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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万重山 第139章 鬼神惊,火影霹雳烈风起(1)

    随着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温柔地拂过静谧的小院,清脆的敲门声在宁静的晨曦中显得尤为突兀,打破了夜色的宁静。黑罕和辛立神情肃然地来到顾仲勋的院门前,领命前来接上他前往城外发生激烈冲突的现场。

    顾仲勋被稳妥地推出了堂屋,辛立没有言语,但给他打了手势暗语,无声地传达着紧急的信息: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

    这个发现让顾仲勋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多余的动作,三人默契地踏出了小院,脚步坚定而沉重,轮椅碾在狭窄胡同里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的声响不仅碾碎了铺满地面的微小星光,也仿佛碾碎了盘踞在周围的无形窥视。

    当他们走到胡同的尽头,梭罕驾驭着马车堪堪抵达。他轻声地向顾仲勋汇报了最新的情报:“刘留守在昨夜拜访了元帅府,刚刚,留守府调动了两支人马,一支从通天门出去,另一支则前往了安东门。” 梭罕的话语简短而有力,透露出当前形势的紧迫性。

    顾仲勋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快速对眼前局势进行分析和判断。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晨曦中的曙光,破开黑暗。

    马车在晨曦中疾驰,车轮滚滚,将所有的阴霾和不安抛诸脑后。顾仲勋的轮椅被稳稳地安置在车厢内,他闭上眼睛,聆听着马车外那渐渐清晰的喧嚣声。

    辛立和黑罕在马车两侧骑马护卫,但他们的眼神不时地交汇。最终,辛立打破了沉默,关切地问道:“黑罕,我听说城外发生了激烈的械斗,死伤无数,那场面,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黑罕看着辛立担忧的眼神,他明白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他知道,如果他在外面暴露了弱点,可能会被人攻讦,甚至可能会让安城司和顾仲勋陷入困境。黑罕思考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辛立已被顾仲勋收服了,才死心塌地处处为其着想。

    “会承受不住,但我要想克服这个障碍,就必须去看,直到看惯为止。”黑罕看着辛立,一字一顿地回答着,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

    辛立看着黑罕,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黑罕的决定是正确的,但他也担心黑罕撑不下来,安城司太缺人手了,容不得任何缺损。

    两人沉默下来,车中的顾仲勋却说道:“黑罕,你心中已有答案,便去执行吧。安城司需要你的坚韧,也需要你的成长。辛立,你亦无需过分担忧,黑罕有他的道路要走,我们只需在背后默默支持便是。”

    此时的马车正穿过安东门的城门洞,顾仲勋的话语在这里形成了回响,萦绕在黑罕心间。

    出了城,又行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

    顾仲勋还未下车,便觉察到还在空气中荡漾着爆炸的余味,热浪和尘埃交织成一片混沌。

    被抬下马车,便看到原本还算平坦的地面,已被炸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大小石块也都成了齑粉,连周围的树木也被这强大的冲击力折断,倒伏在地,可见当时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随着东方熹微的逐渐明亮,那厚重的云层也慢慢散开,露出了柔白的光线。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色。

    刘彦宗以及宗隽都已经到了,看到顾仲勋来了,便迎上来。

    顾仲勋却先命黑罕将远处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们驱散得更远些,不得靠近,尤其不能听得只言片语。

    黑罕领命而去,顾仲勋才与宗隽、刘彦宗打了招呼。

    只见脸色苍白的宗隽强自压抑着胃部的不适,脸色都有些泛青,而刘彦宗脸色如常,还挺镇定。顾仲勋的目光穿透过二人的身影,扫视了一下周遭,满地的残尸碎块、青色的肠子、已呈暗红色的鲜血。

    顾仲勋了然地看向宗隽,轻声说道:“六太子,元帅情况如何?”

    “已经稳定下来。”宗隽嗡声说道,完全不能张大嘴巴说话,否则刚刚被压制下去的反胃感,又会被血腥气激发出来,且控制不住。

    顾仲勋微微颔首,说道:“还请六太子速回帅府,守护元帅,我等勘验后,定会过去汇报。”

    其实,这样的场面对上过战场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刀枪砍刺出来的杀伤力与黑火药爆炸引发的杀伤力是不一样的,上次拱辰门的爆炸,宗隽没有亲眼看到,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看到吧,肯定会不适应。连久经战阵的黑罕在看过几次火药爆炸后的惨状后,都不能再直视尸体,何况是一直被保护着的宗隽。

    宗隽应着,带着亲随便回去了。

    顾仲勋转向刘彦宗,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刘留守,您一早派了人马去居庸关?”

    刘彦宗点头,并压低了声音说:“元帅怕是挺不过这一关,我担心他会布置下不计后果的计谋。”

    顾仲勋眉头一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之前只考虑过昭人和张之羽。而刘彦宗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一定有着充足的理由和根据。

    “您认为元帅会如何?”顾仲勋沉声问道。

    刘彦宗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无法预测元帅的具体行动,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绝望和愤怒。他一生为大康鞠躬尽瘁,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只怕……”

    顾仲勋心中一紧,他明白刘彦宗的言下之意,但刘彦宗的态度很奇怪。他压下疑惑,继续说道:“我们先来看看现场吧。”

    刘彦宗点了点头,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狡黠。

    现场的惨烈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张仵作已经在拼凑尸块了,勉强拼出了20人。

    “黑火药的能量,似乎又提升了不少,我只依稀听得几声响动,却与上次拱辰门外制造的威力相差很大。”刘彦宗沉重地指出,目光落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肢体上,似乎能想象出当时爆炸的恐怖场景。

    顾仲勋沉默了片刻,看向张仵作,问道:“张仵作,能否从这些尸块中,找到一些线索?”

    张仵作抬起头,眼神很是茫然:“我会尽我所能,查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可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张仵作和留守府的衙役们忙碌地拼凑着尸块,寻找着可能的线索。顾仲勋和刘彦宗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思考着可能的情况。

    突然,城中腾起了一股黑烟,有地方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