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万重山 第48章 愧已迟，山河亦悔改为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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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罕点头，立即挑选了两名身手敏捷的吏员，他们手持火把，缓缓地走进了密道。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过了片刻，那两名小吏从密道中爬了出来，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其中一人说道：“禀报司承，密道尽头有一密室，里面有两具女尸，一大一小。”
顾仲勋心下一惊，不会是白羽吧？他眉头蓦地皱起，迅速下令道：“带我下去看看。”
黑罕点头，示意两名小吏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沿着斜坡道缓缓下行。火把的光影在洞壁上跳跃，这条地道也有些年头了，砖墙上泛着青苔，但它并没有出现在燕京城坊图上，连方耀师的图上也没有，看来，燕京城还有很多秘密。
这条密道并不长，走了40余步便到了密室，密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顾仲勋扭头深吸一口气，黑罕亦是如此，才将其推入密室之中。
密室内光线昏暗，他只能依稀辨认出室内的情况。在房间的一角，有张石床，他看到了两具尸体，大的紧紧搂抱着小的，看着就很肝肠寸断的样子。
“请张仵作过来吧。”顾仲勋说道。
室内四角的烛台已被点亮，黑罕看清了尸体的衣服和面容，松了口气：“不是假苏宓。”
顾仲勋早已看出不是白羽，却借此长出一口气，说道：“这又是谁呢？”
看这衣着，应是北狩队伍中人，一路行来，女眷多有病逝，在延寿寺的第四批俘虏到达燕京城已有八日，会在这一两日在密室中身亡，多少还是有些蹊跷。
在等仵作前来的时间里，顾仲勋让黑罕捧起烛台，他巡视起整个密室。
密室里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两把椅子，靠角落的地方还放着两个木箱。
正要吩咐黑罕推他过去木箱处看看，上面似乎有什么声响，黑罕转身时，手中的烛台也是一转，正好扫过两个木箱的衔接处，似乎有一行模糊的字迹。顾仲勋觉得字迹有些熟悉，便对黑罕说：“推我过去看看那箱子上有什么字？”
顾仲勋又让一小吏去上面看看有什么事情喧哗。
黑罕推着他来到木箱前，怪不得字迹模糊，那只是在灰尘上用手指仓促写下的一行诗句：“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这是后蜀的花蕊夫人的诗句，丈夫孟昶是被昭太祖毒杀，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如今，昭太祖的后世子孙也将大昭这般葬送。
但仔细琢磨这诗句，又似乎是什么暗语。
顾仲勋正思忖着，黑罕就问道：“这是首诗？”
“是后蜀的花蕊夫人所写的，但想来，应与北狩的人们内心所想相差无几。”顾仲勋说道。
黑罕嗤笑一声：“昭人就是嘴皮子利索，说得还挺是那个意思。”
顾仲勋又扫了扫木箱其他出的灰尘，在右下角显露出一个雕花，他将烛台拿近了些观看，黑罕也把烛台凑了过来，一下明亮了不少。
这个雕花的痕迹不算新了，但也可能是线索，顾仲勋便让小吏把它拓下来。
上去查看的小吏也下来了，汇报到：“刚才的响动是上面搜查的人，又在佛像的背后找到了一个暗格，拿了些东西出来，一会儿司承上去看看。”
顾仲勋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仵作背着箱子走进了密室，施礼过后，他径直来到石床前，放下工具箱，打开后先取出了验尸格目和笔，递给了旁边的小吏，请其帮他填写，然后取出手套戴好，继而开始检查小女孩的尸体。
顾仲勋在旁边看着，但脑子飞快地转着，那诗是谁留下的，是否有暗语？
