他们在拼命。

    陪着许轻舟拼命,用自己的命,护住浩然万万众生的命。

    云端之上。

    仙看着那少年先生,一次次将大浪劈断,紧紧攥紧拳头,站起身来,强行唤醒沉睡中的银龙。

    俯冲而去。

    “我们也去帮忙~”

    “嗷!”

    仙激射而去,来到少年身侧,彼此对视一眼,一抹浅笑悄然闪过,尽在不言中。

    仙说:“我来帮你。”

    少年点头。

    “好。”

    仙长衫舞动,东海深处,浪起之地,烟尘骤起的世界中央,八柄灵兵呼啸而出。

    洞彻山河,击碎重浪。

    悬于仙后,震动灵身。

    “去~”

    仙喝一字。

    灵兵激荡,碾碎巨浪。

    灵龙横渡浪花之地,龙吟阵阵,穿梭巨浪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浪卷浪舒,天水无情。

    一波浪平,一波又至,好似无休无止。

    他们与浪而争,一边在打,一边在退,苦苦支撑,却又不死不休。

    苏凉凉手握青灯,踱步云间。

    从她的角度,往下看去,昔日仙湖所在,已被坠落的仙境覆盖,那里烟尘大起,那里陨石如雨。

    那里混沌一片,咆哮不止。

    整个东海。

    似是在此刻化作一座灭世的巨兽,只想吞噬整个人间。

    她的脑海里。

    她很烦,因为一道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她。

    青灯中的烈焰愈燃愈烈,隐隐发出啪啪之声。

    她暗暗咬牙,秀眉低垂。

    “时间还够。”

    “拼了!”

    她好似在此刻,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加入了那片战场,彻底显化人前。

    唤醒青灯之中的本命青焰。

    烧尽一方苍穹。

    白烟渺渺,好似云海仙境。

    仙境还在持续下坠,仙湖还在奔溃,山河拖曳狼烟,持续砸落~

    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胜过一浪。

    十万里东海。

    化成一片混沌。

    风呼不止,大浪不休。

    他们被浪推着向后退去,一退在退。

    百里。

    千里。

    乃至万里。

    一炷香后。

    仙境彻底落下,破碎的界壁消散,苍穹恢复如常。

    一刻钟后。

    仙湖沉入东海,世间在无悬天高墙。

    一个时辰后。

    法则之力融合,凌冽的狂风间歇。

    三个时辰后。

    浪息潮平,最后一片大浪轰然落下,归于大海,平静如初~

    呼呼的风渐渐柔和。

    滚滚的浪缓缓平静。

    天慢慢亮了,世界也渐渐的安静了。

    东海岸边。

    躁动的鱼群和海妖们悄然间没入水面,潜入深海之下。

    那一日。

    仙境坠下人间。

    那一日。

    屹立无数纪元的仙湖轰然倒塌。

    那一日。

    浩然诸圣在许轻的带领下,平了千重大浪,拼尽全力,耗尽力气,终究是护下了浩然人间。

    那一日后,浩然天下换尽人间。

    西海没了悬天的雾,也没有了倒流的天河。

    东海没了高悬的湖,也没了那惊世的高墙。

    那一年的浩然。

    劫起。

    不落。

    法则变动,天道有了缺口,这座千百万年的牢笼,因此出现了变动。

    四座阵眼中。

    东西二者黯淡。

    四灵大阵受损,出现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裂缝。

    天下之外,一些本不属于浩然的气息,悄悄透过裂缝,踏足了这片人间,染指了这座天下。

    那一年。

    灵江之水,突然上涨了千丈,两岸无数山河尽数被吞没,儒州的浩然书院,也彻底被淹没在了灵水之中。

    道州的天道山外,那片山崖下的草原,消失不见了。

    佛州的雷池重地,经久不散的黑云散了,无数金光洒下,云开雾散。

    剑州城外。

    灵桥早已不见踪影,高城之前那片葬着无数枯骨的战场也被灵江水彻底吞噬。

    百丈高墙,被淹没了大半。

    昔日少年先生的那座小院,再也寻觅不到半点踪迹。

    不止如此。

    天地玄黄四条大河,水位上涨。

    昔日的那座立在水中央的黄灵岛沉入了水底,西岸的四片灰雾地带起了风,雾渐渐散去。

    灵河渡水涨船高。

    一位蓑衣老翁站在黄州之巅,俯瞰云端之下。

    那座灵气枯竭了万年的凡州。

    干涸的三条灵溪再次装满了灵水,蔓延向南。

    生机勃勃!

