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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万重山 第154章 狼烟作,杀马登坛祭几回(2)

    在这个清晨,当朝阳最初的光芒破晓天际,洒下希望的曙光时,却有人发现那本应温暖明亮的阳光,竟在这一刻变得如同傍晚即将落下的血红残阳。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瞠目结舌,无法动弹。有的人条件反射般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试图阻止那惊天动地的声响侵入自己的脑海;有的人则因为恐惧而发出高分贝的尖叫,那声音穿透云霄,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中,可当场众人却听不到任何声响,竟是短暂失聪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刺鼻味道,那是火焰与祭品在瞬间高温下产生的气味。那是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祭台上的物品在爆炸中四散纷飞,有的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有的则带着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最终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而祭台中央的那具遗骨,在熊熊燃烧着,发出一半蓝色烈焰,一半红色业火。

    随即,整个祭台化为乌有,祭台前的众僧被一道狂暴的气浪席卷而起,直接飞向他们身后的人群中央,足足有两三丈的距离,重重摔了下来。那一刻,人们无法呼吸,眼前的一切太过惊悚,却又万分真实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一帧一帧无法磨灭。但众人仅有少数来得及“啊”出声,便被接踵而来的炸雷声掩盖。跪在前面的人直接被掀翻了八九排人,大地也抖动起来。

    祭坛后面几朵黑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大雄宝殿、观音殿、药师殿的琉璃顶被掀上了天,随即又化作漫天的砖瓦泥块暴雨落了下来。原本庄严肃穆的庙宇,直接化为海啸荼毒过后的荒原,一片狼藉。那一刻,人们的内心被震撼和恐惧填满,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祭台前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前几排人以及摔落在中央的僧人都是耳孔和鼻孔在流血,有人已经奄奄一息。他们的衣物被爆炸的气浪撕裂,身体被烧伤和撞击伤痕覆盖,惨不忍睹。而来观礼的人都傻了,这绝对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一刻,他们见证了力量的恐怖,也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

    “这是天罚!天罚啊!”终于,从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声音,那声音如同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灵,令人无法忽视。然而,尽管这声音如此尖锐,可人群中的大部分人短暂地失去了听觉,耳朵里嗡嗡作响,目光呆滞而空洞。

    而这声天罚的呼喊,却如同回音一般,传到了山门外。在那里,原本就因为巨大的爆炸声而感到惊恐的人们,此刻更是被这声天罚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的双腿仿佛被固定在了原地,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迈出逃生的步伐。他们惊恐地望着前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天罚的真正面目。

    那些聚集在山门外的人们,原本是想进来观礼的,然而,现在他们却被吓得退缩了。他们惊恐地望着山门,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们无法理解,为何会有这样的天罚降临。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担心,这样的天罚,会不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整个庙宇仿佛都在这一声震撼人心的“天罚”中颤抖,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九个太阳当空照耀,映照着每一个惊恐的脸庞。有的人惊恐地尖叫,有的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有的人则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试图从佛祖那里寻求庇护。整个场面充满了恐惧和混乱。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三间主殿被炸飞上天后,后面的殿宇中也腾起了火焰。

    就在这极度惊恐的混乱中,一道身影从院外飘然落下。她身穿一袭红衣,一头华发梳的一丝不苟,她手持一柄长剑,站在庙宇甬旁的柏树枝上,她的红衣被火焰的气浪吹得猎猎作响。短暂失聪的人们,就在这声音中恢复过来。只见她目光如炬,扫视了四周一眼,便挺身而出,冲着火海上方的天空劈去一剑。

    随后,祭台上方的天空似乎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了一个深邃而神秘的甬道。从那甬道深处,传来了一阵古老而悠扬的诵经声,声音低沉而庄严,穿透人心,直达灵魂深处。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束从甬道口射出,直接照耀在惊慌失措的人群身上,众人惊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恐惧和不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和期待。

    就在这时,后面殿宇的火熄灭了,黄色琉璃顶中央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光环,光环中央,一个身影缓缓显现。那是一个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面容慈祥而庄严,他微微颔首,向众人飘来。

    “看啊,那就是静真大师!”有眼尖之人透过翻滚的黑烟,似乎辨认出了身着金色袈裟之人的面容,激动地大声喊叫起来。这一声称呼,让原本纷乱嘈杂的场景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方向。

    静真大师站立在即便是浓烟滚滚,却依旧璀璨夺目的琉璃顶上,他的眼神深邃,目光辽远,穿透了重重浓烟,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风云变幻、波澜壮阔。他双手合十,态度虔诚,流露出深深的悲悯之情。他开始诵经,身后内力将颂念声传颂得低沉而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动人心魄。那诵经声在空气中回荡,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引得众人纷纷虔诚地跪拜下来。

    一段《往生咒》颂念完毕,城内所有的的庙宇钟声同时响起,梵音悠扬,回荡在街巷之间。

    待三十六响此起彼伏的钟声悠悠荡荡停歇后,静真大师缓缓地开了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少有的凝重与严肃:“众虔诚之士,老衲得秘闻,燕京将临倾覆之祸。为护尔等周全,老衲恳切进言,宜速离此是非之地。今延寿寺之厄,乃为城中百姓所担。祭台之上,高士骨灰现五色舍利,昭示其为百姓承受首轮天罚。一人出城,延寿寺之残垣添砖加瓦;万人离城,大殿重焕生机。

    吾等当铭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燕京之难,非人力所能逆。然吾辈生灵,岂可坐视不理?当以善行积德,祈求上苍垂怜。离城之际,勿忘感恩,勿忘祈福。

    愿众生皆能避此劫数,安然度过。待他日风云消散,燕京再现繁华,吾等再聚首,共庆劫后余生。”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随后便开始交头接耳,面面相觑。有的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恐之色,对于可能发生的变故感到担忧和害怕;而有的人则是露出了不解和疑惑的神情,他们并不清楚为何静真大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面对信徒们的困惑,静真却吐出一口血来,直直仰倒下琉璃顶。

    众僧开始维持秩序,将院中众人疏散至山门外。

    燕京城内,恐惧与疑虑如同蔓延的瘟疫,迅速地在人们的心中播下种子。大街小巷中,携老扶幼的百姓如同潮水般退去,他们匆忙而狼狈的身影,成为了这座城市即将离去的最后记忆。夕阳的余晖洒在这座古老都城的上空,却无法照亮那些离去者心中的阴霾。

    当夜幕低垂,这座城市的繁华似乎也随之黯淡。城中人口的五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的家园被遗弃,门户洞开,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那些仍然滞留在城中的百姓,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惑,他们不断地询问着彼此,试图从别人的眼中寻找答案。

    在这样的氛围中,一些心存疑虑的人选择了前往延寿寺,希望验证静真大师所言的真伪。然而,当他们一进入铜牛坊,就惊讶地发现,延寿寺院内的大雄宝殿、药师殿、观音殿竟然又屹立在那里,完好无损。

    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很快在城中传开。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百姓,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匆忙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准备离开燕京城。

    在显忠坊的一处小院内,苏宓焦虑地等待着赵卿卿的归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期待,然而,直到夕阳如血,她的等待仍然没有结果。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在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之际,她却不得不面临一场残酷的生离死别。

    而在安城司的地牢中,一位身着红衣的老妪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华发散乱地披着,身上锁着两条碗口粗的锁链,锁链穿过她的琵琶骨,将她束缚在冰冷的石墙之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哀,却又夹杂着对胜利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