张仵作认真地验看着，小女孩的尸体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三、四岁的样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面容安详，没有出现瘀血发绀、肿胀、瘀点性出血等特征，不是外力窒息而死。嘴唇呈蓝紫色，用银针试过，并非中毒。再看孩子的耳垂，也有些紫色，张仵作又拿起孩子的手端详了片刻，轻轻放下后说：“这孩子患有心疾，也因此而亡，死亡时间应是前日。这孩子的身体比其他孩子要娇弱，应是六龄童，看着却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到达燕京的北狩之人已有四批，这一路行来，亡故之人将近一半，病死个孩子不足为奇，但死在了密室里就有些蹊跷了。
张仵作又去检查另一具尸体，是名三十余岁的已婚女子，却是中毒而亡，且面容出现了溃烂，已不可辨认。但从其抱着这个孩子的姿势来判断，应是孩子死后，她服毒自杀的，亦是前日。
顾仲勋又环视了一番密室，便说：“将尸体都抬上去吧，另外，催催梭罕，这第四批人员名单复核得如何了？同时确认一下这两人的身份。那木箱也打开看看。”
说完，他便示意黑罕带他上去。
黑罕推着轮椅，缓缓上行，却突然说：“司承，这尸体的脸怎么腐坏得这么快，咱们下来的时候，我看着还是完好的，所以一下子就能看出不是假苏宓。等张仵作来，也就个把时辰吧，怎么就看不出样子了？”
没等顾仲勋给他解惑，跟在后面的张仵作就说道：“应是打开了密室门，密室内的气场发生了改变，外加她的毒药也霸道，就加速了尸体腐烂，她身上也是这样的，我怕吓着大人，便没解开衣服。”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昭人会什么妖术呢。”黑罕恍然大悟。
回到大雄宝殿内，一小吏已将从佛像暗格中取出的东西呈了上来，是一串佛珠和一本经书。
在佛门之地看到这些有什么奇怪的？顾仲勋看向小吏。
小吏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本来小人也觉得无甚奇特的，但就是一瞥吧，觉得这佛珠的数量不太对。小人祖母信佛，她说佛珠手串除去主珠和隔珠外有12颗、14颗、18颗、21颗、27颗、36颗、42颗、54颗、108颗的，但这串佛珠有49颗，不知是多了还是少了。而且这主珠，是一颗夜明珠，刚一打开暗格，能看到里面有柔和的光。”
“这应是延寿寺的法器，还是请主持过来吧。”顾仲勋说道。
过了片刻，那两名小吏从密道中爬了出来，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其中一人说道：“禀报司承，密道尽头有一密室，里面有两具女尸，一大一小。”
顾仲勋心下一惊，不会是白羽吧？他眉头蓦地皱起，迅速下令道：“带我下去看看。”
黑罕点头，示意两名小吏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沿着斜坡道缓缓下行。火把的光影在洞壁上跳跃，这条地道也有些年头了，砖墙上泛着青苔，但它并没有出现在燕京城坊图上，连方耀师的图上也没有，看来，燕京城还有很多秘密。
这条密道并不长，走了40余步便到了密室，密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顾仲勋扭头深吸一口气，黑罕亦是如此，才将其推入密室之中。
密室内光线昏暗，他只能依稀辨认出室内的情况。在房间的一角，有张石床，他看到了两具尸体，大的紧紧搂抱着小的，看着就很肝肠寸断的样子。
“请张仵作过来吧。”顾仲勋说道。
室内四角的烛台已被点亮，黑罕看清了尸体的衣服和面容，松了口气：“不是假苏宓。”
顾仲勋早已看出不是白羽，却借此长出一口气，说道：“这又是谁呢？”
看这衣着，应是北狩队伍中人，一路行来，女眷多有病逝，在延寿寺的第四批俘虏到达燕京城已有八日，会在这一两日在密室中身亡，多少还是有些蹊跷。
在等仵作前来的时间里，顾仲勋让黑罕捧起烛台，他巡视起整个密室。
密室里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两把椅子，靠角落的地方还放着两个木箱。
正要吩咐黑罕推他过去木箱处看看，上面似乎有什么声响，黑罕转身时，手中的烛台也是一转，正好扫过两个木箱的衔接处，似乎有一行模糊的字迹。顾仲勋觉得字迹有些熟悉，便对黑罕说：“推我过去看看那箱子上有什么字？”
