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被命运薄待的女孩 > 第60章 花开花落

被命运薄待的女孩 第60章 花开花落

    我问顾琳:“暑假我不回老家去了,你要不要来滨都玩玩,散散心?”

    顾琳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说:“我长这么大,连省城都没去过呢!”

    就这样,她早早定了行程,买好了票,一放暑假就踏上了来滨都的列车。

    我带着孩子,跟顾琳在滨都市里一连玩了几天,吃了一些特色美食。后来又去了当地的几个风景点。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到这些地方玩,平常我是既没有时间又没有钱去玩,只带孩子去过几次动植物园和不要门票的公园。

    暑假还剩半个月时,顾琳说她该回去了,她正在准备选调进城的考试,得留点时间去复习。

    在火车站我送走了顾琳,刚要转身去坐地铁回家时,身后有一个人在叫我的名字,是个男声,声音很陌生,我想火车站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许是重名吧,毕竟重名几率也比其他地方高。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人忽然堵在我面前,兴奋地大叫:“张婉蓉,真的是你啊!”

    面前的人很面熟,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对方看我这懵懂样子,羞涩地笑着说:“不认识我了啊?还记得你初中时读过的小说吗?是谁借给你的呀?”

    他这一提醒,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面前这张脸也跟记忆中早已模糊的那张脸重合而瞬间清晰了起来。那时候我们只有十四五岁,而眼下都已经三十出头了。

    我感慨道:“林建云,我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呢?”

    他笑意愈深,说道:“我也完全没想到啊,太意外太惊喜了!但是我马上要赶下一趟火车,要去一个沿海城市培训学习,只能跟你长话短说了,等培训完返回时,经过滨都我就有时间了,到时候咱再坐下来聊聊好不好?”

    我点着头说:“好的好的。那我们现在先聊几分钟吧,说说你现在在干嘛,怎么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培训学习呢?”

    林建云敛了敛笑容,说:“我后来读了卫生学校,毕业后两年又考上了咱们省城医学院的本硕连读,去年刚毕业,在省城的一家医院参加了工作,我们医院最近从沿海城市进了一批设备,但对于这套系统对数据的分析处理这方面,我们业务还不是很熟,领导派我过去学习,因为一点其他事,我比原计划的出发时间晚了一天,这才连跟你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时间都没呢。”

    他将额头汗珠揩了一把,又继续说道:“对不住啊,返回时我一定请你吃饭,好好赔罪。能再遇到你,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我觉得林建云这个初中时老实巴交的小男生变圆滑了,哪里就到了他“对不住、要赔罪”的地步了,原本就是一个简单而突然的偶遇罢了。

    社会啊,真是把当年那么单纯的小男生都给教的这么“有情商”了。

    我以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淡定应承着说:“好的,说起来我还从没感谢过你当年借给我人生中读到的第一本小说这件事呢,返回时应该我请你吃饭。”

    他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然后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这时候广播里已经开始提醒他这趟车的乘客检票了。他跟我挥别,匆匆一转身,背影消失在了人海中。

    到了下半年,女儿春妮三岁半,该上幼儿园了。

    公立幼儿园收费很低,半年只收一千五。我不用每月再出那一千六百块带孩子的费用了。经济上松动了一些。

    赵阿姨不给我带孩子了之后,但赵雪梅对我的友好关照丝毫未减,她依然经常喊我下午到她那儿去吃饭。有时她就等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我不去都不由我,女儿早就被她的糖衣炮弹拿下了。

    王晓峰就像个神经病似的,又开始对我热情了起来。隔三差五在微信上跟我发信息,有话没话的找话说。当然大部分内容围绕孩子。

    我交房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个男的,是我同一个小区的未来的邻居。我们在周末约着一起玩过几次。他也有一个女儿,跟他一起生活,比我女儿大两岁,目前由他母亲在乡下抚养。他说以后我的女儿也可以送到他们老家,由他母亲一起带,两个女孩子还可以做个伴儿。

    我听了觉得既靠谱又不靠谱,有种说不出的不踏实感。

    这是我离婚后认识并有交往的第一个男的,就称他为A吧。

    我很快就发现,A这个男的非常多愁善感,心思也极其细腻,对细节非常在意。但我一向粗枝大叶惯了。自认为没必要的小事情不会在意那么多。

    有一次A突然对我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说:“每次开始聊天也是他,结束聊天的也是他,每次聊天他都是那个收尾的人。”

    我暗自纳罕,这算什么理由?这点事也要拿来吵一架吗?在这种事上面也值得费唇舌?

    没想到他接着控诉我的“罪行”:说我太清高了,对他总是爱答不理;我想说话时就找他说话了,我不想说话时就一两天都可以不说话;从来不在乎他的感受;云云。

    我是这样解释的:我的生活所有重担都在我身上,因此我做事必须讲效率,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在必要性不大的事儿上花太多心思,很多时候的确顾不上注意细节,活的很糙。

    至于说对他爱答不理,那不是我主观上故意那么做的,还是因为太忙了。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在一个地方,我在单位所在的镇上,他在市里我们小区附近的工厂上班,租住在工厂旁边。我们中间相隔十五公里左右。我每天要照顾孩子的上下学,只有周末才去跟他见面,平时就是微信上聊聊。当然不可能整天不断地聊天啊。我们各自都有工作要做的啊!

    但他对我的解释非常不满意,坚持说,我从内心里其实是瞧不起他的。

    我的天,我这个从小被各种人嘲讽长大的乡下女子,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我的本能告诉我,A这是在挑事儿啊!