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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万重山 第35章 倚东风,解把飞花蒙日月(1)

    在场众人的面上都闪过诧异,黑罕更是惊骇问道:“元帅他如何了?”

    士兵将众人神色一一收在眼底,回到:“彪下只是听令的,不知具体情况。”

    顾仲勋称是,转头对辛立说:“这里的现场必须保护,还未勘验完,但耀师兄的遗体还是要尽快收殓的,至少先弄上冰块。”

    辛立连连点头,顾仲勋先是提点他收拾书房,现在又建议让逝者入土为安,心下感激不已。

    黑罕推着顾仲勋往前院走,到了留守府门口,刘彦宗已经等在那里,他一抱拳:“顾司承,并非是不信任你,而是我等一起过去听元帅的吩咐最好,免得传话有误就不好了。”

    顾仲勋笑着回礼:“理应如此,刘兄想得周到。”

    一行人匆匆赶到元帅府,金宗望已经醒来,正虚弱地靠在靠枕上,喝着药。

    身边站着的还是之前的那个郎中,但其神色十分严峻,双唇紧抿着,正为金宗望的小腿上施针。

    顾仲勋看过去,只见其裸露的小腿上有一条黑线,正缓慢往下移,脚踝处有一破口,正往外滴着黑褐色的血液。

    “这是被毒虫咬了?”刘彦宗问。

    “不是,元帅在回府的途中被毒针射中了。”郎中回答道。

    众人呼吸一窒,顾仲勋心下暗道:这燕京城中到底有多少股势力?看来,不仅是要行事谨慎小心,还要好好梳理一番,否则苏宓可能不安全。

    金宗望放下药碗,幽幽说道:“燕京城中形势错综复杂,我用过晚膳便出发北上,至少可以带走一些搅事的鱼虾,这样对你们查之前的事情有一定的好处。”

    顾仲勋摇头:“元帅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正是。”刘彦宗亦是说:“别正中他人下怀。”

    “我意已决,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金宗望话里有话,但他却不想和这么多人说,于是摆摆手:“都下去各忙各的吧,走时也不必来送,能将事情调查清楚,就是对我的忠心、对我的好了。”

    说完,他又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刘彦宗。

    从元帅府出来,顾仲勋觉得总是这么奔忙不是事,于是对刘彦宗施礼后说:“刘留守,我还是想专心处理药师兄与太上皇被刺杀的事,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假苏宓的下落,说不准还能找到真苏宓,其他事,有刘兄在,定不在话下。”

    “甚好,我也怕事多搅了司承的思路,那就不好了。我们各司其职,才不会愧对元帅的信任。”刘彦宗也觉得自己把顾仲勋也叫来元帅府不妥当了,元帅想单独吩咐自己什么的都不方便。

    眼看着顾仲勋的马车走了,刘彦宗转身回了府内,果然金宗望也在等他。

    “我并未中毒,只是掩人耳目,亦或是诱敌深入,总之,你不必担心,也不必防着谁。”金宗望懒得说教,直接批评刘彦宗:“我离开后,可不希望燕京城内乱,你与顾仲勋各司其职便是,不可相互掣肘。你必须牢记,华夏几千年来的分分合合,朝代更迭,都是先从内乱开始的,当政者无道、为官者贪腐,灾荒不断,民不聊生,便会反抗四起,外敌侵袭。康国建立才区区十几年,正是进取之时,绝不可内斗。”

    刘彦宗听罢,心里发慌,连连点头应着:“是我急于掌控局面了,多亏元帅棒喝,让我醍醐灌顶,再不会如此了。”

    “前遥的南院北院光顾着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了,顾仲勋虽有些本事,但孤掌难鸣,不足为惧。你要提防的是贺兰余堵和贺兰大石联络上,贺兰余堵手握重兵,并不安分。那贺兰大石寻求了喀喇汗国的庇护,可暗戳戳地在争地盘呢。方耀师倒是教了我一招,让我用昭人对付昭人,你亦可用遥人对付遥人,所以,顾仲勋要用好了,给他从方耀师的军中划拨些忠心的刺头过去。”

    从帅府出来,顾仲勋决定去看看延寿寺死掉的人的遗体,毕竟方耀师的遗体还需尽快收殓,不好仔细验看,而那具无头尸体已经移至义庄,方便得很。

    来到府衙后面的义庄,屋子里放着冰盆,温度要凉不少。尸体上盖着白布单,

    顾仲勋上前,轻轻掀起一角,露出死者脖颈处狰狞的伤口,仔细辨认一番,依旧不得要领,这样的伤口真不多见。

    汴京城案件时,他对伤口只是一瞥,毕竟当时他亦在执行任务,是别人早他一步,将东西取走还杀人灭口。他只来得及看了几眼尸体,便听见有人前来,便撤退了。

    刚才看方耀师的伤口,并不方便上手,也不方便画图,此刻,顾仲勋让张仵作上前,问道:“你能否画图?”

    张仵作抬眼与他对视一下,方说:“可。”

    一般仵作都是可以将尸体表面任何特征仔细描画下来的,张仵作尤其擅长此道,听得顾仲勋询问,心下自是欢喜。仵作一道没什么升职可能,但每个案子告破,都会有赏钱,如果这次的案子能破,赏钱应会不少。

    张仵作一边欢喜,一边从随身带着的工具箱中拿出纸笔,认真地描摹起来。

    很快,一张创口写实画便交到了顾仲勋手中,他看过之后,眉头上扬,这仵作的功底真好。寥寥几笔,伤口便活灵活现了。

    这不由让他想起苏宓的图纸,亦是这般灵动。顾仲勋脑中一个灵光闪现,苏宓对武器颇有研究,也许她会知道是什么东西才能制造出这样的伤口。

    他放下白布单,对黑罕说:“要想找到凶手,必须从伤口的线索入手。这是怎样的凶器呢?”

    黑罕和仵作都猜不出来凶器的样子,黑罕不解地问:“既然那击鼓的人说知道凶手是谁,抓来便是,为什么还要猜凶器?”

    “如果我们对凶器一无所知,便无法判断行凶之人的作案手法。那又怎么判断高密者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是一个想要混淆视听的骗子呢?所以,我们需要了解凶器的形状和特性,才能进一步推断出凶手的身份和动机。”

    张仵作点头附和:“顾司承所言极是,凶器往往能揭示出许多线索。比如,如果凶器是常见的刀剑,那么凶手可能是一名武士或士兵。但如果凶器是奇特的、非寻常的,那么凶手就可能是某个特殊行业的从业者,或者是拥有特殊技能的人。”

    顾仲勋赞同地点头:“正是如此。我们需要找到这种凶器,或者至少了解它的形状和特性。这样,我们才能更准确地找到凶手。”

    黑罕皱眉思考:“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找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