    世间喧闹,天下震动,芸芸众生,无不惊呼骇然。

    那一年。

    放逐之地的风沙突然就小了很多,那座通天石门血光黯淡,隐隐有要熄灭的感觉。

    门前那片横七竖八的石像,莫名其妙的碎了很多,随风化作黄沙。

    遮天桃树,不知为何,簌簌落尽半壁桃花,扬的满天都是。

    李太白亦如往常般站在桃树下,任由桃花落了满头,满肩,满身。

    眼神空洞,麻木,恍惚。

    盯着那棵桃树。

    只是一刹那的光景,这位中年的汉子,头发抽出银丝,眨眼全白,短粗的胡茬,也泛起了白光。

    好似头顶落下的不是桃花,而是一场雪,故此白了头。

    剑仙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桃花落。

    本不足为奇。

    可是。

    桃花只落不开,他在这里待了十世轮回不止,却是第一次见。

    花还在落。

    桃树的枝丫慢慢干枯,亦随风落下,砸落地面。

    噼里啪啦!

    就在仙湖尚未平静,人间灵水暴涨,石门黯淡,桃树枯萎的同时。

    罪州之地。

    天地间元气汹涌,东南西北,绝煞乍起,两座天下的天空上,笼罩着一片黑色的云。

    那片将云川和神土隔开的万里荒原。

    无数的黑气溢出土层,笼罩原野。

    昔日先生建下的那座隔绝大阵,出现裂缝,迅速蔓延,接着轰然碎裂。

    罪州地底。

    桃树根茎之下。

    许轻舟曾踏足的那片无边黑暗之地,一根根巨大的锁链莫名抖动,厚重的铁锈于其上脱落。

    露出了那锁链的真容。

    萦绕血色。

    好像烧红的烙铁。

    那片世界的正中央,无尽的深渊之下,那些涌动的灵水之中,滔天巨兽鼻息吐出一口浊气。

    “呼~”

    便于此间卷起一阵惊世的狂风。

    将四周密密麻麻的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巨石雕像荡向四周,随着铁链摆动~

    发出杂乱之声,充斥此间。

    滔天巨兽睁开了眼。

    宛若两轮血色的月,于沉睡中苏醒,将地下世界的黑暗驱散,压制。

    听闻一声长鸣。

    “呜鸣!——”

    似是于星空深处久久回响。

    一尊巨石雕像突然睁眼,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嘶啊!”

    ————

    东海。

    风浪以息,清风微袭。

    落日残阳自云端洒下,水面金黄,波光粼粼。

    昔日仙湖旧址之上。

    悬天高墙不见了,蔚蓝的大海消失了,茫茫灵水也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岛屿。

    东西南北纵横十万里。

    正中央。

    是一座巨大的仙岛,那上面矗立着一座仙峰,笔直向上,缓缓高耸入云。

    其上仙雾萦绕,于夕阳中,好似霞光万丈,神光萦绕。

    仙峰之巅。

    一棵巨大的仙树独自盛开,遮天树冠覆盖峰巅,红叶白果,花开满树,生机勃勃。

    自成一景。

    盘根错杂的树根之下,数不尽的灵水凭空溢出,化作万万溪流落下仙峰,万瀑齐挂,落而成河,游戈于全岛之地,最终汇河成江,江汇成海。

    自东向西,远赴天边,流向人间。

    仙境落下浩然东海,凭生偷天换日之能。

    好似神人挥笔,将仙境,仙湖,东海三者合一,造就一片全新的世界。

    世外桃源?