顾仲勋又让一小吏去上面看看有什么事情喧哗。
黑罕推着他来到木箱前，怪不得字迹模糊，那只是在灰尘上用手指仓促写下的一行诗句：“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这是后蜀的花蕊夫人的诗句，丈夫孟昶是被昭太祖毒杀，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如今，昭太祖的后世子孙也将大昭这般葬送。
但仔细琢磨这诗句，又似乎是什么暗语。
顾仲勋正思忖着，黑罕就问道：“这是首诗？”
“是后蜀的花蕊夫人所写的，但想来，应与北狩的人们内心所想相差无几。”顾仲勋说道。
黑罕嗤笑一声：“昭人就是嘴皮子利索，说得还挺是那个意思。”
顾仲勋又扫了扫木箱其他出的灰尘，在右下角显露出一个雕花，他将烛台拿近了些观看，黑罕也把烛台凑了过来，一下明亮了不少。
这个雕花的痕迹不算新了，但也可能是线索，顾仲勋便让小吏把它拓下来。
上去查看的小吏也下来了，汇报到：“刚才的响动是上面搜查的人，又在佛像的背后找到了一个暗格，拿了些东西出来，一会儿司承上去看看。”
顾仲勋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仵作背着箱子走进了密室，施礼过后，他径直来到石床前，放下工具箱，打开后先取出了验尸格目和笔，递给了旁边的小吏，请其帮他填写，然后取出手套戴好，继而开始检查小女孩的尸体。
顾仲勋在旁边看着，但脑子飞快地转着，那诗是谁留下的，是否有暗语？
张仵作认真地验看着，小女孩的尸体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三、四岁的样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面容安详，没有出现瘀血发绀、肿胀、瘀点性出血等特征，不是外力窒息而死。嘴唇呈蓝紫色，用银针试过，并非中毒。再看孩子的耳垂，也有些紫色，张仵作又拿起孩子的手端详了片刻，轻轻放下后说：“这孩子患有心疾，也因此而亡，死亡时间应是前日。这孩子的身体比其他孩子要娇弱，应是六龄童，看着却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到达燕京的北狩之人已有四批，这一路行来，亡故之人将近一半，病死个孩子不足为奇，但死在了密室里就有些蹊跷了。
张仵作又去检查另一具尸体，是名三十余岁的已婚女子，却是中毒而亡，且面容出现了溃烂，已不可辨认。但从其抱着这个孩子的姿势来判断，应是孩子死后，她服毒自杀的，亦是前日。
顾仲勋又环视了一番密室，便说：“将尸体都抬上去吧，另外，催催梭罕，这第四批人员名单复核得如何了？同时确认一下这两人的身份。那木箱也打开看看。”
说完，他便示意黑罕带他上去。
黑罕推着轮椅，缓缓上行，却突然说：“司承，这尸体的脸怎么腐坏得这么快，咱们下来的时候，我看着还是完好的，所以一下子就能看出不是假苏宓。等张仵作来，也就个把时辰吧，怎么就看不出样子了？”
没等顾仲勋给他解惑，跟在后面的张仵作就说道：“应是打开了密室门，密室内的气场发生了改变，外加她的毒药也霸道，就加速了尸体腐烂，她身上也是这样的，我怕吓着大人，便没解开衣服。”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昭人会什么妖术呢。”黑罕恍然大悟。
回到大雄宝殿内，一小吏已将从佛像暗格中取出的东西呈了上来，是一串佛珠和一本经书。
在佛门之地看到这些有什么奇怪的？顾仲勋看向小吏。
小吏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本来小人也觉得无甚奇特的，但就是一瞥吧，觉得这佛珠的数量不太对。小人祖母信佛，她说佛珠手串除去主珠和隔珠外有12颗、14颗、18颗、21颗、27颗、36颗、42颗、54颗、108颗的，但这串佛珠有49颗，不知是多了还是少了。而且这主珠，是一颗夜明珠，刚一打开暗格，能看到里面有柔和的光。”
“这应是延寿寺的法器，还是请主持过来吧。”顾仲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