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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运薄待的女孩 第13章 天之骄子

    哪知王晓峰却毫无睡意,他又开始吻我,从额头到眼睛,从睫毛到嘴唇,这套动作在那几天时间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遍。

    这时候我强忍着睡意,配合着他又来一遍。

    逐渐地,在我睡意渐浓的这个夜晚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了。

    我想以一个不够积极的态度让他偃旗息鼓,但他却想以他的热烈将我唤醒,他强势地用舌尖撬开我的唇瓣,同时一只手摸索着要解开我短袖衬衫的扣子。

    我坚决地抵抗着,他却更来劲了。

    我终于有点忍无可忍,一下扒拉开他的手,坐了起来,不高兴地说道:“王晓峰,你要干嘛呀!”

    王晓峰说:“明知故问嘛,你说我要干嘛。”

    2004年夏天的我21岁,王晓峰跟我同龄,他知道的事我当然也知道。

    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那一晚窗外月亮很圆,刚好挂在我们窗前,真是一番“床前明月光”的良辰美景。

    在这样一个夜晚,一对相爱的年轻小情侣躺在一起闲话人生憧憬未来,是多么美好,多么惬意的事啊。

    可是王晓峰,他现在却要以他的无礼来打破这份美好。

    我与他的相爱,我千里迢迢坐火车来与他相会,就已经是瞒着父母的叛逆之举,疯狂至极。但我绝不可能疯的无边无际,该有的底线是必须要有的。

    这是我这个农村女孩子21年的人生历程植根于骨子里的潜意识。

    既然他的目的昭然若揭,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当即表明我的立场:“王晓峰,我们现在还是学生,这件事是绝对不行的。我并不是那种思想传统到非要新婚之夜才怎么样的,但我们现在是承受不起任何意外的结果的,你说对吧?”

    王晓峰跟我争辩道:“能有什么意外结果,我会做好措施的,看你这个傻样,有一种东西叫......”,“行了行了,别说了,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我有些气急败坏,打断了他的话抢白道。

    王晓峰躺在那里还在不断地嘀嘀咕咕,说:“我们是情侣啊,情侣之间不都要这样嘛。”

    我的头脑变得空前清醒,我说:“我不管别的情侣之间怎样,反正我们不能,至少现在不行(我的缓兵之计)。”

    他看我态度这么坚决,也只好作罢。我心里庆幸这件事总算平稳过渡过去了。

    我刚睡着没几分钟,突然被“砰”地一声巨响惊醒,赶紧坐起来定睛一看,王晓峰在地上站着,是他将一个空的啤酒瓶使劲扔在地上破裂后发出的那一声响。

    随即他将写字台上放着的半块西瓜用菜刀胡乱剁了几下,拿起其中一小块就吃起来,这个动作却让我有点胆战心惊。

    我不敢说话,趁他不注意时将菜刀悄悄藏了起来,然后扶他在椅子上坐下。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做什么,我该怎么办。

    好在那一晚再没有出现其他情况。王晓峰吃完西瓜后就说:“不早了,睡觉吧。”我提心吊胆的躺在他身边,有点像躺在一头猛兽旁边,安全感全无,甜蜜啥的更是荡然无存。

    庆幸地是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合眼睡了。

    我们俩第二天坐慢火车回到家乡林州,各自到家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我做贼心虚,忐忑不安地溜进了院门,院里只有几只鸡在四处觅食,地上竟然还有一些放过鞭炮的碎屑,我寻思着,暑天七月,不年不节,为什么会放鞭炮呢?

    进到书房里,只有我父亲张明德和二叔张俊德两人,老弟兄俩正在聊天,看得出氛围非常轻松愉快。

    我向二叔打过招呼后,问我父亲:“爸,院里怎么看上去像放鞭炮了呢?”还没等我父亲开口,我二叔高兴地说:“蓉儿,小磊考上北华了!”

    “哇!这么厉害啊!”我惊呼道,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我知道弟弟张磊肯定会考的比我好,但没想到他能有这种“一步登天”的创举!

    父亲脸上笑得像一朵菊花似得,补充道:“全省第十名,本市的理科状元。我都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二叔接着说:“是啊,市状元,自打恢复高考以后,我们这方圆十里八乡的哪里出过这样的人才啊!”

    弟弟张磊成了这个夏天村里最靓的仔。

    整个小村子的人都沸腾了,村头巷尾,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大家热烈议论着这件事。

    老头们在掰着指头盘点,中央哪几个领导人是北华毕业的。

    家里有学生的中年人在计算,考北华各门课程须得考多少分以上、毕业后能挣多少钱。

    低年级的小孩子们则在讨论,他家张磊小学时成绩怎么样、初中时是班上第几名、高中经常考多少分?

    亲戚朋友也都轮番来我们家晃了一圈,说要沾沾喜气。他们在夸赞弟弟考得好时,有那么几个人,总要将惋惜地目光投向我,感慨道:“同样都是一母所生,一个家里长大的,姐姐跟弟弟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一句话将原本就很自卑的我直接打入精神地狱。

    母亲朝我白一眼,厉声说:“还不去做饭,你看看表几点了,磨蹭在这儿跟个木头似得!”

    只要我在家,雷打不动是我包完所有的家务活。一天三顿做饭洗碗更是不在话下。

    那个夏天被注入“兴奋剂”的母亲精神头格外十足,下地回来就是往院门外一坐,跟左邻右舍的聊天。

    儿子,这是她当年不惜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东躲西藏生的儿子。曾经为他的调皮捣蛋她没少跟着受别人的气,现如今终于给她长脸了。

    这让她更加觉得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偏袒是值得的,对他的溺爱是不值一提的,甚至是应该的,她的儿子就应该是干大事的,而不是在农村的院里地里干农活的。

    张磊自己提出来,暑假趁大学开学前需要补习计算机知识,那有什么好说的,张明德一听儿子这个英明的决定就完全赞同。

    于是张磊每天到城里去花半天时间自己学习计算机,又花另外半天在一个英语培训机构兼职,一出一进,自己做到了财务平衡。

    他每天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乡间小路上,春风得意,潇洒地哼着歌儿早出晚归。即便是农忙时节,其他人再忙再累,也没人会打破他的日程安排。

    到了八月份,小麦已经收到了仓里,地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我看家里闲了一些,有一天也跑到城里去逛逛,透口气。

    我在家里待得时间一长,就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憋闷感觉。

    我们一直没有单独的房间,直到我们都成了大学生、甚至工作很久了,回家去也都是四个人睡在一个书房的大炕上。

    我的一举一动时时在母亲的视线之下,事事被她挂在嘴上唠叨,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时间一长我就觉得烦闷不堪。

    从城里回来后,刚进门,沈秀兰朝我吼道:“做饭去!一天价的就知道在外面野!”

    我朝门外走时,弟弟正要进来,一米八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差点撞在他身上的一米六的我。

    门外的我听到父亲问:“还剩几天了啊?”张磊说:“还有一星期。”

    紧接着是沈秀兰的声音:“我的娃!去大学了再学嘛,天天跑来跑去,我看着都累得慌。”

    张磊说:“去大学我怕会掉队的。”张明德嘿嘿嘿笑起来,说:“对着呢,就得早点学,打个基础嘛。”

    屋里的三人笑逐颜开,好像那间屋子里之前的暴风雨完全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