    人间仙境?

    还是新的世界?

    许轻舟就坐在一座新岛礁上,背对夕阳,望着远山,取出一壶桃花酿,小小的饮了一口。

    烈酒入喉,五味杂陈。

    刺鼻的酒香,冲散满身疲倦,他拿着酒壶,一抹唇角。

    任由清风拂过脸颊,卷动袖袍,撩拨乱发。

    少年一言不发。

    少年静观世界。

    还好。

    还活着。

    活着真好。

    他的身侧,一个接一个的人影自四面八方而来,有的晃晃悠悠从天上落下,有的颤颤巍巍从海里爬出,紧挨着他,或坐下,或躺平。

    有的依靠着礁石泥土,有人四仰八叉。

    却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同一个方向。

    天的东方,新的世界。

    他们很累。

    面容上写满了疲倦。

    他们很虚。

    气若游丝,摇摇欲坠,嘴唇发白。

    可是他们却很高兴。

    眼中熠熠生辉,似是泛着光。

    他们笑意盈盈。

    他们平静无比。

    静静的看着夕阳下的那片远山。

    静静的感受着微凉的清风和浓郁的灵气。

    享受着这一刻独属于整个浩然的安宁。

    无声的庆祝着,属于他们的胜利。

    没有欢呼。

    没有喝彩。

    可他们就是赢了。

    赢了大道。

    赢了那天。

    即便这在很久之前,是他们不敢去想的事情。

    可是这一刻,他们就是做到了。

    先生梦实现了。

    他们很幸运,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也有幸参与其中。

    江渡眯着眼,望着这片新的世界,感慨道:“好美!”

    仙亦轻声说道:“是啊,新世界,真美!”

    许轻舟勾着唇,长舒一口气,眉梢渐渐向两侧舒展,小声沉吟。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诸君不语,只余眼中笑意。

    一半崇拜,一半敬重,还有少许情意绵绵。

    先生还是先生。

    哪怕满目疮痍,一身狼藉,尚可出口成章,一语中意。

    是啊。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他们赢了。

    惨胜!

    可这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就像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灵气浓郁无比的新世界一样,往后余生的浩然,何尝不是如此。

    很多事情,迟一点,慢一点,苦一点,累一点,都没关系。

    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以后。

    会变好,会更好,会越来越好。

    只要先生在。

    浩然当无忧。

    因为。

    先生,是忘忧先生。

    有人闭眼,安静的睡了。

    有人勾唇,平静的坐着。

    有人依偎,悄悄的爱着。

    也有人如许轻舟一般,夕阳就着酒,一口,一口,接一口。

    等天黑,星河满天。

    等天明,晴空万里。

    往后的日子,定当如畅想中的一般,晨有清远,暮有余闲。

    清衍问:“先生,那棵树,就是传说中的仙树,对吧?”

    仙替少年答:“对,那就是原本长在仙湖上的仙树,那上面的果子,落下来,就成了灵鱼~”

    溪云兴致勃勃,“那么多,要是摘下来,一定能卖好多的钱吧,老二叔,有没有想法。”

    清衍似是回想起了仙竹秘境里的事情,当初他就是听了这小家伙的话,去伐仙竹,到现在都还被舒小儒笑话。

    屁股一转,拒绝道:“我没兴趣。”

    王重明高举着手,喊道:“小溪云,叔去,叔有想法。”

    不等溪云嫌弃。

    仙就笑着说道:“摘不了的,别想了。”

    溪云小郁闷,发财的梦破了。

    王重明大郁闷,还债的计划碎了。

    无忧眯着眼,笑盈盈的说道:“师傅,咱们要不给这新世界起个名字吧?”

    江渡双手举起,雀跃道:

    “好啊,好啊,我同意~”

    小白抿了抿唇,“这提议,不错。”

    众人期待,看向少年。

    许轻舟没有多想,宠溺的同意道:

    “好!”

    江渡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那叫什么呢?”

    诸君献策:

    “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