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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缓缓趣漫漫 第四十四章 差距

    缓缓几人陆续进入到静园的堂屋里,落座后,大姑姑提议既然喝茶就干脆正式一点。

    谢夫人于是让人搬出茶几、拿出全套茶具,又吩咐香月去沏茶。

    香月正欲起身坐到茶几前,大姑姑突然说“等一下”叫住了香月,所有人的目光于是都落到了大姑姑身上。只见她轻轻一笑,朝向缓缓客套的问道:“缓缓,要不要你先去沏一泡茶?”

    众人的目光又聚到了缓缓这里,缓缓看了看茶几上那些自己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沏茶工具,颔首沉默片刻说道:“大姑姑,我并不懂茶道,只能麻烦香月妹妹受累了。”

    闻言,大姑姑带着一丝笑意抿了抿嘴角,坐在座位上不说话。谢夫人伸出手对香月招呼道:“就让香月来吧,这里她最小,她最合适了。”香月也赶紧站起身向茶几那里走去,边走边说:“对,对,还是我来吧。”

    香月走过去在茶几后的座垫上坐下,依次拿起茶匙等工具,展示过后开始颇有仪式感的沏茶。

    谢夫人和大姑姑静静的坐着看着,缓缓也表面安静的坐着,但实际上她却是如坐针毡,而且因为内心窘迫头脑十分混乱,完全没有心思看香月都做了些什么。待香月沏的茶端到她面前时,她才略微回过神来。

    大姑姑喝了香月沏的茶频频点头,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当缓缓听到大姑姑夸奖香月沏的茶香醇而有层次时,那些华美的词语加重了缓缓内心对自己品尝能力的怀疑,让原本也能简单的品出清茶飘香的她顿觉口里索然无味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从静园告辞,缓缓急匆匆的回到信园,坐在信园的堂屋里发呆。

    不知小玉什么时候进了屋子里来,她弯腰伸出手掌在缓缓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小姐,你坐在这里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呢?”

    缓缓回过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自打大姑姑到来后,缓缓可谓是白日里提心吊胆,夜晚间辗转难眠。

    “小玉!”缓缓沮丧的说道:“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我觉得大姑姑总是乐见我的窘迫。”

    “这……小姐,你今日去静园又碰了一鼻子灰?”小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缓缓嘟起了嘴说道:“我原本想着通过用心的和大姑姑的相处获得大姑姑的欢心,现在看来只是徒增大姑姑取笑我的机会罢了。”

    “小姐,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小玉拿捏起了架势,说道:“你就应该像姑爷说的那样,在信园里守着,少出去与那位高傲的国公夫人接触为妙。”

    缓缓听了不置可否,她想了想说道:“不会插花我可以学,不会茶道我也可以学,学会了都是我的本领,岂能躲着做缩头乌龟。”

    中午吃饭时,缓缓问徐趣道:“夫君,你是怎么看待花艺和茶道的?”

    徐趣想了想说:“怎么说呢,就拿花艺来说吧,平常的日子里少不了鲜花的存在,而家里有了花艺的装点,日子会变得有趣、生动起来。就是说,这两样虽然不是必须要有的,但有的话总是能锦上添花的。”听了徐趣的话,缓缓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下午就去向香月请教学习。

    于是缓缓午间都没有休息,而是拉着小玉准备了一大推插花的材料,有花瓶、有花篮,还有从院子里采摘的各式各样的花草。估摸着香月应该午睡起来了,缓缓就和小玉抱着一堆东西往香月的院子去了。

    芳园里的香月午睡起来,正在对镜梳妆,透过窗子看见缓缓和小玉如此隆重的造访,赶忙出门迎接。

    缓缓一见香月便说:“妹妹,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弄得香月摸不着头脑。在详细了解了缓缓的来意后,香月眨眨美丽的大眼睛说道:“嫂嫂,我可是个严厉的师傅噢。”

    “我不怕你严厉,怕的是你不严厉呢!”缓缓再三表示自己会是个合格的徒弟,香月便欣然应允了下来。

    整个下午,缓缓都在香月的院子里用心的学习插花。而香月也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师傅,教得十分尽心。

    “插花,就是把几种的花卉依照一定的规矩,放置在一个器皿里用作装饰,目的无非时用来抒发感情,让日子少些单调,多谢活泼。”

    “用花篮插花时一般选用些花型较大的花材,比如月季、牡丹、菊花、香石竹、石斛兰等。这种情况下,我一般喜欢用栀子叶、幸福草填充其间作为搭配。”

    “像这种花材弯曲和分叉都少,可以作为主枝,摆放时微微倾斜为好,但不可倾斜过多,否则整体就不够挺拔直立。”

    “主枝和客枝要有明显的高低变化,上散下聚,这样才层次分明。”

    “弯曲柔软的枝条比较柔弱、可爱,作为使枝倾斜外出有休闲、探望之感,是比较常用的插花方法。”

    ……

    一连几天,缓缓每日都埋头在香月那里学习插花,毫不懈怠。

    这天,缓缓和香月正有说有笑的摆弄着花枝,杜鹃突然进屋来报说大姑姑来了。手拿花枝的缓缓先是一愣,继而一紧张手被玫瑰刺扎了一下。香月显然也没料到大姑姑会来,手上的剪刀都没放下,就赶紧出门去迎接。缓缓也顾不得包扎一下手指,紧随香月之后去迎接大姑姑。

    大姑姑似乎并不惊讶在香月这里见到缓缓,听到缓缓和香月的问好,她保持着淡淡的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姑嫂二人都在,在做什么?”

    香月答道:“我们在插花呢,大姑姑。”

    “噢?很有兴致呀。”大姑姑边说边向屋内走去,进门后一转身就看到了条案上散落的工具和花枝。她走近后伸手从条案上拿起一根裁剪过的花枝放到眼前看了看,视线一转又看到旁边一个插好的成品。

    大姑姑用手指着那个瓷瓶用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这是谁做的?”

    缓缓犹豫着上前一步答道:“大姑姑,这瓶花是我的。”

    大姑姑立即表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眼中的讥笑一闪而过。她收回指向花瓶的手指,垂下了眼帘,什么也没有说。

    缓缓觉得这比批评她还让她感到难受,她鼓起勇气说道:“还请大姑姑多指教。”

    大姑姑转过身来,用手帕轻掩了一下嘴角,继而语气平淡、不紧不慢的说:“如此粗鄙又杂乱不伦不类,让人说都不知从何说起。唉,有些差距不是你想缩小就能缩小的,有些鸿沟啊,它是填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