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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烈而不可预测 第91章 义结金兰

    武峰虽与慕容氏频有贸易,又与慕容英义结金兰,但这确实是首次亲眼目睹慕容坤的真容。

    慕容坤身材魁梧,颌下蓄着浓密长髯,或许因长年镇守西北疆域,浑身散发出凛冽煞气,分明是一位惯经烽烟、决断果敢的悍将。再者,那宦官口中一连串显赫官阶,足可见其在朝中权势之盛,一言九鼎。

    慕容坤步入殿堂,先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末将慕容坤,参见陛下!”

    宋徽宗轻笑一声,似对慕容坤的蓦然驾临毫无意外,“慕容卿远道而来,辛苦了,平身。”

    “谢陛下隆恩!”

    随后,慕容坤起身,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跃起,一脚踢向高俅高太尉。

    高俅乃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憨直之人,他曾遭慕容坤当众教训,大约确实未料到此番慕容坤归来首当其冲的对象仍旧是他,故而疏忽了躲避。

    于是,高俅的命运再次悲催。

    慕容坤这般常年来驰骋沙场的硬汉,不论武功深浅,拳脚自是沉稳有力,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高俅的鼻梁。

    高俅顿时被踹飞,“哐当”一声倒地,鼻血横流,面容扭曲至不堪入目。

    显然,慕容坤这一脚未有半分留情。

    “老子在边疆舍命抗敌,尔等小人,位居高位却对麾下士卒生死漠不关心,整日里勾心斗角,如今竟敢加害武植?难道不知武植乃我慕容氏子侄!?懦夫,我必叫你好看!”

    言毕,慕容坤意欲再度出手教训高俅,满朝文武无人敢发声,更勿论拦阻。

    “够了。”

    宋徽宗语气淡然:“慕容卿,朕念你为我大宋戍边多年劳苦,但亦需收敛,于朝堂之上动粗,成何体统?”

    宋徽宗此言适时而出,颇耐人寻味,偏待慕容坤惩治完高俅方开口。

    且从宋徽宗的话语中可窥,即便慕容坤惩戒了宠臣高俅,他似乎并无惩处之意。

    慕容坤略有不快,但君无戏言,自不便再行痛下杀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沉默。

    慕容坤手指那群谏官,厉声呵斥:“还有尔等鼠辈,今日有陛下在此,暂且作罢,他日看我如何教训你们!”

    朝堂之上,唯有敢于与慕容坤唱反调的太师蔡京,因连丧二子在家养病,今日并未出席。

    方才还滔滔不绝的谏官们,在慕容坤的威压之下,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语,生怕引火上身。

    不仅如此,慕容坤又特意向慕容、蔡、高三派的官员发难,续骂道:

    “武植竟然敢教训我的孩儿,我这个当父亲的都还没说话呢,你们这些人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是什么道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新任少宰王黼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十分不快。他的地位仅仅比慕容坤和蔡京略低一些,与他们一样都是北宋时期的六大奸臣之一,而且属于蔡京一派。“慕容老头,你的儿子愿意接受惩罚,但你别忘了,武植不仅教训了你家的孩子,还教训了韩家的韩栋!”

    “放你娘的狗臭屁!”

    慕容坤全然不讲道理,转向户部侍郎韩木吕怒骂:

    “老夫再说一遍,武植是我慕容家的人,我慕容家乃武将世家,性情直率,你那侄儿入不得我眼,教训他有何不可?你能奈我何?”

    韩木吕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但他依旧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然而,慕容坤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他得寸进尺地继续嚣张跋扈地骂道:“老子好久没回京城了,你们韩家这小小的家族竟然也敢蹦跶出来炫耀自己?武植说的没错,你们韩家就是靠着母女俩同时伺候一个男人,才和蔡京那个老东西搭上关系成为姻亲的!蔡京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又算个屁啊!”

    整个朝堂,除了慕容坤的咆哮外,静得连针落地之声都清晰可闻。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这就是所谓的“咆哮朝堂”吗?此时此刻,众人才真正理解到这个词语的含义。与慕容坤的咆哮相比,武峰之前的行为简直就是小儿科,幼稚可笑至极。

    刚还叫嚷要严惩武峰咆哮公堂的百官,此刻瑟瑟发抖,半个字也不敢吐露。

    更为微妙的是,宋徽宗似看出慕容坤已发泄完毕,此时方又训诫:

    “够了!慕容卿,勿再对百官无礼!”

    百官心中哀叹,却似乎已习惯慕容坤的霸道,依旧沉默以对。

    然天子毕竟九五之尊,无人敢公开违逆。

    慕容坤哼了一声,对宋徽宗咧嘴笑道:

    “臣,领旨!”

    接着,慕容坤那满是老茧的大手拍在呆愣中的武峰肩上,朗声笑道:

    “好,好,还是瞧你小子顺眼,说说,你打算如何解决军中缺马的问题?”

    武峰险些被这两下拍倒在地,别忘了,武峰在周侗的指导下习武已久,身板颇为硬朗,由此可见,慕容坤的武功非同小可。

    定了定神,武峰对慕容坤深深一拜,坦诚以告:

    “小子之法甚简,既然战马损耗大多因马蹄磨损,犹如人穿鞋,只需在马蹄装上铁马掌即可。一枚铁马掌至少可用一二年,马儿再怎么奔腾,马蹄不伤,磨损殆尽便换新。”

    慕容坤细听之下,面色渐变。

    他久驻西北,对马匹了如指掌,瞬间明了其中利弊。

    朝中官员也不乏聪明之辈,骑过马的很快领悟武峰之意,脸色立时苍白。

    慕容坤忽而大笑数声,又重重拍了拍武峰的肩,“好小子,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到如此办法!”

    武峰俯身一礼,“小子不敢贪功,铁马掌最早源自春秋战国,至西汉时已臻成熟,彼时铸铁技艺高超,曾广泛应用于民间生活,不知何故,如此简便之法竟致失传?”

    慕容坤抚摩下巴,猛然转身对百官狰笑:

    “马患已解,诸位,那万贯赌注,可否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